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鬼氣之中的感覺很不好受，渾身就像是被污穢之物包裹，眼中一片黑暗，無法呼吸。

    所有最陰暗邪惡的情緒一瞬間襲來，白鏡凈幾乎是在呼吸間就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一切，但所幸她本身記得的也不多。

    寒冷，刺骨，失去知覺，白鏡凈突然之間就想要就這樣一睡不起，這樣永生永世地回到自己最初的樣子，回到一切的開始。

    什么身世，什么穿書，什么系統(tǒng)，什么天道，她都不要了，負(fù)面的情緒一波又一波地沖刷著白鏡凈的大腦，她的眼前一片黑暗，那是虛無。

    “宿主！宿主！”突然，一個聲音好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但是又很近，一聲接著一聲不停地呼喚。

    腦中的聲音將白鏡凈的思緒喚回來了一些。

    “宿主！不要放棄！現(xiàn)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此時系統(tǒng)的童聲變得嚴(yán)肅了一些，帶著緊張與著急的情緒，徹底將白鏡凈打了回來。

    她這是……到那個怪物的肚子里了？

    身體無力，而最痛苦的就是靈魂，好像在被胃酸腐蝕一樣，白鏡凈的靈魂被無數(shù)只螞蟻啃食，鬼力提不起任何的動作，但是手中的鬼劍依舊沒有消散，讓白鏡凈手指微動，勉強(qiáng)攥緊了一些。

    她的呼吸完全屏住，此時大腦也有些發(fā)脹，但是很微妙的是白鏡凈再一次陷入了徹底的冷靜。

    她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樣子，沒有任何感情，沒有記憶，沒有思想也沒有波動，白鏡凈感覺身體到了最原始的狀態(tài)，一切都是最開始的樣子。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白鏡凈幾乎沒有提起鬼劍的力氣，更無法掙扎，腦中的系統(tǒng)好像只負(fù)責(zé)將她喚醒，此刻也消失了。

    正當(dāng)白鏡凈挪動著身體想要往前去一些的時候，突然，身后一雙手貼了上來，輕輕扣住了她的肩膀。

    白鏡凈并不能夠感知到氣味聲音，但是這股氣息她還是感應(yīng)到了，是彭小剛。

    他還沒有死，或者說是死了，但如果彭小春知道了的話一定會開心起來的，只要靈魂不消散，一切都還有的挽留。

    可隨即，白鏡凈就覺得一股暖流正逐漸涌入自己的身體。不光是彭小剛，自己的另一個肩膀也搭上了一只手，還有胳膊，生機(jī)與力量正在往自己的身體中灌輸。

    這是……獻(xiàn)祭？

    “不……”白鏡凈從牙關(guān)擠出一個字，她想回頭但是身體卻怎么也動不了。

    她是rou\\體被吞噬進(jìn)來的，對身體的壓制更大，忍受著身體與靈魂的雙倍痛苦。

    但是……

    不要……

    陌生的靈魂力量往白鏡凈的身體中來，幫助她擺脫控制，恢復(fù)行動。

    但白鏡凈知道，與生機(jī)相對的是死亡，物質(zhì)是守恒的，等待自己的是生命，可是他們卻將迎來真正的魂飛魄散。

    不要。

    肩膀上的手似乎還帶著暖意，彭小春的眼淚，破碎的玉扣，他們都有家人，都有生活，都有家，他們不應(yīng)該死。

    盡管白鏡凈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他們大概率也無法出去。

    但是……

    白鏡凈自始至終認(rèn)為自己一無所有。

    來也空空，去也空空，她本應(yīng)該是這樣的，而不應(yīng)當(dāng)是背負(fù)起這么多的生命。

    白鏡凈感受到身體在回暖，手指逐漸有了力量，靈魂也變得凝實(shí)起來，但是這一切都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終于，力量的傳輸停了下來，所有手輕輕將白鏡凈往前一推，白鏡凈從喉間擠出一聲低啞的怒吼，鬼劍銳利，鬼力在上面覆蓋出一層泛著光彩的黑色，一劍揮出，開天辟地，斬斷一切邪惡與陰霾。

    “啊！！”

    白鏡凈相比之下小巧的身影破肚而出，在夜空之中，她渾身還卷攜著濃稠的氣息，仿佛是煙霧繚繞，高高躍起，身影劃出一道弧線。

    她的背后是痛苦吼叫的怪物，身體扭曲，肚子被破開一道口子，鬼氣溢散，轟然倒塌。

    “噗——”五長老正得意，忽然無助胸口，噴吐出一口鮮血，往后跌了一步靠住墻。

    “竟然……失敗了？！”另一個長老來不及挽住五長老，連忙掐訣，另一只巨獸身形搖擺，正要對白鏡凈繼續(xù)發(fā)起攻勢。

    忽然一柄折扇飛來，扇面鋒利，旋轉(zhuǎn)著就像是一把飛鏢，直接將長老的手連腕砍斷，血液噴灑。

    “呃啊！誰！竟然還有人？！”長老徹底有些慌亂，連忙看去，顧染塵伸手接住回旋過來的折扇。

    正當(dāng)長老震驚地看著不知何時潛入進(jìn)來的顧染塵時，白鏡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鬼魅的身影飄動，長發(fā)被汗珠濡濕。

    蒼白纖細(xì)的手緊緊地攥住了長老的頭，鬼力毫不留情地直接侵入，在干脆利落地破除一切防御機(jī)制之后，搗毀了長老的一切靈根。

    長老眼睛一翻，暈了過去。那鬼物的身影逐漸消失，隱匿入黑夜。

    五長老已經(jīng)跌坐在了地上，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狂傲，緊張地看著白鏡凈與顧染塵，嘴唇有些哆嗦，但是竟然沒有任何害怕之意。

    “你們……你們殺了我們也沒用！”五長老胡子下的嘴嚅動著，吐出來一句話。

    “我不殺你。”白鏡凈站在他的面前，手里還拎著一把劍，翻手之間消散。

    她的力量比之前還要來的凝實(shí)一點(diǎn)，長時間的戰(zhàn)斗沒有對她消耗，反倒是更讓她進(jìn)行了進(jìn)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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