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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訥訥的坐在一旁,雙腿彎曲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神空洞的看著身前某個點。 此時她腦海中不斷地重復著一個畫面,便是方才那人拿著劍不斷的刺穿白晨晨的畫面。一劍刺下去,又□□,那上邊的血跡都還沒淌干,緊接著又是一劍下去,殘忍得令人發指。 白熙的眼眶漸漸濕潤,變得微紅,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還看到,那劍身上反光的地方,很明顯的刻了一個“青”字,“青”字周遭圍著一條黑龍的紋樣。這是青羽軍才會有的標記,如果說身穿黑色鎧甲不能斷定就是青羽軍的話,那么持有這個標記的劍,斷然就是青羽軍的人沒錯了。 青羽軍是皇城上下無人不曉的一支部隊,屬青之麾下最強大的一支,寥寥十幾人的軍隊,卻能讓敵軍聞風喪膽。青羽軍中的每一個戰士,都是青之親自從各方挑來的最精英的人,青之親自訓練他們,短短數月間便使得這只隊伍訓練有致,在戰場上出手那叫一個快準狠。 眾所周知,這青羽軍只聽青之的命令。 那他們今日會出現在這里,可想而知,是誰安排的了。 白熙緊咬著唇,眼里是痛苦、是不可置信。 分明不久之前,他還…… “哐——”的一聲。破舊的房門被人從外邊一腳踢開,動作粗□□脆。 與方才青之他們進來時一樣,門一打開灰塵便撲面而來,那人猝不及防被灰塵嗆得咳嗽了兩聲,抬手在空中用力的揮了揮,而后往房間里掃了一眼。 扶玉呼吸都屏住了,精神高度集中地注意著門口的東西,手中撿起一旁一個尖銳的物品,不由自主的半蹲著緩緩轉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白熙,只要門口那個青羽軍一過來他便立馬舉起手中東西向他砸去。 房門還在因為方才猛地踢開后的搖晃而嘎吱作響,門口的人大致掃了一眼房間里頭之后,眼神警惕著踏進了一步,就在他的軍靴剛踏入房門時,扶玉手中更加握緊了一分。 “走吧,這一看就沒人,還進去做什么,堆積的灰塵都有你鞋底那么厚了。” 后邊忽然來了另一個青羽軍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叫住了他。 那人回頭,順帶將踏進去的一腳也收了回來,隨意拍了拍鎧甲上的灰塵,最后看了一眼屋子里,說道:“也是。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我那兒就一條大黃狗,隨意捅了兩劍就死了,那畜生死之前還蹦起來差點咬我一口,還好我閃得快。” 那人聞言笑了笑,又問道:“大哥那兒呢?” “也搞定了,大哥方才叫三弟過來說了聲,府上人都死絕了,加上我刺死的那狗,這府上是沒一個活物了,撤吧。” “行。” 聽著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扶玉這才稍稍松開了手。 在那兩人說到府上人的時候,白熙忽然反應過來,掙扎著要起身沖出去,幸好扶玉及時從后頭抱住了她。 扶玉的手被白熙咬得鮮血淋漓,他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心疼的看著她。 待到確認外邊沒人了之后,他這才松開了手。 白熙卻還保持著方才發了瘋一般咬著他的狀態,扶玉也不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任由她繼續咬著。 咬了沒一會兒,白熙松了口,淚珠卻一顆接一顆斷了線似的往下滾,她口中喃喃道:“爹,爹……” 她用力將扶玉推開,起身之后不管不顧的將擋路的雜物踢開朝外跑去。 扶玉連忙跟上。 那些青羽軍們早在確認府中之人全都殺光后便走了,扶玉這才沒有再阻止白熙繼續往前,而是跟著她一起往白丞相的院子跑去。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便能見到一具尸體,有丫鬟,有護衛,甚至還有外來送菜的菜販子,老的少的,個個死狀慘烈。 白熙快要跑到白丞相房門前時,不自覺的慢慢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像是怕驚醒了屋里的人。 她站定在房門前猶豫了一會兒,輕輕推開了門。“爹?” 房內無人回應,安靜得可怕。白丞相就躺在床上,就像不久前白熙剛離開時那樣躺著。只是這會白熙進來卻再沒睜開過眼。 他緊閉著雙眼,手放在身側平躺著,一把帶有青羽軍印記的利劍直挺挺的插在他的胸口,那一劍刺得夠狠,直將白丞相的身體與身下床板釘在了一起。穿上被褥什么的都沒有亂,足以見得,白丞相死前都來不及掙扎,就被刺死了。 白熙僵硬著身子走到了床邊,在床邊緩緩蹲下,她握住了白丞相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但臉頰感受到手背的冰冷之后,白熙終于忍不住了,腦子里的那根弦剎那間崩斷,心痛到無法呼吸,她嘴唇微張就像個孩子一般無助地泣不成聲。 “爹——”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發出了聲音,抱著白丞相的尸體嚎啕大哭起來。 扶玉靠在門邊,眼角微紅,心情沉重。這些年他來白府來得勤,白丞相待他就像待親生兒子一樣沒有區別。 但此時卻不能繼續在這兒停留了,扶玉一抬眼便見到了滾滾濃煙自上空而來,那些青羽軍將人殺光走了還不夠,還在白府四周點了火要將白府燒個一干二凈。 扶玉走過去將白熙半拖著拉起來。“小熙快走,那些人點了火,火勢很快就要蔓延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