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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神經病吧?” “悟!”夜蛾正道眉心一皺。但這次, 五條悟覺得自己的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不相信就不要找咒術師啊!受傷了自己去看醫生啊!還一勞永逸?他怎么不搬去無人島?” 坐在駕駛座后方的白發的少年抬腳就想往前面的椅背上踹,還好及時想起來了開車的是自家班主任。他切了一聲收回長腿,順勢一架,皺著眉繼續大聲抱怨。 “上面在搞什么鬼?以為我們很閑嗎?之前盂蘭盆節忙得要死,現在好不容易空下來。還最強?他以為自己是誰啊?誰特么有空陪這種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普通人玩過家家啊?”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對五條悟的發言提出異議。家入硝子一臉冷淡的撥弄著指甲。深羽轉著嘴里的糖球,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睛。 夏油杰皺眉,遲疑了一下,換了個角度問:“夜蛾老師,之前的二級咒術師確定已經祓除了咒靈吧?” “祓除了哦。”五條悟搶答,攤開手中卷成了筒狀的資料,將上面寫著的“二級咒術師庵歌姬”指給夏油杰看。 “歌姬雖然弱,但也不會犯低級錯誤的啦。” 的確如此。夏油杰點頭,雖然才只見過一次,他也能感覺到那位學姐是很認真負責的類型。 “那這次的怪聲……” 五條悟攤手,附贈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冷笑。 好吧,他懂了。夏油杰再次皺了皺眉,把后面半句‘為什么沒有附上窗和輔助監督確認的信息’給咽了下去。 既然不是窗和輔助監督疏漏——對方是議員,沒有這種可能。那就是根本沒有信息——和咒靈——了啊。 顯然,想到這點的不止他們兩個。家入硝子抬起了頭,一針見血的挑破了后座上兩個男生的啞謎。 “這不就是叫我們去做秀嗎?” 簡單來說就是明明已經祓除了咒靈但是對方不止不信還覺得是之前的咒術師沒做好?所以高專這次讓他們過來做了個秀讓對方安心?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歌姬前輩給家入硝子留下的印象很好。想到自家學姐被懷疑,他們還要為了這么無聊的事情跑一趟,硝子的聲音也冷得沒有一點兒溫度。 “什么時候咒術師還要做這種事情了啊?” 她鮮少會用這種語氣和人說話。夜蛾正道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類型,兼之其實內心對此次“任務”也頗有微詞,本能的就有點抵觸在和這些學生解釋那些“大人的理由”,但他又不想敷衍他們,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回答。 還是深羽解的圍。 坐在五條悟和夏油杰中間的黑發少女看了眼后視鏡里班主任眉頭緊縮的黑臉,含著糖球含糊的開口:“是政治任務吧?我有【看到】哦。因為是東京都的議員,所以就算是私人委托也不能拒絕。畢竟咒術界很多事情還需要都政府配合,這點面子總要給的——君子易處小人難交,是怕不給面子反而會被使壞吧。” “而且連硝子都被叫出來了,是挺重要的議員?或者有什么人脈關系之類的。感覺對咒術界的事情也挺了解的嘛。一開口就要求‘最強’。上面也只能找一級咒術師了——既然都決定給面子了自然不好再在這種事情上糊弄。但是其他一級咒術師要么在忙要么不想去。我們是最好指派的。” 別看原作里好像一級咒術師扎堆,實際上一級已經是咒術師的最高級別了。特級是特例,并不算在通常序列之中。現在的特級也就只有九十九桑一位——那可不是高層隨便指揮得動的人。 所以也難怪上層會想到他們幾個。哪怕五條悟是五條家的大少爺,他現在照樣也只是高專一年級生,這種其實都不需要他做些什么的委托,就算五條家現任家主知道了,想必也沒有什么好指責拒絕的。 畢竟又不是讓重要的繼承人去拼命,只是配合上層指示稍微晃一圈而已。在這方面,估計神社本廳也是一樣。 然而,深羽卻覺得她的同學們寧可去和咒靈拼命,也不愿意為了“大人的理由”做這種“蠢事”。 她說完,就又閉口不言,吮起了糖球。 見深羽把事情都挑明了,夜蛾正道也便順勢點下了頭。“就是這樣。”他很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開口,“等下到了地點,你們盡量仔細查看一下,如果真的沒有什么情況。我們就可以走了。” 一時之間,車內只有沉默。五條悟看著窗外,眉宇間都是煩躁。夏油杰就著玻璃窗的倒影看了看他的表情,內心嘆了口氣,身子前傾,伸手敲了敲助手席硝子的肩膀。 嘖。家入硝子內心發出了一聲不爽的聲音。到底還是接收了同級生發來的信號。 “……夜蛾老師。”她抬頭,“我們是給你面子。” 畢竟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們幾個倒是可以撂了攤子轉身就走,拒絕這出五條悟口中的“過家家”,但到時候被問責的,肯定又是夜蛾正道。 “謝謝。”這一次,夜蛾沉聲道謝。雖然很有些屈辱——居然需要學生來顧慮他的立場。但有些事情無法避免,這也確實是咒術界——或者說成年人的世界——的常態。 車內唯一一個成年人的心情有些復雜。他一方面并不希望學生們過早的去理解這些事情。一方面又覺得這是他們人生成長中必經的一步——成年人總要學會與世界妥協,咒術師自然也不例外。哪怕這其中充滿了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