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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姑娘的那顆芳心啊!啪啦啪啦地碎了一地,你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是……” 蘇木“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她沒看出我是女的嗎?我沒壓低嗓音說話啊,天這么熱,更沒穿高領衣服,她居然沒反應過來?”蘇木覺得很詫異。 陸言拙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其實,你還挺有先見之明的。” “啊?什么意思?”蘇木不解。 陸言拙拿她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堵她:“穿男裝跟人家小姑娘搭訕是不太好,萬一人家看上了你,春心蕩漾,你又不能隨了她的意,豈不是耽誤了人家?” 蘇木:“……” 一語成讖啊! 調查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調查她的財務情況和她的人際關系。簡單來說,就是錢和人。 陸言拙很快從蔡家拿到了蔡夫人的嫁奩清單。大明女子的嫁妝,就算隨她嫁入夫家,那也是她的婚前財產,她可以選擇貼補夫家,也可以選擇不。大多數(shù)女子會用來貼補子女婚嫁,也有少數(shù)用作他途。 查了下蔡夫人的戶籍,蘇木的預感非常準,她確實是金華人士。 蔡夫人本姓胡,她家在金華也算是一方土紳,家有良田幾十畝,是個不大不小的土財主。雖然家族里沒有人中過進士,但中過舉人的有好幾位,秀才那就更多了。所以,在地方上,胡家略有薄名,但還不算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 也因此,胡氏的嫁妝還算豐富,折合紋銀也有四五百兩。可當蘇木清點她的財產時,卻發(fā)現(xiàn)她手頭的現(xiàn)銀不過還剩一百兩,大多數(shù)銀子不知所蹤。其中,還不包括這么多年來,蔡暻給她的錢。 據(jù)說,胡氏剛嫁進來的頭幾年,蔡暻對她也挺不錯的,出手很是大方。直到她生的兒子接二連三地夭折,蔡家人覺得她八字不好,說她克夫,蔡暻這才跟她漸行漸遠。 最近幾年,兩人的關系更是一落千丈。住在同一間宅子,卻往往十天半個月也說不上一句話。 以這樣的夫妻關系,且蔡家也不需要胡氏貼補,所以胡氏的錢去哪了,這件事就變得十分微妙。 沒有流向夫家,自己本身沒有兒子,兩個女兒也沒有出嫁,那就只有貼補娘家,亦或者…… 養(yǎng)小白臉了。 想到小白臉,蘇木的眼前忽然閃現(xiàn)出一張中年帥哥的臉,雖然長得有點老相,又略顯滄桑,但五官還是很清雋的,二十年前必是身姿瀟灑,玉樹臨風。 見四下無人,蘇木壓低嗓音,輕輕喚了某人一聲:“大……大人。” 陸言拙只瞥了她一眼,就明白她想干嘛,輕輕一笑,道:“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蘇木點點頭,迅速出了花廳,熟門熟路地拐向后院,直奔蔡夫人的院子而去。 第190章 成功地把天聊死 因為事先觀察得仔細,蘇木沒費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蔡夫人的心腹,陪房倪mama。 表明身份后,蘇木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倪mama,我家大人說了,蔡夫人死的時候,家里的狗沒叫,巡夜的下人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這擺明了是家賊所為。且蔡夫人的嫁妝少了那么多,肯定是家里的哪個女人,為了錢,謀財害命。” 蘇木真話假話摻著說,說得煞有其事。 倪mama本就疑心頗重,頓時緊張起來,將她拉至院里平時沒什么人進出的耳房,輕輕掩上房門,問道:“殺死我家小姐的,真是……家里的人?” 蘇木反客為主,讓她坐下,跟她分析道:“確定是內賊。因為蔡夫人的屋子沒有被翻過的痕跡,她身上也沒有任何防衛(wèi)性傷口,且案發(fā)的時候是臨睡前。 種種跡象表明,用鈍器打死蔡夫人的是家里某個人,且是她沒有防備的人。否則,對方進來,若是為她不喜,她完全可以大聲趕人走,也不至于遭人偷襲,被打死在寢室。” 倪mama聽蘇木分析地頭頭是道,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蘇木趁熱打鐵,問道:“你可是有什么懷疑的人?” 倪mama沉默半晌,終于放下對蘇木的戒心,跟她說起了心里話:“我家小姐自從嫁到蔡家,就一直過得郁郁寡歡。二十多年來,就沒一天開心的日子,好不容易有點盼頭,卻又……哎!” 聽倪mama話里有話,蘇木拐彎抹角地問道:“蔡夫人……可是不滿自己的婚姻?” 她沒好意思直接問,蔡夫人是不是還想著自己的初戀情人,她那親親竹馬是不是姓周? 其實,一個外人問這些隱私,依著倪mama平時的性子,早就翻臉了。 可現(xiàn)在,自己的主子死了,自己一大家子都是跟過來的奴仆,這前途未卜的,也不知道將來怎么樣。且自己主人還是被人害死的,兇手還是這屋里的人,想想都覺得恐怖。 倪mama深深地嘆了口氣,反正人都死了,有些話說不說地已經無關緊要了。說了沒什么害處。不說,若是妨礙了破案,反倒虧了。 考慮再三,倪mama覺得,不管是為了替自家小姐找回公道,還是為了自己一大家子往后的生計著想,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 “我家小姐年輕的時候,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可是,我家夫人覺得對方家境貧寒,就算長得一表人才,又年紀輕輕中了舉人,但到底家底太薄,前途未卜。她不愿小姐嫁過去吃苦,于是另外給她說了門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