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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世是刑警,自然知道兇手犯罪有一個心理安全區,步行的話大概是一公里,換算成古代的計量單位,正好是方圓兩里。 所以聽到陸大人要排查方圓兩里的失蹤人口,她一時沒按耐住,跳了起來。反正她是小孩子,還是威名赫赫的鎮撫使大人的掌上明珠,不懂就問,你奈我何? 不料,任她跳的歡,清風拂山崗,陸大人看都不看她,直接無視,走了。 太氣人了! 第3章 你明白什么了? 陸大人油鹽不進,任憑蘇木在他身旁聒噪半天,人家氣定神閑,給其他幾個看到碎尸在一旁大吐特吐的街坊鄰居做完口供,拍拍屁股,回衙門了。 蘇木被冷落了,沒人給她錄口供。 也是,她在大街上氣焰囂張地打了李公子一頓,又一腳踹開荒廢院子的大門,全程都有八卦群眾盯著看。她那點破事,一人一句就講完了,完全不用本人再復述一遍。 晚飯的時候,蘇木心中老惦記著那血rou模糊的尸塊,百無聊賴地扒拉著米飯,看著桌上的紅燒rou浮想聯翩…… 呃,這飯沒法吃了。得!還是喝粥吧。 馬馬虎虎很隨意的吃了兩口,蘇木無精打采地回房休息了。 一家人看在眼里,大眼瞪小眼,扭頭,齊齊看向留著沒走的小愛。小愛姑娘很是自覺,趕緊把這一天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了。 蘇大人詳細地問了一下李公子父親的信息,得到準確回答后,“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蘇夫人聽到碎尸,暗暗皺眉,連忙吩咐管家接下來幾天飲食要清淡,桌上不準出現rou類,尤其是紅燒的。 蘇家二少爺蘇遜聽了,“啪”的一聲,掏出自己錦衣衛的腰牌,拍到桌上,豪氣萬分地對小愛說:“給小姐拿去,讓她持令牌去順天府錄口供,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無視她!” 向來溫文爾雅的蘇謙瞥了眼魯莽的弟弟,輕聲勸道:“你還不了解小妹嗎?她哪是會為了這些生氣不高興的人。” “那她怎么不吃飯啊,別跟我說她是見到碎尸沒胃口。她可以說是待在詔獄長大的,那點東西她可不會放在心上。” 蘇遜說的沒錯,自從蘇木五歲那年差點溺水而亡,膽小怯弱的小妹就不見了,以前不喜歡舞刀弄槍,醒來后跟著哥哥們學武不說,還老愛纏著父親去詔獄觀光游覽。 詔獄是什么地方?進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來,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說它是人間地獄,一點也不為過。那種地方,別說是柔弱的小女孩,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男子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蘇木卻把那當作父親哥哥們的辦公地點,三不五時晃去玩玩,給他們送個下午茶夜宵什么的。若她不是個姑娘,肯定跟她兩個哥哥一樣,早早加入錦衣衛了。 蘇謙沉吟半晌,道:“我覺得小妹可能只想知道兇手是誰而已。” 此言一出,蘇大人點頭贊同:“嗯,應該是這樣,她就是好奇心重,又苦于沒辦法知道答案。” 蘇遜立馬用令牌拍桌:“那簡單,拿我令牌去問不就行了。”錦衣衛什么事都管,京城發生的惡性案件確實有權問一問。 蘇謙看了弟弟一眼,道:“你這塊……大了點。” 蘇遜現在是錦衣衛的總旗,正七品。 蘇遜斜了哥哥一眼,提醒他:“你是百戶,正六品。” 言外之意,你的更大,更不合適。 兄弟倆面面相覷,齊齊回頭看向父親,只是去順天府詢問案情進度,他們的令牌確實不適合。 看著兄友弟恭,蘇大人很是欣慰,冰冷的臉逐漸柔和,起身,扔下一句話:“多大點事。”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小愛拿著蘇大人給的令牌回房。 推開房門,只見蘇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衣服也不換,臉也不洗,哪有個姑娘家的樣。 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將她拉起坐好,把令牌塞到她手中,小愛笑道:“老爺說,銀杏巷子碎尸一案事關京城的安危,讓你有空,幫著跑一趟順天府,去問問案件進展。” 蘇木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拿過令牌在手中反復翻看,木制紋樣,雖是錦衣衛里最低級別的校尉令牌,但要自由出入順天府衙門詢問案情足夠了。 蘇木高興地蹦了起來,也不看天色,抬腿,就要往父親小院跑去。 小愛一把拉住她,按回椅子,打散她的發髻,嗔道:“小姐,你也不看看什么時辰了,老爺明天還要公干,不要去打擾他休息了。早點睡,睡醒了,精神了,幫老爺辦事去。” 蘇木一想也對,乖乖坐好,由著小愛幫她洗漱。 經過順天府捕快們兩天的排查,發現碎尸的附近共有兩人查不到蹤跡。 其中一人是米鋪的馬老板,說是去鄉下收購糧食了,要過幾天才回。另一人是回春堂的大夫張自康,幾天前外出就診,然后就音訊全無。 邢捕頭把這兩人的父母妻兒都拉到了義莊。 尸體七零八落的,實在是慘不忍睹。仵作忍著惡心給縫了幾針,把它們連了起來,勉強看起來不那么支離破碎。 因為尸體缺少頭部,邢捕頭怕死者家屬看了,會受不了,貼心地在脖子上面蓋了塊白布,只是這樣一來,死者憑空短了一截,怎么看都很突兀。 兩撥人相繼看完,馬老板的家屬很肯定的否了。馬老板身上有塊燙傷,尸體的軀干上沒有。于是,馬家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