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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一想,也是。自己老爹很少這么火急火燎地喊自己回家,肯定是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回去看看也好。 于是,沒有多想,蘇木就跟陸言拙打了個招呼,跟著小愛急急忙忙地趕回了家。 蘇家書房,大門緊閉,氣氛緊張中帶著一絲茫然,茫然中帶著一絲混亂。 蘇昭蘇大人在裊裊檀香的熏陶下臭著一張臉,好似誰欠了他十七八萬沒有還似的。蘇夫人則一改往日隨和的樣子,罕見地皺著眉頭,坐在他的下方。 蘇木進去的時候,就是看到這兩副愁眉不展的尊容,一時間,心中警鈴大作。 難不成自家一不小心被牽連進了朝廷謀逆大案,這是要被滿門抄斬,順便滅個九族的節(jié)奏嗎? “爹,娘!怎么啦?出什么大事了?你們兩個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哥哥們呢?他們怎么不在?” 環(huán)視四周,蘇木驚訝地發(fā)現(xiàn),關鍵時刻蘇謙和蘇遜居然都不在。 蘇遜不在,倒也說得過去。這家伙沒什么腦子,找他商量事,也商量不出什么結果。只是,蘇謙不在,就很奇怪了。 蘇謙為人謹慎小心,附帶陰險狡詐隱藏屬性,家里若出什么大事,父母就算不找自己和蘇遜商量,也一定會跟蘇謙說的。 蘇夫人見蘇木風風火火地沖進來,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即站起來,拍了拍寶貝女兒的肩膀,又順便摟了她一下,然后示意她坐下。 “這事只跟你有關,他們兩個聽了也沒用,所以不用在場。” 蘇木訝然:“我?跟我有關?什么事能跟我有關?” 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最大的事,也就是跟陸言拙的親事了。之前,自己不知道陸言拙的真實身份,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不想隨隨便便嫁人,這才選擇了當忤逆不孝女,離家出走,逃婚了。 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自己逃婚逃到未婚夫身邊,兩人還形影不離地游遍了大江南北,早已情投意合。接下里,結婚生子,順理成章,一點問題都沒。 蘇木想不明白,自己還能有什么事,能讓父母如臨大敵,愁眉不展至如此地步。 蘇昭蘇大人張了張嘴,猶豫再三,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后還是看向自己夫人,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來說。 蘇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摸著寶貝女兒的發(fā)髻,輕聲說道:“木木,再過幾天,等過了年,你就年滿十八了。一晃眼,我的木木是個大姑娘了。” 這是一句廢話。 蘇木眨著明澄的杏眼,等待母親漫長的開場白趕緊過去,進入正題。 說完這句廢話,蘇夫人卻是看著蘇木的眼睛,欲言又止。 蘇木是個急性子,等了一會,沒等到下文,就準備開口直接問,蘇夫人卻幽幽地再次嘆了口氣,轉過頭,似乎不敢看向蘇木,柔聲道:“木木,你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我們自然希望你生活幸福安逸。可女人的婚姻如同再次投胎,若是一個選擇不好……你的后半生幸福,就算是毀了。” 蘇木茫然地“哦”了一聲,尋思這是蘇氏夫婦舍不得自己女兒嫁人,怕以后看不見閨女嗎? 不對呀! 拜自己那陰險狡詐又深謀遠慮的大哥所賜,京城的陸家就在對面,父母想見自己非常簡單,過個橋,轉個彎,就到了。 那為何還要表現(xiàn)地如此悲涼?感覺自己要舍身喂虎,壯烈犧牲似的。 “娘,你要說什么就直接說吧。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好,拐來拐去的話,聽不太明白。” 蘇夫人的鋪墊太長,以至于蘇木等太久,沒耐心了,冒著被揍的風險,不怕死地說道。 然而蘇夫人卻沒有跟往日一樣,賞毛躁沒耐心的寶貝女兒一個毛栗子,而是一把摟緊了她,喃喃道:“木木,娘也知道,一年的相處,你喜歡上了陸大人,不再抗拒跟他的親事。只是……只是……” “只是怎么啦?”蘇木隱隱感覺到了問題所在,但沒親耳聽到,終究不敢貿(mào)然臆測。 “陸大人重傷未愈,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都看過了,都說……都說他以后的腿腳不會恢復如常,說不定……以后只能拄拐行走。 木木,你要理解,非是我們不同意你們的婚事,硬要拆散你們。實在是……實在是陸大人的下半生,就是一個廢人。你嫁給他,太委屈了,不會有幸福可言的。” 蘇木耳殘接腦殘,一不小心,把下半生聽成了下半身,以為父母擔心陸大人身為男人,下半身有問題,不能履行丈夫的責任,從而影響自己的下半生幸福,擔心自己嫁過去守活寡,這才不同意兩人的親事。 心中吁了一口氣,蘇木輕快道:“娘,你聽哪個太醫(yī)瞎說的。陸大人下半身沒問題,他就是腿腳不便,我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說完,蘇木頓時感覺氣氛不對勁,爹娘臉上的便秘色非但沒有緩解,還愈加嚴重了,這才驚覺自己剛剛心直口快,說了些什么不堪入耳的混賬話。 生生忍住捂臉的沖動,蘇木厚著臉皮,努力把話圓了回來:“娘,我的意思是,他的腿腳雖然不便,但并不是殘廢,只要堅持鍛煉,早晚有一天會好的。就算不能恢復如常,也沒關系,我不嫌棄的。” 也不知道蘇木哪句話說的不對,一下子刺痛了蘇夫人的心,蘇夫人怒道:“不行!什么叫沒有關系?我的木木怎么能嫁給一個殘疾人!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嫁給他,我和你父親已經(jīng)說好了,明天就去陸家退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