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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年遂覺得或許在抽煙的這個人她以前見過,但是轉眼又自知剛剛的想法荒謬。她只和一個讀書厲害的人有過交集,后來他們之間破碎的慘烈。 教室前排的門被推開。馮年遂長期打球,對周圍環境的聲音極度敏感。她還支著下巴看向窗外,但是耳朵邊已經有一陣極輕極緩的腳步聲響起,或許是球鞋摩擦地面的聲音,但是穿著這雙球鞋的人一定不常運動,所以因為剛剛趕的那幾步路而呼吸急促。 教室有點小,隨著推門而入的是醇厚的香煙氣味。原來這節課的老師就是剛剛在走廊里抽煙的那個人。 馮年遂于是正經危坐,目光隨著身體的坐正望向已經站立到講臺的老師,隨即她的手指又再次用力的蜷縮起來,肩膀連帶著背部的陳年舊傷在一起朝她抗議。她重重的呼吸一口,沖鼻而來的又是一股尼古丁的味道。那個老師站在教室的最中間俯視教室里坐著的所有同學,最后目光也停留到窗外的位置,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我是李昭明,這門選修課的老師。” 馮年遂前面坐著的男生于是興奮的重復了遍他的名字,說:“這節課居然是李昭明代上,原來的那個老師腿也摔斷的太及時了吧。” “李昭明就是那個從少年班開始讀,碩博連讀再回學校做教授的那個人嗎?” “他為什么要來帶我們的通識課啊,我以為這樣的大佬都有特權不帶學生上課,一心專做研究呢。” …… 這群學生的輕聲絮語剛剛好像是在為馮年遂做解說。馮年遂每聽一句話,就往桌子上再多趴下一分。她比在座的這群學生其實足足大了十歲,比現在站在講臺上的李昭明還要大上兩歲。或許她應該為自己多的那八年閱歷而有些自豪的,畢竟她不是空長了歲數,而是真正的在全世界南征北戰,為了積分和排名拼搏。但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和整間教室都格格不入,最好趕緊消失才好。 李昭明沒有往她這里看一眼。但是他全身穿的都很休閑,衛衣加運動長褲,整個人又呈現出與一身的運動外套完全不匹配的白出來,額前的劉海有些長了,可想必他又懶得剪,就任由它們垂下來快要遮住眼睛。 他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公式,又用有些啞了的嗓音說話。馮年遂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畫畫,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窗外什么東西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連新鮮的空氣都沒有。她開始在心里討厭抽煙的人,覺得他們真是世界環境的最大破壞者。 臺上的李昭明往教務處發給他的點名冊上掃一眼,一眼就注意到最后面那個名字之后特殊的學號,于是說:“馮年遂,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馮年遂立刻朝著講臺仰起頭,條件反射的討好的笑了一下,心里發懵,朝黑板看又只能看到幾個英文字母和數字,于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昭明說:“你把這幾個數字套進公式里看看?” 他的語氣還算友好,帶著股教幼稚園的小孩兒才用到的淳淳善誘的語氣,帶的前排那幾個女生回過頭來看馮年遂,目光都從敬仰變成疑惑,再在沉默之下化作失望。 他們不過是要她變成一個完美到沒有缺漏的人。馮年遂看著女孩的眼睛想。 “我不會。”她說,同時搖了搖頭。 李昭明眼睛微微瞇著笑了,左邊露出顆小小的虎牙,又孩子氣又認真,好像早就預料到她會說這句話,不客氣的講話:“既然是運動員退役到大學念書,應該更努力才行,上課為什么要發呆呢。” 他是這門課的老師,這個大學聘請的教授,在他的那個行業里公認頂尖的學者,說出這句話來,帶著無可反駁的味道。馮年遂白了臉,微微的低下頭來,把黑板上的公式記在本子上。 李昭明的目光停留在她頭頂的發旋那里,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落下來,右手拿過香煙再拾起粉筆,指關節上全是白又細碎的粉筆碎屑。 第 2 章 第一節通識課并沒有上多久就下課了。馮年遂本來做足了要煎熬三節四十五分鐘的課程的準備,誰知道李昭明相當仁慈,因為手頭有個項目要緊趕慢趕,所以大手一揮就讓學生下課。 教室里的人魚貫而出。馮年遂慢吞吞的收拾自己的書包,臨走之前好心的把教室里的燈關上,出門就看見她出校門的必經之路上有閃著星點的橙光,和剛剛上課前透過窗戶看到的一模一樣。 李昭明深吸了口煙,隔著層霧在原本的黑暗之中問:“怎么想起來選物理當通識課的?” 他問的很真誠,語氣也不帶絲毫嘲諷,聽起來是真的好奇。馮年遂于是也坦誠道:“隨便選的。” 李昭明耷拉著眼皮,聽見她的話時嗤笑一聲,但并未深究,只不過手中夾的橙光閃了一下,煙險些折斷。 他第一次抽煙時候的感覺又回來了。生澀的、怨恨的、急于成長的吸下第一口煙,然后被尼古丁的味道怔地皺了一下眉,懷疑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對它成癮。 馮年遂的眼睛隔著那層云霧時隱時現,李昭明聽見自己問:“那你覺得你最后的考試能及格嗎?” 她默了一下,說:“本來覺得能。” 但現在顯然不覺得了。 這句話在他們之間心照不宣,李昭明不想再聊下去,最后吸進去一口,然后狠狠把煙頭摁滅在一起垃圾桶蓋的上頭,晃悠著轉身離開。馮年遂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