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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界還挺有意思的。深羽,先說答案吧。星漿體的確是‘唯一’的。” * * * “星漿體的確是‘唯一’的。” 狹小昏暗的檔案室內,青年柔和的聲音落下。隨后毫不意外的聽到了耳機中傳來了少女短促的抽氣聲。 同時變了的,還有門口處坂口安吾的表情。 被前好友上級黑手黨兼現看管對象的威脅,不得不給他在異能特務科里找了個“不被人打擾”且“適合摸魚做點小小的私事”的地方,此刻正守在檔案室門口,做著寫作“監視”實為“放風”舉動的西裝青年猛地轉頭,圓圓鏡片后的雙眼陡然瞪大,一臉大寫的“什么鬼?!” 等等,他聽到了什么?“星漿體”?!你特么所謂的“小小的私事”就是去查其他官方組織的隱私機密?太宰治!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還在洗白期的某“被看管目標”絲毫不給自己的監管人面子。太宰治看也不看坂口安吾,笑瞇瞇的彎起了眉毛,像是嫌帶給他與網絡另一頭身在東京的少女的震撼還不夠似的,又丟下了一個爆彈。 “而且,不僅僅如此。” 東京高專與咒術總監會的網絡防御都很渣渣,但估計是這些古老組織沒有與時俱進的習慣,里面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入侵了內務省的資料庫。天元結界可是【幾乎】籠罩整個日本,連桔梗門后的皇居都被包括在其中的重要存在,內務省是絕不會允許咒術界在這方面私藏情報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面對屏幕迅速切換界面,太宰治點開一份文件,巨大的內務省標志與鮮紅的機密字樣馬上跳了出來——至于某內務省直屬異能特務科的輔佐官就站在他不遠處什么的……他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嗎? 當然不會。誰會在意就比狗狗好那么一點點的社畜安吾啊? 太宰治心下微微一笑,有恃無恐的在坂口安吾益發驚悚的目光里讀出了資料的內容。 “一千年之前,被選定為星漿體的是藤原家的貴女。因此在歷史上也留下了記載。然而那位姬君運氣不好,七歲時夭折了。可是,在天元需要進行同化儀式的時候,當時的御三家依舊提供了符合條件的‘星漿體’。” “然后,是五百年前。這次更加徹底。‘星漿體’生后一個月,連其本人在內,一夜之間全家暴斃。包括當時宅邸內服務看守星漿體的咒術師與侍從下女全部死亡。然而,之后……” “‘星漿體將此世之思念托付于了濡鴉之巫女’,‘欣然與天元同化’……” “BINGO。”太宰治彎了彎眼睛,“循循善誘”:“那么,深羽,我們知道了什么?” “‘星漿體’是唯一的,但是能成為‘星漿體’的人不是唯一的。同一時間只會有一個‘星漿體’。”電話對面的少女的聲音繃緊了,“但即便當前的‘星漿體’死亡,也會出現新的‘星漿體’。” 好姑娘。太宰治的表情更柔和了,但他說出口的話卻毫不留情。 “所以?” “我錯了——太宰,我的計劃錯了。我本來以為……” “你等一下。”打斷了少女的話,黑發鳶眸的青年忽然抬起頭握住了麥克風,對著門口的友人兼看管人揮了揮手,“安吾,你先出去。” 那輕慢隨意的語氣,哄雞攆狗一樣的姿勢,明擺著“下面我要說有問題的話了”的態度。坂口安吾看著好友那副熟悉的做派,整張臉都抽住了,眉梢不受控制的狠狠一跳:“太宰!” 你丫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別說搞事兒了!嚴格來說你現在是沒有人權的啊! 然而太宰治只是挑了挑眉。“你也知道是‘嚴格’來說啊。安吾。”坂口安吾這副表情他可是太懂了,用膝蓋都能想到他腦子里在轉什么。但是,“你也知道,我真想做什么的話,你是無法阻止的吧?” “……” “所以你在不在都一樣。不如說,你留下來聽的話,就要做好被我刻意誤導或者利用的準備哦。” “……” “還是說~”太宰治忽然眼睛一亮,特別可愛的向前一傾身:“安吾!你也要參與嗎?哇!那真是太好了!誒呀!既然這樣你就早說嘛!異能特務科的輔佐官大人想參加我當然不會拒絕啊!來來來~安吾!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次深羽的計劃超~~級~~有意思的!她居然打算破壞——” “砰!” 打斷他的是檔案室鐵門砸在墻上的重響和坂口安吾咬牙切齒到扭曲的聲音。 “十五分鐘!太宰!”年輕的輔佐官努力壓抑著罵臟話的沖動,動作十分刻意的抬手看了看手表,“我去個洗手間,十五分鐘后回來!” 說著,他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你這家伙,給我適可而止啊! 而回應他的是太宰治其人標準性的輕飄飄微笑。“當然~”鳶眸青年聳了聳肩,“誒~安吾,你放心啦。我現在可是很乖巧的啊。” ——我會信你的邪? 坂口安吾抬手按上額角,只覺得一陣頭疼。但是,正像太宰治自己說的一樣,全橫濱也沒人敢說自己能阻止“太宰治想做的事”。甚至,阻止這一行為本身都可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至少,現在的太宰治是有底線的。坂口安慰自己。不然他根本不需要花費這兩年來洗白。何況織田作之助在武裝偵探社,無論他要搞多大的事情,都必定能把自己和橫濱摘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