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華亭北再次睜眼時,那熟悉的僧人正坐在他床邊,無喜無悲的表情一如從前。 華亭北眨了眨眼睛,那僧人還在,華亭北有些狐疑:“這么高超的幻術?連本大爺也能騙過去?” 一塵嘆了口氣,食指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胡鬧,怎么會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是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力道,也是熟悉的...來自那僧人的干凈的味道。 華亭北怔怔的看著一塵,過了半響才瞥開眼睛,滿臉都是倔強:“呵,怎么回來了?” 一塵猶疑了半響:“恰巧...路過。” 恰巧從三十里外路過,也不算撒謊罷? 他在華亭北身上下了無數個記號,一年來從未解除,每日閑來無事,掐指得知那花妖尚且健康、平安,便是好的。 一句路過,華亭北當下心涼了半截,閉著眸子有些低沉道:“不愧是心懷天下的大師啊。” 一塵只覺得心臟被什么莫名的東西哽住了一般,難以下咽,卻又吐不出來,嘴角發苦,苦到開口都顯得略微艱難:“阿北,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華亭北睜眼,一雙紫色的眸子映著那皮相極好的僧人,微微一笑:“要如此的,畢竟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躲在門外偷聽的一尾和吳一凡已經在門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這嘴硬的花妖,平日里一門心思的讓二人去找大師,找到了之后又拒人千里之外! 一尾撅著嘴氣鼓鼓的說道:“哥,我受不了了!” 說罷便要沖進去。 吳一凡一把拎起一尾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滿臉無奈:“解鈴還須系鈴人,你瞎參合能有什么用?” 華亭北同一塵二人皆是沉默,想念的人近在咫尺又如何,生分便是一把刀子,劃過的傷口愈合了,疤痕也總是在的。 沉默間,只聽得屋外一尾忽而嚎啕大哭起來:“爹啊!娘啊!你們是不是不要一尾啦!嚶嚶嚶!我想爹爹,我要娘親啊!” 一塵聽著一尾的哭聲,那苦澀的表情竟然松動了些許,華亭北只覺得面上一陣尷尬。 吳一凡沒想到小家伙來這一出,只得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一塵大師,這事...雖說同我們無甚關聯,但是華哥是真心記掛著你的,這一年來,也是沒日沒夜的尋你...” 華亭北眼睛一瞪,瞪的吳一凡一陣后怕,連連后退。 “華哥你別這樣看著我,咱們在道觀里,可是多虧大師相助啊,大師為了救你,可是負了傷的,傷口都沒顧得上,先把你抱回來了。” 一聽一塵受了傷,華亭北皺著眉頭就要坐起身來,一雙手便要往一塵衣服里探:“受傷了?傷哪了,我看看。” 一塵不動聲色的握住了華亭北那只不老實的手:“莫聽一凡胡說,貧僧并未受傷。” 只是那腹部的傷口尚淌著血,不知何時竟然滲透了新換的衣裳。 華亭北眼尖,便瞧見了那一塊鮮紅的料子,有些慌忙的想解開那僧人的衣衫:“你讓我看看,你這得流了多少血,還說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