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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木倉響,嬌小的少女猛的沖向道路中央的女子,緊緊抱住她飛撲翻滾向馬路對側。而被打爆了左前輪的卡車一個側傾陡然打滑,掠過兩人身側,直沖上路肩,接連撞斷了紅綠燈和消防拴,然后狠狠撞進了路邊建筑物的外墻。 “哈……哈、哈……” 直到耳邊的撞擊聲停止,深羽才放開了箍著女子的手臂,來不及用咒力,她已經盡量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女子頭胸腹處的要害。極端疲憊狀態下的腎上腺素爆發,此刻一放松下來,她只覺得眼冒金星。 角度計算偏差,肋骨好像斷了一根。真是日了狗。希望沒人受傷——剛才她所站的路肩附近應該沒有人。沒辦法,她既不是體力超人的虎子又沒有牛逼的無下限,就憑她這小身板,加上咒力也不可能硬抗行駛中的重型卡車啊。 嬰兒車……嬰兒車里的小寶寶沒事吧…… 還有手機……和……木倉…… 不行了,腦子完全沒有在轉。 深羽好像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驚叫著什么,還有紛沓雜亂的腳步聲。然而她現在困得要死,攤平在地面上的姿勢簡直有毒,不到3秒,她就被周公一把拽進了黑暗之中。 再醒來時,已經人在醫院了。陌生的布置,身體的刺痛,樸素的房間。意識到自己被送到了公立醫院的深羽正要爬起來,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個男人。 過長的黑色短發,狹長銳利的黑眸,高大健壯的身材,和嘴角顯眼的傷疤。 他自稱是被深羽救了的女子的先生,深羽卻只注意到了他那熟悉的外表和同樣熟悉的名字。 事實證明,她那時候估計還沒睡醒,所以她甚至都忘記了驚訝一下這個人這個時候居然和太太住在橫濱。不僅如此,他才剛自報家門,深羽就打斷了他的話。 “伏黑甚爾。”病床上的少女黑耀石般的眸子晶晶亮,看著他的表情像一只看著rou骨頭的小狗一樣。 ——或者說,是過勞的社畜看著新鮮勞動力的眼神。 “你接祓除咒靈的委托嗎?不,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求求你請務必幫我一起祓除咒靈吧!雖然我們是黑手黨,但是我們很守規矩的!我們會付錢的!” * * * 這就是深羽和伏黑甚爾認識的經過。雖然之后還有許多插曲。比如因為聽到木倉響所以很懂事的橫濱市民們沒報警,讓深羽少了很多麻煩。比如小寶寶的嬰兒車被好心路人第一時間護住,孩子毫發無傷。比如被救的女子不愧是伏黑太太,在發現自己和孩子沒事后第一時間撿回了深羽的手機和木倉,接著就給她送來了——面對領口處暴露著大片刺青的持械少女完全不帶怕的。 能降服伏黑甚爾的女人就是了不起——深羽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太太本來就是橫濱人,之前在東京上班,后來因為生寶寶離職了。生完寶寶后,正好龍頭抗爭結束,就和先生回了老家,繼承了過世親戚留下的房子和店面。 龍頭抗爭嘛,你懂的。 太太還給她看了小寶寶,原來那個就是伏黑惠!小嬰兒的惠惠就長得和甚爾超像誒!莫名感動! 再比如之后找上門的部下帶來了調查報告。車禍確實是偶然事件,沒有陰謀。肇事司機毒駕,當場咽氣。深羽選擇的角度挺正確,整場車禍,除了有數人在躲閃中受傷的之外,無人重傷或死亡。 深羽至今都覺得,累得那樣還能在電光火石間憑本能做到如此效果,那真是她13歲那年最牛逼的高光時刻了。 現在想來,那次車禍說不定正是原作里伏黑太太的死劫——所以她不僅救了人,可能還拆了個好大的FLAG! 不愧是我! 想到過去了兩年依舊歷歷在目的細節。15歲,依舊喜歡穿著一身黑色水手服偽裝JC的少女抱著抱枕,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怎么了?”拎著罐裝啤酒的男人揚了揚眉,電視機里的節目已經從賽馬換到了賽艇頻道。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和甚爾第一次見面的事情。”深羽歪頭,“說起來你都沒有問我怎么知道你能祓除咒靈啊,是不是知道的你身份啊之類的誒。對面可是第一次見面的人,你都不好奇嗎?說不定我是蓄謀利用這個來接近你的誒。” 不僅沒問,事實上,甚爾那時候連這些想法都沒浮現,就很簡單干脆的答應了深羽的邀請——甚至現在也一樣,這兩年來,他從未問過類似的問題。 “這有什么好問的?”面對少女的好奇,伏黑甚爾輕嗤了一聲,將視線轉回了電視上。 但隨后,他的聲音傳來。 “對我來說,不管你是從哪里知道我的事情的。禪院家也好別的什么地方也好。也不管你救了那家伙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那家伙還活著,什么都不重要。至于你的要求——你救了那家伙,我欠你一條命。但是我的命是那家伙的,不能給你。除此之外,只要不會傷害到那家伙,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現在也一樣。” “還有……”他說著,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隨手捏扁了空了的啤酒罐。居高臨下的瞥了深羽一眼,發出了一聲哼笑,“利用這種機會蓄意接近我?你是少女漫畫看多了腦子里只有花田了嗎?” 深羽【看著】他內心浮現的過低的自我評價,忍不住再次感嘆禪院家真心不做人——這可是能暴揍高專時的最強控比,給夏夏留下了深刻心理陰影的天與暴君伏黑papa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