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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故意裝作被蘇大人嚇到的樣子,喃喃道:“那……案子若是真的破不了,父親豈不是要被白白牽連了?” 蘇大人悄悄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蘇家幸得皇上信任,發生這種事,避無可避。為今之計,只有迎難而上,萬無退縮的道理。” 蘇木“哦”了一聲,兜兜轉轉好一會,終于進入了正題,附耳,輕輕說道:“父親,女兒有個法子,不但能確保破案,還能加快破案的速度。” 蘇大人驚訝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胸有成竹,笑得一臉狡黠,頓時有點摸不透她什么套路。 “什么法子?” 蘇大人也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出身北鎮撫司,對人嚴刑逼供確實是有一套,但…… 案子發生在皇宮,沒有確鑿的證據,哪個是能嚴刑逼供的?都特么是大爺,不是大爺也是大爺的奴才,就自己是孫子! 蘇木一看魚兒上鉤了,忙開始收線:“女兒跟陸大人破過好幾個案子,陸大人博聞強識,看過好多書,像宋慈寫的《洗冤錄》等等……” 蘇木啰里啰嗦說了一堆,蘇大人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想讓臨岳進宮來幫忙?” 蘇木點點頭,道:“父親,陸大人雖然不是仵作,但他卻精通驗尸。宮里的人哪個都不好得罪,我們做起事來礙手礙腳的,若是有他相助……我們會方便很多。” 蘇大人沉吟半晌,道:“木木,你可知道這是一灘渾水,一般人不會想蹚的。你確定要將臨岳拖下水?” 蘇木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正色道:“父親,撇開皇帝不肯重新賜婚這事,我和陸大人的婚約仍在。蘇陸兩家早就綁在了一條船上,一榮皆榮,一損皆損。 案子若是破不了,皇帝固然會怪罪我們蘇家,陸家其實也避不開。與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參與進來,我們還多一個助力。” 蘇大人蹙眉想了想,回頭看了眼講得頭頭是道的女兒,忽然舒展了眉頭,笑道:“多一個助力不假,你想讓陛下看看他本人的恢復情況是真吧!” 蘇木:“……” 看看,早就說了不要自作聰明,把別人當傻子忽悠吧,大家都不傻,心里跟明鏡似的。 蘇木的提議很快得到了批準,大過年的,蘇木成功拖陸言拙下水,進宮查案。 陸言拙來的很快。他腳腿不便,皇帝特意給他派了一頂轎子,方便他宮中行走。到達咸福宮的時候,已經將近子時,但咸福宮仍然燈火通明,守衛森嚴。 照看小殿下的宮女和奶娘的尸體依舊躺在青磚地上,蘇木不但沒有讓人移動,更不準任何人進出案發現場。 所以,陸言拙到的時候,現場維護得很完整。 在蘇木的協助下,陸言拙很快給地上的兩具尸體做了尸檢。 “死者的致命傷在胸口,兩人皆是被人一刀斃命,倒地后呈仰臥位。種種跡象表明,兇手是面對面殺害她們的。” 聽到這,蘇大人所有不解,問道:“為什么尸體呈仰臥位,就說明兇手是面對面殺害她們的?也有可能是趁她們不備,從背后偷襲。” 陸言拙解釋道:“如果是從背后偷襲,那兇手最便捷的殺人方式,就是在背后控制住死者,用刀抹脖子。而兩個死者都是胸口中刀,如果是背后偷襲,那就很不順手。兇手不可能會選擇這種方式。” 蘇同知想了想,按照陸言拙所說的,找來一個人,在他身上模擬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此,一點也不順手。 陸言拙又道:“我之所以判斷兇手是面對面殺害她們的,還有一個依據。” 指著地上的血跡,陸言拙道:“大人,請看此處血跡分布的形狀。這片區域明顯少了一塊,是因為血跡噴射到了兇手的身上,被兇手的身體擋住后,沒有濺到地上所致。也就是說,兇手是面對面殺害她們的。” “面對面?”蘇昭蘇大人抹了把胡須,隱隱感覺哪里不對勁。 陸言拙道:“對,面對面。現場沒有一絲打斗后的痕跡,兩位死者身上也沒有任何防衛性傷口,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兇手武功很高。進來后,兩位死者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殺害了。” 蘇大人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是兩個死者不敢反抗的人,她們是引頸受戮的。” 陸言拙說完,看了眼四周,小殿下寢室里的門窗完好無損,兇手顯然是堂堂正正從正門進來的。蘇大人久在北鎮撫司,雖然不會驗尸,但查勘現場的經驗也很豐富,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蘇大人沉吟半晌,忽然對陸言拙和蘇木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兩人跟自己出去。 第232章 想作弊,偷看答案來著 三人到了一處偏僻的耳房,確定四下無人,蘇同知這才跟他們說起個中原委。 事發之時,咸福宮的宮女和太監大多跟隨敬妃去了乾清宮,陪皇帝聽戲。留下來的只有照看小皇子的一個宮女和奶媽,還有兩個干粗活的宮女。 照顧小皇子的宮女和奶媽被人殺了,變成了兩具尸體,躺在地上。 兩個干粗活的宮女躲在咸福宮一處雜物間吃年夜飯,由于離得遠,什么都沒聽見,自然什么也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