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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的時候太冷,抱著我到海邊。” 她頓了頓。 “海水很冷,很咸?!?/br> “梅嶼笙死了,或許那是他最后一次展現父愛,或許突然清醒……” “用最后的力氣將我推回岸邊?!?/br> “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br> 蘇玫瑰一面喝一面安靜的敘述,她攪著粥淡淡道:“我不喝加鹽的粥,可能是陰影,可能是某種忌諱?!?/br> 少年漆黑的眸底滯住,緊緊收縮。 她很少會這樣,這樣的輕描淡寫,可偏偏成為最可怕的解釋,一個遲到多年的解釋,像緊扣的夾子,拉扯松開…… 那年,他因為這件事生氣。 父親在海邊死去,“她”還陪自己玩了一整晚的海,只因為他喜歡。因為嘴硬、因為大概是繼承了梅嶼笙的暴躁,她才氣憤對他說:[到處跑,讓警察送你回來]。 想起張嬌說的話:“小朋友,重生不是用來復仇的,眼睛是用來看上輩子不知道的事。” 所以…… 他看見的都是不曾接近的一切。 “梅嶼笙應該屬于笨蛋美人那一類?!?/br> 蘇玫瑰抬眸跟少年對視。 抿抿嘴角笑的有點苦澀:“所以會被壞女人騙到手,跌了進去?!?/br> 她又低頭喝了一口粥。 梁髓之不知道她今天發生了什么,卻能通過信息素感到少女的難過,他試圖避開這種低潮,偏過頭:“在學校說讓我煮粥,現在卻不喝……” “梁髓之?!彼八?。 蘇玫瑰放下手里的湯匙,攪動碗里的粥,一下又一下,悶聲:“我不是壞女人。” 這句話很讓人郁悶。 他楞了楞,小聲道:“我沒說你是……” “我的意思是……” 她的眼里有光,灰魄色的眸子里從死氣沉沉到亮起來,蘇玫瑰捧著手里的粥,掌心的溫度總是適當的給予家的感覺,她依賴梁髓之,她將一個alpha無法言說的軟弱毫無遮掩的透漏在他的面前。 少女緩了口氣。 彎了嘴角:“今晚的月色很美?!?/br> - 那天生病后,蘇玫瑰像變了一個人, 大概是不愛玩了,大概是努力學習,大概是脾氣變好了。 放學后學習依舊在梁髓之家進行,每周三的一次小測,總能達到讓人意料不到的水平。第一次周考前100名、第二次周考前50名。越往后原本越難上升,她都離奇的做到了。 “這節課上到這,大家月底大考好好準備?!壁w京視線落在最后一排空蕩的位置,像想到什么,整理手里的卷子遞給段嶠:“作業大家按時完成。” 等段嶠接過又低聲囑咐兩句。 段嶠將作業卷子發到最后一排,露出溫柔的笑容:“梁髓之的卷子還是給你帶回去嗎?” “嗯。”紅筆勾畫最后一個正確選項。 抬頭,接過。 塞入書包。 蘇玫瑰的動作一氣呵成,有幾道難題需要去找梁髓之解決,這幾道題會占用他一些時間,她需要快點。 段嶠沒走,又問:“月底大考梁髓之應該不會參加?” 接近月底,p星研究所的競賽越近,從上周開始梁髓之已經沒來學校了,他需要大規模整合自己的知識,挑戰未知的的題目。 跨上書包,alpha少女的校服還是松松垮垮的,她不太喜歡系得規整:“大概吧,你不是也參加嗎?不請假回家?” 段嶠拿著卷子晃了晃示意:“因為要完成班長的責任?!?/br> “嗯?!?/br> 對段嶠,蘇玫瑰沒什么感覺。 大概就是家族之間需要認識的人,學校里教作業的班長。 蘇玫瑰要走,段嶠伸手小心扯過少女校服一角,因為后作力而停下,她回頭,皺眉:“怎么?” 段嶠還是標準溫和的omega微笑:“你知道晚上有一場需要你跟蘇珺女士參加宴會嗎……” “在我家?!?/br> 段家…… 蘇玫瑰想了想:“貧民窟地皮的事?” 段嶠點頭:“對,你父親留下的地皮占比較大所以這次開發需要共同討論……” “我知道了,母親會通知我的。”蘇玫瑰的表情不太正常,一口回絕了段嶠對宴會的解釋,挎著書包離開。 段家要跟擁有地皮的蘇梅兩家共同開發貧民窟。 因為梅嶼笙的死,母親告訴過他可以盡力試探蘇玫瑰跟蘇珺之間關系底線,那塊屬于梅嶼笙的地皮使用權大概會成為他們段家吞噬蘇家產業的第一步。 段嶠的笑容漸漸凝固,他不太喜歡機械的微笑。每一塊肌rou都不太知道自己的記憶點,笑起來不夠親和。 他需要比較親和的微笑才能以omega的性征征服alpha都無法站上的無人之巔,段嶠松乏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這次試探,有收獲。 “你喜歡蘇玫瑰?”身后傳來一聲陰冷的女聲。 這個聲音她比較熟悉,因為班長位置陰魂不散的beta。 周真心走到段嶠面前,眼神陰冷里又透著鄙夷,她看著面前的人,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你喜歡她?” 段嶠一臉無辜,笑的得體:“周同學,你說什么?” 周真心冷哼一聲,拿著手里的電話,睜著發紅的眼睛,突然咧嘴笑起來。 “我說,你盯著她,像在盯獵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