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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髓之。” 這三個字念得很漫長。 蘇玫瑰的聲音混著雨聲過于嘶啞, 少女濃顏的相貌銳利被時間磨平,如果是十六歲的alpha少女,她的眸子里大概不會這樣深不見底, 波瀾已經被歲月掩蓋。 她二十六歲的時候,已經能夠足夠心狠手辣將舅舅完全制衡, 那個時候屬于年少的耀眼、無畏已經見不到蹤影。以至于她后來不太喜歡笑, 只是靠著他的時候才緩和些, 只是他們被磨平的棱角對彼此銳化過深。 所以疼。 疼的厲害。 少年驚嘆自己。 一起相遇的十年,地下室的兩年。 他還能清楚記得那些。 那些…… “回來……”少年的聲音虛無。 雨水劃過臉頰,冰冷的刺骨, omega的二段分化進入了高潮階段,他的皮膚即便被雨水跑著也如同火烤,他攥緊了手心,血從指縫一點點滲透。 他抬眸看向她。 他們生氣的時候誰也不會避開誰,視線交合。 “回來做什么……” 輕飄飄聲音。 他蒼白的唇瓣輕輕蠕動,眼里都是血絲,視線依舊沒移開。每一寸目光都盯著少女,從眉心到下顎,幾乎每一寸骨髓都被他看過上萬, 再熟悉不過。 她低頭,雨水落從金色的發尾落在他肩上。 她看著他。 “你在這。” 她說。 灰魄色的眸子里的水光逆著街邊忽閃的路燈, 蘇玫瑰伸手帶過少年的肩,他幾步跌倒她的擁抱里, 那樣安靜的模樣, 少年掙扎要推開她,手揪在她的衣領,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 “放開……” “放開!” “蘇玫瑰!!” 少年的聲音宣泄著, 他大聲喊,這樣的聲音像刺破耳膜的針,一下又一下的讓少女清醒。 “誰叫你回來的!!!---” 她任由他的手上用疼痛讓她清醒,她突然愣住。 手上力道大了起來,她鉗著少年腰。 就要讓它碎掉,她俯身,啞聲笑得凄涼。 她彎腰的頻率,呼吸都在顫抖,雨水混著在眼尾,她弓著笑了好一會。 少年已經沒了力氣,他無力鉗著她的脖頸。 呼吸因為骨髓的疼痛在顫抖。 這樣的難過在宣泄,他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他在喊她的名字,似乎咬緊了那三個字,血跟骨頭都在疼,但怎么辦,他就是飛蛾撲火了。 他就是重蹈覆轍了。 “你真是很壞的壞人……” 他最后哭倒在她的擁抱里。 她輕輕低頭在少年額頭留下一個謹小慎微的吻。 因為是下雨,混著的還有血的鐵腥味。 “我知道。” 她說。 從進入空間撕裂項目的時候,她就知道。 壞人才會他永遠綁在身邊。 他喜歡的那種肥皂劇,主角大多是隱忍的。 能隱忍到能各自兩歡。 可笑她既肆意、又吝嗇。 她的慷慨,只是壞人的慷慨。 - 段家。 段鈺敏剛從姐妹的慈善晚會回來,女人一下車臉色瞬間變冷,車后走下男人伸手要去抓段鈺敏的手,賀國實在受不了段鈺敏的無理取鬧,這個女人既聰明又愚蠢,在宴會上為了所謂的面子工程準備花大價錢拍下一副毫不起眼的畫冊。 “你想清楚,那副畫我們并不一定需要!”賀國皺眉,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段鈺敏徹底厭惡賀國,只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小家子氣,女人眼里不再是年輕時羨慕的目光,她鄙夷的看著面前這個還算保養的不錯的alpha中年男人,秀氣的眉毛微挑:“那副畫是父親當初留下,輾轉多年我不認為買回來存在什么問題。” 賀國對段鈺敏的行為無語,他攥住女人不讓她走:“貧民窟的項目要開發,今天你花700w星幣去競拍,難道不怕資金周轉存在問題!?” 段鈺敏甩開賀國,冷眼相對:“這是段家的錢,與你無關。” 女人冷哼一聲轉頭進了別墅。 賀國被甩開手,站在原地卻看不出異樣,他眸色偏冷。 老執事在一旁不敢說話,只等著段鈺敏離開后才小聲勸慰主家:“先生,段家……這樣,您還留戀什么……” 賀國看了一眼段家偌大的宅子,淡淡道:“我不是留戀,只是還沒拿到該拿的東西。” 他足夠冷靜,也足夠冷血。 在利益面前當然會選擇最有利的一條路,一如當初他選擇讓林桃離開他一樣,同樣是等待潛伏,段鈺敏這樣的蠢女人卻十分棘手難以對付。 段鈺敏回到房間,解開盤得高雅的頭發,她伸手攏了攏。 鏡子里的女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如花似玉的年紀,她突然通過鏡子想起了當初在p星講過的那個叫林桃的omega女人,也是那個時候心氣高,不然比賀國還要天賦異稟的人都見過,她何必非要靠近賀國。 大概是因為林桃雖然沒上大學,卻意外的聰明,這這樣的聰明是容易讓人產生的嫉妒心的。 “這世界上就沒有后悔藥。”段鈺敏無奈。 雖然她越來越看不起賀國,但她并不打算履行合約放他走。嶠嶠天生沒有腺體,如果賀國跟她離婚,段氏的一切很快會被董事會其他人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