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辛時手心有些發涼:“可是你說過...” 云臺大師仁慈的勾起了嘴角:“辛時,我信你同其他妖是不一樣的,只要你不害人,我定護著你。” 此時辛時只覺有些嘲諷,當時看著云臺的自己,眼眸里大抵也閃耀著星辰吧。 “殺...了我...”他有些不甘的撇過了眸子,他不是什么惹人憐愛的花妖,不過是個冷漠無情而又野蠻的狼妖。 愛錯了一次,這一生便滿盤皆錯的狼妖。 罪過。 “辛時,錯了便是錯了,但又錯不至死,略施懲戒,望你日后,分得清對錯。”云臺的聲音一如往常溫和。 云臺手指微微用力,那刺穿著辛時身體的無數根細線便如利刃一般飛速的從他體內掠出,只剩下辛時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一塵微微抬了抬眼皮,有些虛弱的出聲道:“阿北,快些走。” 華庭北有些不知時日的惺忪,乖乖的松開了他的雙臂,滿臉的溫順,眼里卻是藏不住的小心思:“那我就在一旁等你可好?” 一塵嘴唇顫抖著,半響才吐出一個好字。 華庭北始終彎著嘴角,替他整理著衣領:“你看你,離了我,連件衣裳都穿不好。” 理好了衣裳,將那顆灰色的珠子放入了一塵的衣衫內,又低下頭在僧人的額頭蜻蜓點水的落下了溫熱的唇:“一塵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禿驢,啊不對,是和尚。” 一塵有些想笑,傷口卻抽痛的厲害,嘴角不過微微上揚了幾分,仍是點了點頭。 他們向來如此,一個肆意張揚,一個便依著他肆意張揚。 華庭北裸著雙足,踩著石子回了岸邊,山崖高聳仿佛自云端而來,那水流便像是從云端傾瀉而下的銀河,美則美矣,一滴不少的沖刷在了一塵的身子上。 瀑布聲振聾發聵,華庭北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哽咽的聲音。 他不敢在一塵身邊哭,怕傷了他最后一絲挺直了背脊的自尊和高傲。 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石子上,鮮紅的小溪匯合著淚水流入了瀑布之中,那如同爛泥一般看不出人形的東西被溫柔的放在了華庭北的腳邊。 云臺有溫柔得近乎殘忍的將辛時放下,眼神卻始終看著那分外惹人憐愛的花妖:“小北,你又胡來。” 華庭北的淚水剎那間消失不見,漠然的冷哼一聲:“呵,仁慈的云臺大師,你這是把你最衷心的狗怎么了?” 云臺仍是那般溫潤,不急不躁:“辛時不是我的狗,做錯了事便要受罰,小北,縱使我再疼愛你,也不能任你如此胡來了。” 華庭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要罰我?你算個什么東西?有本事,殺了我便是了。” 云臺有些不悅的蹙眉,不過轉瞬便恢復如常:“小北,你讓我很失望。” 華庭北呵呵一笑:“難為你了,竟然還對我抱有過希望呢?” 云臺點了點頭:“這世間,我最不忍殺的妖,便是你了。” 說罷,云臺面不改色的用那只素凈的手刺穿了華庭北的心窩。 “你是我的軟肋,可是貧僧,不能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