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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不甘心,卻又束手無策,正急得團團轉,陸大人忽然說了一句:“針灸也許能讓她恢復片刻清醒,只是……” “只是什么?” 陸言拙淡淡地笑了笑,無奈道:“就怕她醒來也不愿意吐露真相,那就白費功夫了。” 王婆婆寧可飽受內心的折磨都不肯跟家人透露只言片語,可想而知她和孟琴兩人知道的真相有多可怕。而孟琴之所以會發瘋,也是因為內心抑郁到極致,沒人能開解她,她自身也無法釋放這種負面情緒,這才導致神志不清。 蘇木眼神流轉,忽然想到一人,沖陸言拙莞爾一笑,道:“這個好辦,你若能讓她清醒片刻,我就能找到人令她說真話。” 陸言拙:“……” 雖然很想問她一句行不行,不過瞧在她笑得那么好看的份上,還是讓她試一試好了。 嘴角流淌著口水,孟琴傻笑著被灌下湯藥。蘇木喂她喝完,替她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殘漬,陸言拙取出兩根明晃晃的銀針分別插在她頭上數個xue位。 陸大人醫術了得,一枝香過后,孟琴渙散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不用提醒,蘇木也知道機會來了,拉過一旁的白胡子老頭,叫道:“老薛,快!就趁現在,催眠她!” 被喚作老薛的白胡子老頭立馬拿出一個奇形怪狀的銅制事物,在孟琴的眼前晃了兩下,輕輕說道:“放松……放松……想象一下你在平靜的大海……” 陸言拙在一旁看得驚詫不已,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人精通催眠術,看著孟琴的眼神逐漸迷離,好像起效了。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能人異士可真多。 老頭的聲音仿佛有魔力,慢慢控制了孟琴的心神:“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有心事……要知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只是天意弄人……我們都在紅塵中沉浮,孰對孰錯,本來就無法說清楚。若想獲得解脫,就要勇敢的說出來,放過自己……” 孟琴木然地看著前方,輕輕吐出兩個字:“孩子……” 孩子?孩子怎么啦?誰的孩子? 蘇木雖然急于知道答案,但也明白催眠的時候不能隨便打擾雙方,否則前功盡棄也就算了,更有甚者會危害到被催眠者的性命。 老薛不急不緩,沉穩的聲音仿佛從遠處傳來,令人放松寧靜:“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已經盡力了,凡事皆由天定,莫要強求……” 孟琴的眼角忽然濕潤,聲音微微顫抖:“是我對不起那個孩子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提到孩子,孟琴突然激動起來,雙眼漸漸泛紅,到最后近似癲狂地怒喊道:“都是我的錯,真要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吧,放過那個孩子吧!” 眼看形勢要失控,蘇木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卻發現徒勞無功。 于此同時,薛老頭收了催眠的法器,塞了一顆藥丸到孟琴嘴里,陸大人則又在孟琴的頭上扎了幾針。 兩人配合默契,總算緩住了孟琴。 薛老頭收好東西,對蘇木直言不諱道:“她的執念太深,悔意也太重,再強行催眠,人會奔潰的……” 似乎怕蘇木不接受這個結果,正要換個婉轉又有說服力的說法,蘇木卻點點頭,道:“我知道,辛苦薛校尉了。” 薛老頭憐憫地看了眼目光呆滯的孟琴,輕輕嘆了口氣,先行離開。 蘇木見功虧一簣,唯有一聲嘆息,怕孟琴突然暴起,再傷害自己,又給她服了一顆安神助眠的藥,希望她能一夜好眠,得到片刻解脫。 不過折騰了這么久,也不算一無所獲,最起碼知道了事情跟某個孩子有關。郭大人共有三子三女,郭夫人有兩兒兩女,如夫人胡氏有一兒一女,共六個孩子。 到底是跟哪個孩子有關?看來只能一個個排查了。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DNA檢測,否則拉過去驗個血就搞定了,多簡單的事啊。 離開孟琴的家,出去的時候,蘇木有意無意瞟了眼對門。陸言拙注意到有個瘦小的半大孩子沖她點了點頭。 孟琴是知情人,雖然她瘋了,但人還活著。蘇木怕兇手找機會殺人滅口,就安排了人暗中保護。若運氣好,還能知道兇手是誰,可謂一舉兩得。 第60章 真不是故意的! 這天,蘇木一身黑衣玄服,頭頂綁著一根張牙舞爪的紅色發帶,欺負眾人敢怒不敢言,大搖大擺進了順天府。 一旁的邢捕頭悄悄拉著閔師爺,竊竊私語:“你說這蘇家大小姐是不是看上我們家大人了?” 閔師爺輕搖紙扇,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從容篤定道:“肯定是啊!這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依我看啊,大人好事將近!” 邢捕頭卻不看好這事,提出了異議:“我看吶,是蘇大小姐剃頭擔子一頭熱,陸大人是看在蘇家的面子上,勉強對她禮讓三分。你看他們兩人,一個沉著冷靜少言寡語,一個肆意妄為張揚任性,怎么看都睡不到一塊去。” 閔師爺一合紙扇,鄙視習武之人的腦子簡單:“你懂什么!陸大人看著冷清,卻是個有脾性的人,他若不喜,誰能勉強?!” 兩人為了一點沒影的事,開始爭論不休。所幸,他們忌憚蘇大小姐的武力值,沒敢當著她的面叨叨叨。 穿著男裝,蘇木就覺得自己有了特權,可以隨意出入順天府衙門,大大方方找到陸言拙,笑嘻嘻地八卦道:“大人,大人!我覺得郭寺卿的那六個孩子,其中必有一個跟其他人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