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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的嬌小少女——雛咲深羽——立刻夸張的撲騰了起來。 然而森鷗外已經走回了辦公桌邊。“晚了。”男人無情的宣告,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同時冷酷的吩咐道:“愛麗絲,按住她!” “我來了!”早已等候多時的金發小蘿莉立刻歡呼一聲,撲到坐在桌邊的少女背后,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肩膀和手臂。同時,森鷗外伸手拉過少女的左手,迅速將針頭推入了少女的手背。 “嗷嗚!”深羽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趕緊別開臉。 這反應讓森鷗外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明明一點都不痛吧?”他好歹也當了這么多年醫生,怎么會做不好一個簡單的靜脈推注?就算退一萬步講真的有一點點刺痛,和深羽身上的刺青給她帶來的不停歇的痛楚也完全不成比例才對。 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嬌氣——然而這點也十分可愛。 緩慢穩定的推著針管里的藥水,森鷗外的眼底劃過了一絲笑意。 可關于這一點,深羽覺得她很有發言權。“討厭打針和怕痛是兩回事啦!”把脖子轉了90度,擺出了一副恨不得和自己的左手馬上分手架勢的少女整張臉都皺起來了。她就真的超討厭超討厭打針和點滴的。那種冰冷的金屬針頭刺穿皮膚插入血管,然后完全不屬于自己的冰涼的異物被一點一點硬是塞進身體內側的感覺真是超級可怕,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嗚哇!救命!光是想象一下,她背后的汗毛就都豎起來了啦! 深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別看打針之前她還會象征性的鬧騰,針一戳進去,她全身都僵了。此刻,不敢回頭的少女繃緊著背脊,如坐針氈。搭在膝上的右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裙擺,抓了又松,松了又抓,往復幾次之后,終于忍不住開口。 “森先生,還沒好嗎?” ——完全就是只焦躁不安的幼貓。 “并沒有。氟比洛芬酯至少要推1分鐘以上。” 森鷗外將視線從手下的動作上移開,瞥了一眼手表。這才過去了幾十秒。 “嗚……”黑發少女長睫一顫,咬著下唇,發出了模糊的鼻音。 ——就特別委屈可憐。 森鷗外的嘴角很細微的彎了彎。愛麗絲眨了眨眼睛,松開手,動作輕快的繞到了深羽的側面,踮起腳,伸出小手像擼貓一樣大力摸了摸她的腦袋。 “加油!深羽!乖乖打針,我讓林太郎給你買糖吃!” 說著,還不忘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臉。 “愛麗絲~~”深羽頓時得到了安慰,立刻伸手抱住愛麗絲開始撒嬌,“還要貼貼!” “你好嬌氣哦!”愛麗絲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任命的被深羽拉了過去。 幼女的小小身軀又暖又軟,湊得近了還能聞到衣物上甜點和洗滌劑的香氣。深羽把臉埋在愛麗絲頸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黑暗之中,透過皮膚接觸傳來了人形異能力特有的恒定溫暖的體溫與明確沉穩的鼓動。被這些熟悉的細節包圍,她覺得整個人都被治愈了。 ——除了針尖恐懼癥,我一定還有皮膚饑渴癥。 深羽模模糊糊的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一聲“好了”。森鷗外拔下針頭,貼好膠布,松開了握著深羽手腕的手。 愛麗絲于是立刻動了動。“深羽?”她歪頭,卻不見她有什么反應。啊,又來了。金發幼女撇了撇嘴,“不要裝死啦。”伸手一推少女的肩膀,輕輕巧巧一用力,就從她懷里掙了出來。 “愛麗絲~~~” “不行!已經打完針了!” 沉迷吸蘿的黑發少女戀戀不舍,“再一下下!” “BUBU——”只可惜金發小姑娘態度堅決。她舉起雙手比劃了個大大的X。比完,就蹦蹦跳跳的跑回去看書了。 可惡! 深羽頓時垮下了肩膀。眼看蘿莉沒了指望,她眼珠子一轉,換了個方向“啪嗒”一聲就往桌子上一趴,也不管自己自己壓到的是不是什么重要資料——當然,真正重要的資料也不會放在這里——大大的黑眼睛就看向了森鷗外。 “那,森先生……” “嗯?” “……貼貼?” 森鷗外失笑,“所以我是什么替代品嗎?” “您明知道不是嘛~”深羽眨了眨眼睛,干脆像小孩子一樣的耍起賴來,“貼貼嘛!我要和森先生貼貼嘛~~” 這下,森鷗外是真的笑出聲了。男人磁性的低笑在午后的辦公室中響起,總是給人冰冷銳利印象的紅眸彎成了柔和愉快的弧度。但是,就帶著這樣的笑意,他交疊起雙腿,往椅背上一靠,壞心眼的搖了搖頭。 “不要~” “誒!” “你已經是大人了。” “所以就不喜歡我了嗎?”深羽一下子直起來上半身,瞪圓了眼睛。 “對啊。”沒有拆穿少女刻意歪曲的“控訴”,森鷗外順勢很是無辜的點了點頭,“因為我的守備范圍是12歲以下嘛。” “哇!不愧是森先生!異常坦然的說出了非常糟糕的話呢!冷血!殘酷!無情!” 深羽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責道。然而剛說完,她自己的就憋不住的格格笑了起來。 森鷗外非常有耐心的看著深羽一點兒也不矜持的把自己笑得東倒西歪。等到她笑夠了,才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