第17頁
“昭哥的好日子要來了,大姑姑對他真不賴。”報喜轉頭,跟貍奴,八百里以及阿驪如是說。所以,月半島上也有雄性人類,他們的待遇顯然比靈獸更好。 八百里故作高深,“其實我早就看出昭哥不是一般人。” 阿驪聞言,白眼翻的起勁,“得了吧,當初是誰硬勸昭哥吃屎來著?” …… 阿昭是因為心里裝了事,走路不慎,才跌跤的。第二次來流香居,雖說有了林宗師的晶石牌,可是遞給前臺收賬女修查驗,那女修卻沒有昨天那般親和,雖照樣給通過,卻不疼不癢叮囑一句,“不要浪費,別吃太飽。” 為什么同一個人,態度與昨日截然不同? 阿昭很想問,難不成林宗師的面子還不如男扮女裝來的好使么?但是女修已經不理會他了,大堂里很空,她很閑,驗過阿昭的牌子,便將剛才放在手邊的話本子繼續拿出來,看的津津有味。 夜幕降臨,流香居亮起燈火,大堂內格外空曠,只一眼,便注意到昨晚遇上的那個男修。那人依然坐在角落里,吃相斯文。 這一回,阿昭從長案上取完餐,直接坐到了男修對面,并主動開口,“好久不見。” “——小師——!”那男人抬頭,眼里的驚訝一閃而過,幾乎脫口,好在他警惕,及時剎住,換上得體表情,友好答復,“道友,我們昨日才見過。” 阿昭將男人的驚訝全盤收在眼里,左右看了看,除了低頭讀話本的女修,整個大堂再無其他人,便小聲說道,“我來之前才想明白,昨天你所作所為,都是故意的。既然如此,說說看,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非這么置我于死地?” 他只是失憶了,并不是傻了。昨天沒搞清楚狀況,又疲于逃命,反應便慢了些。挨過一頓奪命鞭打,昏迷大半日,又跟林之遙聊了許多,再回想昨日之事,便理出些頭緒。 林之遙一面之詞,可信嗎? 她一再確定他是人,可是每每想起曾經被路漫漫的飛盤支配的本能,阿昭就不淡定了。再想起昨天晚上流香居里這個男修眼中的殺氣,以及后來他們逃脫,他在身后追時,喊了兩句,“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話……!明天,記著明天!” 他必然是在暗示些什么。阿昭想來想去,這是約了他要再次見面吧。 “道友果然通透。我在這里等了你許久,差點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男修笑道。“一個男人,男扮女裝,且自以為是,如果被人注意到的話。很難不穿幫。” “我是不是得夸你慧眼如炬?”阿昭氣道,“你想見我,何必告黑狀?害我差點死在周映菲的藤鞭之下。” “我自然篤定你不會死才出此下策。實在抱歉,若不試探,”男修道,“怎知你我是同路之人?怎能讓你時時刻刻記著我這個‘仇人’從而想要找我一探究竟?” “同路?我們很久以前認識嗎?”阿昭問道,“不瞞你說,我得了失魂癥,不記得從前的事情。” “……”男修錯愕,即便確認他就是小師叔,可他偏又失憶,這事也太難辦了些。 “對,我失憶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趕緊說吧,我時間不多。”對著陌生人,阿昭依然保持謹慎,林之遙無法全信,眼前這人難道可以相信?他是絕不會因為他倆是島上唯二的男人便誠心相交。 說穿了,在月半島這樣的地方,他們都是小人物罷了,男人這么急著找他,總不會是要搞什么格局很大的事情吧。 不止他這么想,對面的男人看著他,也非常謹慎。失憶了,又跟的是赫赫有名的林宗師,那姓林的還不定怎么給他洗腦呢,說話得小心點才是。“額,也不認識。在下玉不尋,閣下是……?” “叫我阿昭就行。” “昭公子,林宗師待你好么?” “還行吧。你問這個做什么?”阿昭問,“我時間寶貴,麻煩你長話短說。” 玉不尋搞不清楚狀況,半瞇著眼睛,質疑道,“昭公子知道自己在月半島上是什么身份嗎?” “……” 這問題真難回答。什么身份呢,林宗師也沒說過。是靈獸吧,已被否決,是雜役吧,就沒干過雜役的活,說來說去林宗師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就算是被林宗師救助的人,要這么看,林宗師可真是個好心人呢。 “昭公子,月半島臨仙派是當世七大宗派之一,非議從不曾斷過。這修行世界的法則之一,便是強者為尊,然萬千玄門,唯有臨仙派不論強弱,以女子為貴,你明白嗎?” 阿昭點頭,“早就看出來了,都是女修嘛,我明白的。” “昭公子,島上沒有男弟子。你一個男人,又不是友宗邀請來的座上客,憑什么堂而皇之的在流香居用飯?” “……?”這倒為難阿昭了。 “憑我是林宗師的……好朋友?” 畢竟相處了十二年呢。 然而這個稱呼實在勉強。玉不尋笑了,看來昭公子不清楚狀況啊。“怪不得我從前在島上沒見過你。你不會就是趁著失憶被新誆來的吧,看來,林宗師既沒告訴你,也沒開始用你。” “……?”阿昭一臉懵,“我沒聽懂。”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玉不尋說,“尤其臨仙派的女修,眼高于頂,大都不把玄門宗派的男子放在眼里。你若對她們沒有用處,她們憑什么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