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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見到醒著的陸言拙,頓時眉開眼笑,一把搶過陸平手中的藥碗,自說自話地趕人:“我替你看著,你去休息吧。” 被強制休息的陸平看了眼自家公子的臉色,立馬知情識趣地走了。臨走,還很貼心地給關上了門。 “大人,你覺得怎么樣?好點沒?有沒有喊太醫看看?” 蘇木其實不太會照顧人,做事又向來毛手毛腳的,一碗藥喂下去,倒有一小半在陸言拙嘴邊。所幸,她還知道手中拿塊手帕給人擦擦,不然弄得某人跟弱智兒童似的,口水橫流,毫無形象可言。 最難消受美人恩,陸大人喝了一碗藥,決定趁自己有點力氣,斷然拒絕了蘇木繼續喂他喝粥的好意。 不管是為了形象,還是小命,自己來吧!別病還沒好,先把自己給嗆死了,那真是太冤了! 陸言拙端起粥碗,邊喝邊道:“醒過來就沒事了,就是兩三天沒吃東西,感覺人有點虛。緩一緩,就好了。” 蘇木“哦”了一聲,本想開門見山地問他,為什么替她擋刀?可猶豫了一下,覺得不管答案是什么,知道了好像都挺尷尬的,于是換了個話題。 “大人,你知道蕊兒和崔千戶為什么行刺嗎?” 蘇木醒來后沒多久,蘇謙來看她的時候,就告訴了她真相。 陸言拙想了想,道:“崔千戶肯定是跟蕊兒認識的。事發前,蕊兒被關在后院,手無寸鐵,憑她一人之力,不可能逃出來,并弄到武器。若是沒猜錯,她是崔千戶偷偷放出來的,行刺用的匕首也是崔千戶給的。” 蘇木點點頭,眼中充滿了崇拜。陸言拙只憑些許線索判斷,就基本全對,不得不說他的推理能力很強。 陸言拙繼續說道:“崔千戶死之前曾說過,老天不長眼。他和蕊兒……不是兄妹就是情侶。我猜,兄妹的可能性大一點,且他們很有可能是犯官之后。” 見陸言拙居然都猜對了,蘇木忍不住贊道:“大人,你可真厲害,不做警……可惜了。” “警什么?”見蘇木說漏嘴,陸言拙促狹心起,給她挖了個坑。 可惜,蘇木很機警,及時補救:“警……錦衣衛啊!” 陸言拙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哈哈一笑,就此放過她。 蘇木接著道:“大人猜的對,崔千戶和蕊兒本是犯官之后。當年崔千戶被下人拼死救出,改名換姓,后又機緣巧合地成為了錦衣衛。之后,利用錦衣衛職能之便,查出了親meimei的所在。兩人相認后,決議復仇。崔千戶想方設法將蕊兒送入了宮,潛伏下來,尋找復仇機會。 他們本來的計劃,是讓蕊兒用冰制成匕首,出其不意刺殺皇上。沒想到,冰窖中的冰匕首被瓶兒發現了,蕊兒迫于無奈,只好用冰匕首殺瓶兒滅口,殺人后再將冰匕首扔入溫泉,將之融化。 崔千戶負責在外接應,蕊兒被關入后院后,他見我風風火火地沖進冰窖,知道我猜到了真相,就偷偷放出蕊兒,并塞給她一把匕首,準備孤注一擲。 沒想到,蕊兒被我一槍爆頭,所以……” 蘇木嘆了一口氣,道:“蕊兒死的確實有點慘,崔千戶見到后,失去了理智,不惜暴露自己也要給meimei報仇。我挨他一刀,也算是因果報應。只是,可憐大人你受我無辜牽連了。” 陸言拙剛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弱,勉強打起精神陪蘇木聊天,聽到這,微微一笑,輕輕說了三個字:“我愿意。” 蘇木:“……” 這話說的,怎么聽起來跟求婚臺詞似的。 因為蘇木的胡思亂想,氣氛略顯尷尬,心猿意馬地抓起府里為陸言拙準備的點心,連吃好幾塊壓壓驚,蘇木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大人,離過年還有一個月了,你今年回家嗎?” 陸言拙搖搖頭,道:“今年不回。” 蘇木忽然想起,他是離家出走的,好幾年沒回過家了。而且他家在西南,回一趟,一來一回大半年過去了,回家過年顯然不現實。 于是,蘇木熱情地邀請道:“那今年在我家過吧,人多熱鬧。” 陸言拙看了她一眼,笑道:“好。不過,我能多帶一個人嗎?” 蘇木“咦”了一聲,問道:“誰?你朋友嗎?” 陸言拙淡淡地喝了一口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祖父。” 蘇木:“……” 這天沒法聊了,不到五分鐘又聊死了。 蘇木沒問陸言拙他祖父為什么要來京城,這不是她該問的。反正來了就是客,招待個十天半個月沒問題,吃不窮蘇家。 又跟陸言拙聊了會天,見他倦意襲來,精神不濟,蘇木很識相地起身告辭。 之后的幾天,兩人一邊療傷,一邊串門聊天。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年末。 陸言拙自醒來后,一直無精打采,虛弱乏力。他傷得可比蘇木重多了,腹部中劍,雖未傷及臟器,沒有性命之危,但以大明當時的醫療水平,沒有抗生素,傷口感染的幾率很高。 經過兩個禮拜的調理,他的傷口漸漸愈合,但時有反復高燒。他和蘇木同時中毒,蘇木暈迷不醒,為了尋找解藥,陸言拙冒死試了三種方子,前面兩種雖然解不了毒,但是藥三分毒,對他的身體多多少少有一定的影響。 齊太醫想了很多方法,都無法將他完全治愈。后來,還是陸言拙提起,曾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溫泉對此有一定的療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