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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誰?”蘇木抓住了重點。 “不知道,反正他們把我們的余糧都搶走了,說是……征用!” “對,就是征用!我多問了一句,什么時候還我們,就挨了一鞭子,差點沒把我抽死。” “還說自己是官府中人,瞎扯淡!我看,就是強盜!” 蘇木蹙眉:“那你們怎么不去告官?你們縣的縣令不管嗎?” “一個月前,縣令就告病回家了。整個縣群龍無首,亂七八糟的,早就成了一盤散沙。” “你們是什么縣的?”山賊集體失聲,蘇木知道他們怕什么,笑道,“放心,說了就放你們走,我不是來抓你們的。不過,你們要是說假話,那就后果自負。” 想想不放心,蘇木轉身,沖陸言拙一伸手,道:“把錦衣衛秘制的百日還魂散拿來!” 這沒頭沒腦的,陸言拙當場就愣住了。所幸,蘇木背對著那些人,用口型給了他提示。 “藥,隨便什么藥!” 陸大人:“……” 慢吞吞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陸大人正色道:“此藥慎用。” 小愛瞧著兩人一本正經地坑蒙拐騙,實在是忍不住了,扭過頭,笑得肩膀微微聳動。 完了,平日里最為正經的陸大人也被小姐帶壞了。 蘇木捏開山賊頭子的嘴,往里塞了一顆藥丸,逼他吞下后,騙死人不償命,滿嘴冒泡:“此藥百日內若沒有解藥,就會全身腐爛,至死方休。現在,賜你們一人一顆。你帶路,我們去趟你們縣里,若你一路上老老實實的,我就把解藥給你們。” 說完,成氏兄弟就給余下八人一人塞了一顆。 蘇木揪著山賊頭子的領子,笑瞇瞇地威脅道:“你也可以不信我說的話,隨便找機會逃跑。反正我沒任何損失,你就拿你的小命賭一把好了。” 山賊頭子哪見過這般陣勢,誠惶誠恐,嚇得都快給她跪下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帶你們去!” 他的腿傷得不重,成不散圖方便就抓他一個人上了馬,蘇木對余下幾人道:“你們先回去,等你們頭回來給你們送解藥。若他耍我們,那你們就好好地跟親人告別吧。” 一行人嚇得屁滾尿流,山賊頭子欲哭無淚,乖乖成了蘇木的人質。 穿過峽谷,一路往西南,蘇木和陸言拙落在最后,把剩下的藥丸還給陸言拙,蘇木還不忘問一句:“大人,里面是什么?聞著味道怪熟的。” 陸言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蜜煉川貝枇杷膏。” 蘇木這才了然。 能不熟嘛! 上個月自己著涼,有點咳嗽。圖方便,又懶得找大夫,就翻/墻抓了隔壁的陸言拙看病,他給配的。 估計當時配的有點多,這天又容易感冒咳嗽,他就隨身帶著了。 第70章 果子貍是能隨便吃的嗎? 山賊張三來自真定府轄內的深澤縣。 據張三所言,一個月前,縣里來了一批人,把他們手中的余糧都收走了。沒得吃,年輕力壯的老百姓被逼無奈,只能落草為寇。 前不久,他們掃蕩了一個破鎮,一無所獲。反而守著這個峽谷,偶有商人經過,他們還能搶到一點東西。 蘇木問了一下具體時日,被他們搶劫的正是之前經過的那個小鎮。 緣分啊! 深澤縣離此不遠,蘇木等人走了沒多久就到了。 日上竿頭,正是正午時分。 郊外數人光著膀子,正揮舞著鐵鍬,埋頭干活。旁邊排放著數具尸體,男女老少皆有,都只裹著一張破舊的草席,看起來寒酸又落魄。 蘇木看的直咋舌,就算她再不懂古代的喪葬禮儀,也知道這些死者肯定是窮人,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這樣草草安葬。 張三是本地人,只看了一眼,眼圈頓時就紅了,喃喃低語:“沒想到小紅一家也死光了。” 蘇木奇道:“你認識那些死者?” 張三抹了一把眼淚,心酸道:“嗯,她是我隔壁鄰居。前不久,她夫家陸續有人生病,她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沒想到,這才半個月沒見,她們一家人也都沒了。” 蘇木遠遠看去,尸體中果然有男有女,還有兩個五六歲的小孩,看來還真是一家人。 一死死一窩,莫非是某種傳染病? 蘇木回頭,又問道:“你可知她夫家得了什么病?” 張三搖搖頭,道:“她丈夫和公公婆婆發病很急,短短數日就陸續都死了。曾經看過一個大夫,說是風寒,開了兩貼藥,但是一點效果都沒。” “風寒?他們可有什么癥狀?” 陸言拙聽到這,突然開口問道。 陸言拙的話雖然不多,但蘇木做什么決定,都會先征求他的意見。 張三再笨,也知道他是這一伙人中的核心人物。 當下不敢怠慢,仔細回憶道:“一開始是發燒,燒的很厲害,怎么都降不下去,接著就是咳嗽乏力,沒什么力氣。對了,小紅的公婆還都咳出血來了,當時有人懷疑他們家得了肺癆。” 聽著似乎是風寒癥狀,陸言拙想到一事,神色凝重,又接著問道:“你們這剛鬧了蝗災,家中余糧又被人強行收走。那你們以何為生?可曾吃過什么野味?” “野味……對了!” 張三忽然大喊一聲,把蘇木嚇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