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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點點頭,跑了出去,告訴守在門口的唐縣令等人,把這重要的發現盡快告訴大家。 陸言拙又在床邊守了一會,直到夜幕降臨,蘇木終于睡夠了,緩緩醒來。 蘇木醒來后的第一句話,就很晦氣:“嗨,我這命可真夠硬的,這都沒死成啊!” 陸言拙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有這么詛咒自己的嗎? 突然很想學蘇謙,賞她一個毛栗子,只是窗戶紙畢竟還沒捅破,萬一巧合太多,她不是自己的莫莫呢? 生性嚴謹的他自然不會干如此孟浪的事。 于是,忍了又忍,當然還有很大的原因是舍不得,陸言拙將蘇木從床上扶起來,一語雙關道:“俗話說,禍害遺前年,怎么看,你都不是短命之人?!?/br> 蘇木:“……” 她剛醒來,腦子不是很好使,但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么好話。 不過,蘇木向來心大,肚量自然也大,她決定不跟難得毒舌一回的某人計較:“大人,我睡了多久?京城的人到了嗎?” 陸言拙端著熱好的小米粥,用眼神示意她張嘴,兩人配合默契,一個吃一個喂。 “你睡了一天一夜,京城的人來回怎么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沒這么快?!?/br> 見蘇木有點氣餒,陸言拙又道:“現在有附近衛所送來的糧食,就算深澤縣封城,問題也不大。這病只要早發現,早隔離,早治療,死亡率不是很高。” 屋子里只有兩個人在,陸言拙故意用了一些很現代的說辭,試圖引起蘇木的注意,可惜蘇木心大,沒有察覺,話接的非常自然:“嗯,這病本來也沒什么特效藥,就是靠自身的抵抗力。只要不大規模傳染,也不會死很多人的。” 特效藥……抵抗力…… 眼見某人不知不覺跳進了坑,尚不自知,陸言拙哭笑不得,也沒急著點穿她,只提起了另外一件緊急的事。 “深澤縣從開始有人生病,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期間,縣里有很多人去了真定府,我現在擔心的是,真定府那邊的情況,還有……” 提起真定府,蘇木總算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時沒忍住,大叫一聲:“糟了,我二哥還在真定府。他好多天沒有回信了,不會是染病了吧?!” 一邊咋咋呼呼,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陸言拙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算身體好,抵抗力強,也不能這么肆無忌憚吧。 給病毒一點面子好不好?! 一把將蘇木按回床上,陸言拙陰沉著臉,好像蘇木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似的,教訓道:“你能不能成熟點?自己病還沒好利索呢,就想著沖鋒陷陣了?我已經讓成不散成不思他們先行去了真定府,找到你二哥,他們自然會傳遞消息回來?,F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養病。同時,在這里等候京城的消息?!?/br> 從沒見過冷冷清清的陸大人也會有如此強勢的一面,蘇木感覺自己有點懵,氣勢就不由自主地弱了下來,怯怯地應了一聲“哦”,算是答應了。 陸大人表示很滿意,連哄帶騙,喂她足足吃了兩碗小米粥,外加兩個燒麥,一碗蛋羹。直至蘇木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在干嘛? 喂豬咩?! 窗外月光斑駁,樹影婆娑,初夏的風有點溫暖,又帶著一絲曖昧,小愛透過雕花窗棱看向屋內,見兩人身影纏在一起,宛若比翼雙飛,又似鸞鳳和鳴,臉上忍不住揚起了一絲笑容。 真是一對青澀又遲鈍的家伙?。?/br> 封城下的深澤縣,沒了往日的熱鬧和繁華,不過也沒了之前沒吃沒喝還一天到晚死人的慘況。 沒生病的百姓都乖乖地待在家里,一日三餐由縣里的衙役和當地保長統一分發。 發燒咳嗽有癥狀的人統一住進了被征用的客棧酒樓,縣里所有的大夫和懂醫術的人都集中到了這里,免費給他們看病治療。 有了蘇木從衛所借來的糧食,又有唐大人的全力配合,深澤縣的疫情漸漸被控制住了。百姓們待在家里就有飯吃,朝廷免費幫著看病,再有人想不開,到處鬧事,那就是找抽了。 又過了數日,蘇木漸漸好轉,只要謹遵醫囑,安安靜靜地躺著,不做什么劇烈運動,基本也跟正常人無異。 只是她生性好動,一會想要去陸大人那幫忙,一會又擔心在真定府的二哥。小愛拿她沒辦法,只好嚴防死守,她走到哪就跟到哪,時不時像唐僧那樣嘮叨兩句,令她收斂一點。 就這樣,百無聊賴地等待中,蘇木終于收到了來自真定府的消息。 她二哥蘇遜失蹤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陸言拙正好在給蘇木復診,見她聽完就風風火火地跳了起來,連忙一把拉住她,將她按回座位,好意提醒道:“冷靜,沖動于事無補?!?/br> 蘇木急得哇哇大叫:“那可是我二哥,我怎么冷靜?!” 陸言拙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問道:“怎么?你激動了,你二哥就能跟你心靈感應,告訴你他出什么事了?” 蘇木被他這么一懟,頓時說不出話來,只好悶悶地坐了回去。 陸言拙回頭,示意成不散繼續說下去。 “我們到了真定府,找到潛伏的暗探。他們說,二公子半個月前和兩個護衛出城暗訪,后來就失去了行蹤,音訊全無。他們沒有跟京城直接聯系的方式,只能逐級匯報,所以消息傳到京城比較慢,大概兩天前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