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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找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來賭咒發誓一下,陸言拙眉頭輕蹙,跟蘇木說起一事。 “我昨天跟周瑸聊天,他還讓我多留幾日,等他小兒過了文定再走。他家人少,我留下來,也算給他們家湊個熱鬧。” “那不就對了!我就說,看周雋那小子的樣,就是好事近了的樣子。”蘇木笑道。 “可……周瑸與我說,跟他兒子結親的是隔壁湖州縣令之女啊!” 蘇木:“……” 用腳后跟想,也知道周家附近那戶人家絕對不是湖州縣令家。 這兜兜轉轉地,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猜想,周雋那小子真是看中了某個寡婦,亦或者是有夫之婦? 陸言拙見蘇木想的出神,拍拍她腦袋,道:“你若是實在好奇,那我們就去打探下,那戶人家里面住著誰?!?/br> 蘇木搖搖頭,道:“算了,本來窺人隱私,就不夠光明磊落。再順藤摸瓜揪著不放,那就有點下作了。他喜歡誰,那是他的自由。只要沒有觸及律法,誰也不能勉強他不準癡迷暗戀,是不是?” 陸言拙沒想到一向好奇八卦的蘇木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頗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悟。 “你能這么想,也算是長大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尤其是這姻緣際會更是勉強不得。如若自己看不開,累的只能是自己?!?/br> 兩人正說著話,房門被輕輕扣響,蘇木開門,發現門口站著周縣令的小女兒周舟。 “蘇……蘇公子,我爹爹……我爹爹喊你們過去?!?/br> 周舟低著頭,一雙鳳目輕輕斜瞟,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因為緊張,被她說得結結巴巴的。 她其實也就比蘇木小一歲,但兩人的臉皮可謂一個天一個地。打個比方,蘇木的臉皮若是厚若城墻,那周舟的臉皮就是薄如蟬翼。 “好的,我們這就過去。周縣令也太客氣了,居然讓你特意跑一趟。隨便讓人來喊一聲就行了嘛!” 蘇木笑顏逐開,隨手拍了下周舟的肩膀,以示相熟。 蘇木向來不認生,雖跟周舟才認識兩天,但兩人年紀相仿,所以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向來粗心的她忘了自己此時此刻身穿男裝而已。 周舟瞬間紅了臉,羞澀地低頭,復又扭頭偷看,輕輕瞟了蘇木一眼,雙瞳剪水,欲語還休,不待蘇木有所反應,又探頭悄悄瞟了眼屋內的陸言拙,忽然間羞澀不已,居然一句話都不說,只跺了跺腳,跑了。 蘇木訝然。 自己難道是什么洪水猛獸嗎?這么讓人避之不及。 “大人,”蘇木雖然心大,卻也不傻,周舟的反應怎么看都不正常,她想了又想,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原因,所以有必要提醒下某人,“你有沒有覺得周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陸言拙直白道:“沒留意,怎么個不對勁法?” 蘇木眨著明澄的杏眼,指手畫腳,用生動形象的語言,詳細地描述了一番:“含情脈脈亦或者是……柔情似水?” 陸大人頭也不抬,就道:“跟你一樣?” “跟我一樣?!”蘇木懵了一下。 這說的是哪跟哪??? 自己什么時候含情脈脈了?還柔情似水…… 不對! 突然間,蘇木想通了,頓時厚如城墻的臉皮也有點掛不住了,怒而瞪向某人:“大人!你怎么占我便宜??!” 這家伙居然說自己脈脈含情柔情似水地看著他? 臉呢?臉呢! 好大的臉啊! 這個臭不要臉的。 悄悄戲弄她這么久,見她總算反應過來了,陸言拙樂得開懷大笑,不懼她的張牙舞爪,伸手將她的腦袋揉成雞窩,同時說出自己剛剛不小心看到的一件事。 “你剛才是不是拍了下人家的肩膀?” 蘇木愣了一下,順著陸言拙的提醒,回憶了一下:“嗯……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br> 陸言拙笑道:“你穿著男裝,拍人家小姑娘的肩膀,你說她到底是對誰含情脈脈,柔情似水呢?” 蘇木:“……” 得,弄了半天,罪魁禍首原來是自己啊! 陸言拙見蘇木被自己的烏龍搞得灰頭土臉的,微微一笑,又言:“幸虧這周舟姑娘喜歡的是你啊,若心儀的對象是我……那還真是麻煩了。” 蘇木訝然:“為什么說麻煩了呢?” 話一問出口,忽然覺得自己想明白了,蘇木笑著打趣道:“我知道了,你是怕以后喊周大人為岳父,那可是生生矮了一個輩分啊?!?/br> 陸言拙笑著敲了下她的額頭,仿佛要學悟空的師父那樣,給它兩下子,點醒它一樣。 “你是豬咩?周舟姑娘要是喜歡上我,我就要因為這個突然而來的艷遇,跟某人解釋一大通。若是某人再來個‘我不聽我不聽’,那我還得耐著性子,好言哄上幾日。你說,我這算不算是無妄之災?” 蘇木:“……” 陸言拙雖未言明這個某人是誰,可蘇木卻情不自禁對號入座了。 自己有那么矯情,會作天作地地說什么“我不聽我不聽”嗎? 他若是解釋,自己肯定愿意聽的。 周縣令一大清早找陸言拙,是因為昨晚德清縣里出了一樁命案。德清縣不算大,這里民風淳樸,已經很多年沒有大案命案發生了。 這次,死的是一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