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華亭北看著眼前那人,有些怔了,干澀的眼眶忽然間,就涌出了莫名的液體,苦澀得有些咸。 華亭北有些茫然的擦拭著自己的眼淚,陌生的看著那人:“你...是誰。” 僧人似乎有些不懂華亭北的問題,只是好脾氣的笑著:“我回來了,亭北不開心嗎?” 僧人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般,笑得更加溫和了:“是不是等太久了,有些怨我呢?” 僧人向前走了幾步,華亭北便起身退了幾步,僧人看著不急不緩,卻又步步緊逼,面上卻仍是那般悲天憫人的好看:“抱歉,我來遲了。” 華亭北只覺得從心底生出一股涼意,舒適的秋日里,竟是凍得他骨頭有些發涼:“一塵呢?” 僧人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問題,眼睛俏皮的彎起:“一塵,不就是我么?” 華亭北顫抖著嘴唇,有些不甘的接著問:“我問你,一塵呢?他去哪了。” 僧人有些不高興的蹙起了眉,微微嘆息著:“亭北不乖了,還是當年在土里的時候更可愛呢。” 華亭北的身子便動不了了,他看著屋頂的吳一凡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也看著那僧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過來,那雙冰冷的手牽起了他的手。 他便如同傀儡一般,跟著僧人邁開了步子。 僧人有些高興的哼著曲子,拉著他走出了華府。 街上空無一人,僧人的步子很快,走一步,四周的景象便換了一圈,不過走了幾步,便踏入了老宅里。 老宅如同最初華亭北離開之時一般,幾棵舊槐干枯的盤繞著破舊的房頂,凄冷的月色映了下來,僧人的步子邁了進去,那厚厚一疊的塵埃便散了些許開來,漂浮到不遠的地板上繼續被遺忘。 僧人有些懷念的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似乎十分愉悅,那雙好看的手指打了個響指,一陣風穿堂而過,那些厚重的灰塵便洋洋灑灑的飄向了遠方。 “柳迷歸院,欲遠花妖未得。誰寫一枝淡雅,傍沈香亭北。說與鶯鶯,怕人錯認秋色...亭北,你可還記得?” 僧人眼波流轉,周遭的一切便夾帶著回憶,向著華亭北滾滾而來,讓人頭疼欲裂。 “日后你便跟我姓華,名亭北如何?” 華亭北懵懂的答了聲好,那人勾著嘴角:“以后便是我二人相依為命了。” 前塵過往不再是云煙,重疊過后的面容便成了一塵的臉,那等待了幾百年的人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卻令人那般的生疏。 華亭北眼角的淚滑落了下來,有些茫然的看著院落里那方池水:“你來的太晚了,我已經...不等你了。” 僧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莫名的多了些嘲諷:“可是這世上沒有一塵了,只有我。” 華亭北眼神便有些呆滯的看著他:“你是誰。” “世上只余云臺...”僧人有些迷離的看著那天色,向著華亭北伸出了手,藏在華亭北體內,那朵紫色的小花便鉆了出來,輕輕的落在了那破敗的木棍上。 那木棍便又結出了生的極好的花朵,云臺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說這上頭,該多些東西才好看,阿北,你說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