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白屠夫將沾滿汗臭味的外衫脫下,隨手扔在一旁桌子上拉開椅子就坐下了。 屋內的氣氛很是壓抑。 白屠夫沒再罵人后,便一直在大口喝水。白熙和白廣誰也沒有說話。 白屠夫喝完水后,睨了一眼站著不動的白熙,沒好氣道:“還站著做什么,等著老子請你把地上的碎片打掃掉,請你去做飯?” 白熙聞言指尖微微顫動,方才她沒有說話便是一直緊緊的咬著下唇,努力的將在眼眶打轉的眼淚憋回去。 怕白屠夫又一次發瘋罵人,她還是蹲下了身,用手將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握在手心,都撿趕緊后便起身拿去扔掉。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坐在那邊的父子一眼。 她推開門,走到了后廚,面無表情地將碎片扔進了灶臺邊的簍子里。 她完好的手摸了摸脖頸,脖頸的傷口已經沒再流血了。 這時她才展開另一只手掌。 掌心已經變得血rou模糊,傷口里還夾雜著一些小碎片。 白熙其實很怕疼的,方才就是面對白屠夫他們她才咬著牙不讓自己流淚。 廚房里沒人,她終于是疼得流淚不止,抱住手靠著墻慢慢蹲了下來。 她將頭埋到膝蓋上,無聲的大哭。“要不是為了娘親,我才不會忍那種爛人。” -------------------- 作者有話要說: 孟章神君:喵的,白屠夫這種爛人,我不會放過他的! 青之: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卡伽:我也!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第9章 次日一早,天際才剛剛亮了些,白熙便起來了。 她習慣了早起,將自己收拾妥帖后,便準備再去河邊打一桶干凈水回來。 才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見了門上拴著的粗粗的鐵鏈。 她一愣,想起昨日白屠夫說的話,不禁害怕起來。他當真要將她鎖在屋子里,等她生辰那日就將她嫁出去? 心下一慌,握住鎖鏈胡亂地扯了扯。 鎖鏈被拉得叮當作響,動靜不小,響聲吵醒了屋內的人。 白廣被響聲吵醒,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走到院子里揉了揉眼睛,向著正在敲鎖鏈的白熙道:“阿姐別敲了,爹說了從今日起一直到你過生辰那日,都不會再讓你出去了。還讓我看著你。天還這么早,你敲鎖鏈的聲音吵死了,我還想再睡會兒呢。” 白熙停下動作,轉身朝白廣面無表情的展開手掌,“鑰匙拿來。” 小孩子就是好詐,聽她這么一說,白廣的瞌睡瞬間就醒了,捂住腰間掛著的小布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什、什么鑰匙,我可沒有鎖鏈的鑰匙。想拿鑰匙出去,你找爹說去吧!”梗著脖子說完這么一句話后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關得緊緊的,生怕白熙直接過來搶鑰匙一般。 白熙木著臉看著他跑掉,也沒去追。既然確定了鑰匙在他身上,也沒什么好搶的,硬搶的話說不定這小崽子立馬就跑去告狀了,等會做點好吃的想想辦法哄他主動將鑰匙交過來吧。 白屠夫出攤去了,應該午后才會回來,還是先去做早飯吧,趁著早飯吃完哄哄白廣,再想法子出去。 最后抬腳頗氣惱的踢了一腳院門,她便抬步去廚房忙碌去了。 準備早點沒花費多少時間,很快就做好了。下了三碗面條,兩碗帶溏心蛋的,一碗不帶。 她端起了其中一碗帶溏心蛋的,另外兩碗擺在桌上用找了蓋子蓋住,而后便端著面到了東屋。 東屋住著的便是白熙的娘親范氏,早些年范氏上山采藥時,不慎從山坡上滾落,導致雙腿殘疾。自那之后便一直待在東屋里,也沒怎么出去過了。 推開東屋房門,就見一個滿頭銀發的婦人靠在床沿咳嗽不止。 白熙急忙將手中的面碗放下,走到床邊蹲下給范氏順背。 “娘你怎么樣了?” 范氏握住白熙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小毛病了,別擔心。” 白熙將范氏扶起,黏著范氏一起靠坐在床邊,看著范氏的神色里是滿滿的擔憂。 這些年來,范氏的身子眼見著一日比一日孱弱,明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是滿頭白發,臉頰眼眶都瘦的凹陷下去了。 白熙拿過方巾給范氏擦了擦臉,又倒了杯溫水給她清了清口。 待到替范氏簡單的做了一些凈了身后,這才端過面條一筷一筷的喂她吃。 “娘,我帶你出去吧?這終日待在屋子里,也不見陽光,還悶得慌。” 范氏咽下一口面條,輕輕一笑,“待在這屋子里挺好的呀,坐在床上都有乖女兒給我喂吃的,出去做什么。再說了,你也不看看娘現在這副模樣,丑死了,出去了怕是會嚇到小孩喲。” 范氏說話的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笑著,但白熙看著娘親的樣子就是覺得很難過。 范氏沒病之前,也是城里數一數二的美人,何人敢說她丑,莫不是眼瞎才會覺得她丑。 也就是病了之后,瘦了許多,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也沒有再打扮過,這才會看上去沒有那么好看,但五官還能依稀見到當年的風貌,那是怎么也談不上丑的。 范氏會說這話,想必十有八九與白屠夫脫不了干系。 范氏剛摔斷腿那兩年,白屠夫待她還是極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