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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她開口。 眸子輕輕斂了斂,看向少年的時無奈笑了笑:“避雨。” 這句話完全擊碎了梁髓之準備的所有拒絕話術(shù),他頓了頓,小聲道:“雨……雨很快就會停……” 他還是想讓她走,小溪哥說她、她要訂婚了。 他們、他們不合適。 小溪哥說,他、他應該有新生活。 “梁髓之。” 這三個字從蘇玫瑰口中說出,念著淡淡的、又沉重道不明的難受。 他也覺得難受,在想:怎么、會這樣…… 明明就、明明就不、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不記得喜歡不喜歡,應該不會這么難過才對…… omega少年在艱難的抵抗著自己的天性。 他告訴自己:不要、不要讓別人看不起你。 “我想住這一晚。” 蘇玫瑰的聲音有些霧氣的喑啞,眉骨連著鼻梁的陰影有些凹陷,原本的五官更加立體,讓人能一眼看出屬于alpha帶有侵略性的五官。 她看著他, 彎了一個近似自嘲的弧度,淡淡的眸色。 “被家里人趕出來,無處可去。” …… 梁髓之站在臥室找毯子的時候,有一次告訴自己。 不要、不要被人看不起。 他、他也要有自尊。 蘇玫瑰接過毯子,表情緩和了很多:“謝謝。” 梁髓之收回手,站在原地有些艱難,還是開口:“明天早上你記得走……” 原本溫順的小兔子艱難驅(qū)除她的模樣,艱難的過分。 蘇玫瑰拿著毯子,遲疑片刻。 “好。” 見蘇玫瑰答應了,梁髓之攪著指頭。 “那你休息……” 屋外的閃電一道道接著拍打在窗邊,白晝一樣的混沌的窗外,梁髓之推開臥室的門,身后沙發(fā)上卻又一雙沉靜的眸子,她看著他。 他能感受到。 “梁髓之。”他的名字總是很利落從她口中念出來,全名總是足夠有距離感。 也是給omega少年的安全感。 他停住腳步,手握著把手上緊緊攥住。 “怎、怎么了……” 長長的眼睫輕顫。 身后人接近請求的語氣,緩了口氣。 “不關(guān)門。” “好嗎?”他從沒聽過蘇玫瑰有這樣語氣。 alpha如果溫柔耐心的時候總是對omega有足夠的魅力,梁髓之指節(jié)扣得更緊,他生怕自己沉淪、或者成為一個不自尊自愛的人。 蘇玫瑰的聲音卻致命的打碎了他所有的想法,她的聲音孤單又冷冽。 “我想跟你說說話。” …… 門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剛好足夠聲音傳出。 這件小房子本來就不大,床與沙發(fā)像隔著一道無形的床。 少年將臉埋在被子里,安靜又沉默。 “公寓里有幾本書,是你的嗎?”屋外蘇玫瑰的聲音傳來,她像在陳訴一個漫長又古老的故事。 梁髓之將臉從被子里抽出,輕輕緩了口氣。 “是、是你的,我上課、沒有書,借你的用……跟你、跟你說過。” 屋外人輕輕“嗯了”一聲。 再無音訊。 梁髓之有些累了,可是他也難受。 屋外毯子傳來窸窣聲,像是翻了個身。 蘇玫瑰不知道自己上來做什么,留下做什么,明明將樓下那個許薇處理就行,她一開始告訴自己的是,看一眼;后來告訴自己,留一會;再后來,她告訴自己留一晚。 她從手心展開一塊懷表。 撥開表面。 里面一圈又一圈旋轉(zhuǎn)的指針,滴答聲一遍遍傳到耳廓。 兩人近乎只聽見彼此的聲音。 少年平躺著,丹狐眼睜大看著天花板,他聽著指針的轉(zhuǎn)動,緩緩攥緊手心。 今晚像是訣別,比起山頂?shù)碾x開還要煎熬得折磨,仿佛將你的心剖開放在鐵板上煎,一面煎完換另一面…… 讓人無法呼吸,但這步再無人踏出。 他們都是鮮少放下的年紀,總覺得矜持是最好的保護傘。 “梁髓之。” 她突然喊了他一聲。 “嗯……”少年混著鼻音輕輕答應,攥緊手,腦中卻是萬千的想法幾乎擯棄了她不斷提醒自己的尊嚴,他想無論什么,他大概、大概都會回答。 但結(jié)果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好一會,小房子沉默下來。 再沒有聲音。 第79章 破產(chǎn) 蘇珺癱瘓了(一更) 梁髓之發(fā)現(xiàn)桌子上又多出一瓶牛奶, 罐子跟昨天的一樣。 可是他昨天的牛奶還沒有喝完放出去,怎么又出現(xiàn)一瓶…… 少年想了一下,大概是送牛奶的忘記了吧。 敲門聲響起, 少年趕緊去開門。 西溪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就要朝梁髓之靠:“小朋友, 值夜班好辛苦啊~下輩子可不當護士了, 昨天晚上我那個一起長大隔壁家的beta, 就是我跟你說跟了老女人的那個beta,流產(chǎn)了。” “照顧了他一晚上,看著就可憐。”西溪說著順手捏捏梁髓之小屁股。 “咦, 保養(yǎng)啊,跟你小溪哥的屁股差遠了。” omega青年自戀看看自己屁股,臭美扭了兩下,手里拎了一罐牛奶塞給少年:“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