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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祖宗我在人間受苦受難,你給我在這歌舞升平的,好生熱鬧哈。” 白熙三兩步就跳到高臺之上,將閻王爺的身體踩在腳下,惡狠狠的在他背上攆了又攆。 “神、神君饒命!”閻王爺趴在地上,側著腦袋連連求饒。他余光還瞥見后頭跟著的青之,只見青之風輕云淡的兀自走到一旁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就開始品起酒來。閻王爺又連忙向青之求救道:“孟章神君,救我!救我!” 青之眼風都不給他一個,任由他怎么叫苦,也依舊平靜地端著手中的酒盞轉了又轉。 白熙見這死老頭竟還敢向青之求救,心中怒氣更甚,當即抬起腳一下兩下三下,用勁了力道往他身上踩去。 往日里那般微風一閻王爺,就這么在自己的殿上被白熙踩得一時昏死了過去。 足足將閻王爺踩昏死過去后,白熙這才像出了口惡氣般,一腳將閻王爺的身體踢得滾下了臺子,自己則坐在榻上,拿起面前的酒盞就是一口悶了一壺。 青之余光見到她將那一壺一飲而盡,眉間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卻沒有出聲說什么。 白熙躺在榻上,閉眼回想著她在凡間的第一世。 想她天上地下第一武神,第一世歷劫居然是個目不識丁的屠夫之女。 這也就罷了,偏偏在這一世她還喜歡上了她的死對頭青之!! 這這也就罷了!憑什么他青之就滿腹經綸,她就目不識丁!!! 若不是青之還在殿內,還在一旁那該死的席上喝著該死的酒,她白熙早就在這閻王殿里發狂怒吼了出來。 還有,這一世給她那個什么爹,又貪又懶,賣女兒、打老婆,這都什么懶人!氣煞她了! 以上這些回想一下,稍微冷靜一點,這都不算什么了,最最最最最令她生氣的是,她死的時候,為什么,是和青之死在了同一把劍上。 沒錯,就是同一把劍。 那龔老爺最后一劍真的是拼盡了全力,白熙來不及躲閃,就被一劍刺了個穿,臨終前都沒來得及蹦出一句遺言。 關鍵是,劍刺過來的時候,不光她來不及躲閃,身后的青之也是,甚至他還往前走了一步,那一劍就直接透過白熙的身體也刺穿了青之的身體。 兩人一齊倒下,之間還連著一把劍,就像白熙在凡間吃的那豬rou串串一樣,兩人就這么并排死去。 毫無還擊之力的就這般死去,是白熙之恥,當更令她感到羞憤的,無疑是就是和自己死對頭一起,一起死去! 要知道她和青之一同出現在地府門口時她直接就懵了。 太丟臉了。 這叫她回了天上之后還如何維持她第一武神的尊嚴,還如何口口聲聲的說青之是她的手下敗將。 別人只會傳——看吶,那監兵神君在凡間歷劫時曾喜歡孟章神君也,監兵神君為了孟章神君又是盯著烈日去看望他,又是為他洗手做羹湯。 真是……叫她這張臉往哪兒擱,以后她的威嚴還何在? 這算是歷的什么鬼劫!不是讓青之歷的苦劫嗎,怎的像是反了過來,那受苦之人其實是她。 白熙捂住臉躺在榻上,氣得腿都蹬了幾下。 她在那兒氣得腦袋發暈,殊不知一旁的青之見了她這樣子,只覺想笑。他眉梢微挑,微微勾唇,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過了多久,閻王殿里寂靜無聲之時,閻王爺總算是醒了過來。 那該死的老鬼,醒來之后竟還敢裝睡。 他指尖一顫,眼睛悄悄瞇開一道縫,見兩大祖宗竟還沒走,而那最性情最為暴躁的的監兵神君竟還躺在他的榻上。 他當即想都不想,立即閉上眼睛,眼睛閉得死死的,誓要裝死到底,這兩祖宗什么時候離開,他就什么時候睜眼。 然而,天不如他愿,該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的。 在他醒來的那一瞬間,白熙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變化。 她由躺著變為斜椅在榻上,一手撐著頭,面上似笑非笑這,頗有種凡間昏君的神色。 但她白熙不是昏君,她是監兵神君,是那個誰惹她不順心她就將誰打扁的監兵神君。 白熙見閻王爺趴在地上眼睛一睜一閉的,嗤的一聲就笑了,她磨了磨后槽牙,咬牙道:“還裝死呢,閻王爺~” 那一聲閻王爺道出口的音調可謂是九曲十八彎,后頭的波浪線吊的閻王爺的心臟提得老高了。 閻王爺見瞞不過白熙,只能硬著頭皮裝作悠悠轉醒的樣子。 “嘶——” 他敲了敲腦袋,緩緩的從地上爬起,迷迷糊糊的看向高臺上的白熙,“我,我怎會躺在這里,我記得我昏睡前本該是在地府四處巡視的啊。怎的一醒來就躺在這兒了。咦——監兵神君,孟章神君,您們歷劫歸來啦,恭喜恭喜,可需要老夫在地府大設一場宴席?恭迎兩位神君成功歷劫過來。” 白熙聞言,舌尖舔了舔唇角,都被這該死的閻王爺給氣笑了。 她緩緩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瞳孔里印著地下閻王爺窩囊的樣子,看向他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個死物。 托這閻王爺的福,她氣得都不想講什么禮儀了,徑直語氣厭厭道:“擺個屁的席,歷個屁的劫,閻王老鬼,你這閻王殿是不是不想要了。” 閻王爺一聽,嚇得連磕十幾個響頭,底下哐哐哐的,腦袋都磕懵了,語氣發顫道:“監監兵神神神君,何何何何出此言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