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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回想到這個,都覺得自己走火入魔,神經錯亂了。 所以…… 我才會逃婚。因為我怕把你當成某人的替身,這對你而言是不公平的。可誰又能想到,你真的就是他呢!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逃婚了。待在家里,好好地準備婚禮,不好嗎?非要跑來沿海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跟倭寇拼命,拼著拼著,快把小命拼沒了。 如果這次又要天人相隔,那我…… 你快點醒來吧,你要是不醒來,我一個人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威脅你。 好吧,你就當這是威脅吧。你若是走了,我絕不獨活。” 說到這,蘇木越想越傷心,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濕了陸言拙的衣襟不算,還糊了他一臉。 陸言拙在心中悄悄嘆了口氣,其實剛剛手指能動的時候,他就已經悠悠醒來。就是沒什么力氣,說不了話。等他可以說話了,蘇木又醒來,開始對著他碎碎念,叨叨個沒完。 難得有傾聽莫莫心聲的時候,陸言拙當然不會放過,就閉著眼睛,躺平裝死,聽她吐露心事。 一聽之下,才驚覺自己簡直就是個傻子。之前,心中的百般糾結,種種臆測,其實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自己的莫莫依舊是那個爽朗不羈簡單快樂的小女孩,就算自己把她扔在了民政局,就算她放出狠話,說再也不想見自己了。 她,始終沒變! 從來沒有怪過自己。 “別哭了……再哭……長城又要塌了……”陸言拙終于忍不住,幽幽地開了口。只是,氣力不夠,說話斷斷續續地,沒什么精神。 蘇木倏地一下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順便用滿頭青絲抽了他一頭一臉。 陸言拙:“……” 這家伙還是跟以前一樣,行為莽撞沖動,卻又不失可愛。 “你醒啦!”蘇木杏眼圓瞪,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言拙。 “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大夫過來看看。”蘇木起身,想要出門喊人,陸言拙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莫莫……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陸言拙出聲,喚起了蘇木以前的昵稱。雖然他在金陵的時候,也曾婉轉地喊過這個名字,但現在能光明正大地喊出來,心情還是不一樣的。 蘇木轉身,又坐回床頭,明晃晃的杏眼瞪著他,眼里滿是委屈,埋怨道:“你總算肯喊我莫莫啦,之前騙了我那么久,很好玩嗎?” 在金陵的時候,陸言拙讓蘇木偽裝成他的表妹,給取的名就是莫莫。當時蘇木就懷疑他了,問他原因,他還裝大尾巴狼,說是跟木木諧音,隨便取的。 陸言拙臉色泛白,雖然醒來,但還是很虛弱,干裂著嘴唇,輕聲道:“我這不是怕你不理我嘛。” 想起之前的種種,蘇木覺得兩人跟個傻子似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玩什么你猜你猜你猜猜,兜兜轉轉欲言又止,成天瞎折騰。 陸言拙掙扎著動了一下,想要坐起來,靠在床上,卻發現渾身泛力,除了手臂勉強能動外,身體其他部分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微微蹙了一下眉,他怕蘇木擔心,沒有出聲。 蘇木見他行動不便,就將他抱起,拉了一把,讓他坐了起來。 “你是不知道,我剛從瓦礫堆里將你刨出來的時候,你有多嚇人。整個人氣息全無,一動不動,連脈搏都沒了。要不是小愛從京城帶來的秘藥,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秘藥?什么秘藥?”陸言拙剛剛醒來,對之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蘇木連比帶劃道:“就是小小的一個瓷瓶,里面裝的是藥水。瓶子沒有密封,我都怕它過期了。你不知道,你那時跟個死人似的,嘴都撬不開,要不是……要不是……” 說到這,蘇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唰”的一下就變紅了,心虛地偷偷瞥了眼陸言拙,戛然而止。 陸言拙不傻,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微微一笑,心中甜甜的,面上卻仍冷冷清清不見波瀾,只淡淡地追問道:“你都說我像個死人了,那藥是怎么灌進去的?” 蘇木瞪了他一眼,微惱,有心讓他閉嘴,可又覺得這家伙好不容易活過來,心里實在是舍不得打他罵他,喃喃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實話又說不出口。 陸言拙卻壞壞地“哦”了一聲,裝作恍然大悟狀,道:“我知道了,你是用嘴……嗚嗚嗚……” 一見他要說破,蘇木狗急跳墻,欺負他手腳不便,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好端端的一句“你是用嘴喂我的”話,被她手腳麻利地硬生生捂掉半截。 蘇木紅著臉,義正辭嚴:“我可不是要占你的便宜。情況緊急,我那是救你命呢!知道嗎?” 說完,不等陸言拙回答,就急吼吼地沖出房門,找大夫去了。 陸言拙望著她那火急火燎消失不見的身影,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想要動一動腳,卻發現自己下半身毫無知覺,一絲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第221章 當今圣上所賜! 臺州沒有什么名醫,蘇木讓人連夜趕赴杭州,重金請來一個。 老頭腰板挺直,尨眉皓發,笑顏累累,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看不出實際年紀。不過,據說他是那個名醫誰誰誰的關門弟子來著。 老頭被蘇木的手下連拖帶拽,顛簸了一路,一宿沒睡,陸言拙剛醒,他也剛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