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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趙薇柔抬頭,于絕望中抓到了一絲希望。 陸言拙點點頭,好人做到底:“我幫你開個方子吧,都是一些保肝護肝的藥膳。你平時注意點,不要疲勞,適度鍛煉,切忌大喜大悲,好好靜養,慢慢會好的。” 趙薇柔感激萬分,陸言拙順便給趙大公子也看了看,果然兄妹倆的癥狀差不多,不出意外,是一個毛病。趙公子是成年男子,體質比meimei好一點,沒她那么虛弱。 陸言拙和蘇木給兄妹倆看完病,蘇木又找了個借口,去見了見趙二小姐趙怡柔。 趙怡柔年紀跟蘇木差不多,比她大幾個月。 因婚期將近,所以一直待在屋內做著女紅,繡著嫁妝。如果不是嫡母遇刺身亡,生母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被禁足在院內不得外出,趙怡柔的日子其實很愜意。 母親得寵,哥哥能干,自己未來的夫婿又是父親精挑細選的青年才俊,雖為庶出,其實也算是人生贏家了。 蘇木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眼圈紅紅的,不知道是熬夜做女紅累的,還是家里發生了太多糟心事,心累。 兩人年紀相當,交流還算順暢,蘇木詢問了一些當日發生的細節,發現尚無可疑,就起身告辭。 出了將軍府,蘇木纏著陸言拙問道:“大人,宋夫人母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其實她想問是不是得了乙肝,但常識告訴她,大明這個時候應該還沒這個說法,所以只能含蓄的發問,變相印證自己的猜測。 陸言拙看了她一眼,道:“若我所料沒錯,宋夫人的肝有問題,它會分泌一種毒素,通過血液,分娩的時候傳給了子女,所以趙公子和趙小姐兩人的肝都有問題。” 蘇木一聽,眼睛驟然變亮,那不就是現代的乙肝嘛。沒想到,這個時代就有人懂這些了,真是厲害啊。 見蘇木看向自己的眼睛閃亮閃亮的,陸言拙以為她終于開竅了,又道:“得這種病的人,因為血氣不暢,所以臉色會發黑,日積月累,身上還會產生蜘蛛狀的紅痣。宋夫人身上有沒有紅痣,我們不知道,但現在回憶起來,她的臉色確實也是發黑的。” 蘇木感嘆道:“其實,宋夫人也挺可憐的,就算是將軍夫人又如何,子女體弱多病,又都沒有子嗣,若大的家業到最后全落旁人手中了……” 話說到一半,蘇木忽然“咦”了一聲,直直地站在原地發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二話不說,拉起陸言拙就往回跑。 “大人,快!我們再回去一趟,我想到一個可能性。” 陸言拙的手緊緊地被她握在手中,粗心大意的蘇木完全沒有察覺哪里不妥,某人的嘴角輕輕上揚,沒有掙脫,只是順從地跟著跑了起來。 一回到將軍府,蘇木就找到懷遠將軍,然后帶著他直往后花園跑去,一行人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傻乎乎地隨她跑到宋夫人遇害的地方。 蘇木找到宋夫人臨死前背靠的那棵柳樹,手一攤,跟懷遠將軍道:“將軍,那把短劍可否借我一下?” 懷遠將軍搞不清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礙于她是錦衣衛指揮僉事蘇大人的女兒,就把短劍借了給她。 蘇木拿過短劍,背靠柳樹,坐了下來。然后,抬手,眼也不眨,就將短劍擲向湖里。 銀光閃過,空中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緊接著“噗通”一聲,墜入湖中,激起湖面層層漣漪,價值不菲的短劍就此被蘇木扔了。 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謂,唯有站在一旁的陸言拙微微蹙起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短劍入湖,蘇木沒有絲毫猶豫,立馬沖向湖邊,探頭張望。 見她那躍躍欲試的樣子,陸言拙瞬間就明白了,連忙沖了上去,一把拽住她,怒道:“你瘋了啊,入冬的天,水已經透骨涼了!” 蘇木眨著無辜的杏眼,剛想說,我知道啊。 就見陸言拙脫下外套,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喂!你……” 蘇木來不及拉住他,陸言拙已經跳進了冰冷的湖中。他并不擅長游泳,入水的姿勢也不優美,激起很大的一片水花,濺了蘇木一臉。 摸了一下,冰涼透骨,就差結冰了。 蘇木回頭,對懷遠將軍說道:“將軍,請速派人下水把短劍撈起來。還有,陸大人水性不好,找人把他拉上來,水這么冷,很容易抽筋的……” 話音剛落,就見湖面冒起了大量水泡,一個碩大的身影在水下掙扎撲騰,那姿勢真是一言難盡,慘不忍睹。 比狗刨還難看的姿勢叫什么來著? 蘇木捂臉,覺得自己真是烏鴉嘴,說什么中什么。 陸大人真的抽筋了…… 所幸,懷遠將軍府不缺善泳之人,將軍大人一聲令下,當即有兩個親兵跳了下去。將吃了好幾口水的陸大人托了上來,兩人又按吩咐潛入湖底,去摸蘇大小姐剛剛扔下去的短劍。 陸大人上岸后,蘇木趕緊跑了過去慰問。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跳下去干嘛啊,入冬了,這水很冷的。 冷風適時吹起,凍得陸大人渾身一哆嗦,低頭看了蘇木一眼,冷冷道:“你知道入冬的水有多冷嗎?!” 蘇木微微一怔,尋思這話應該自己說吧。不過,她脾氣好,看人家都已經凍成狗了,就不損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