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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白天公務繁忙,只有晚上喝酒應酬的時候,才會派人來接凌波過去。”回想那半年的時光,就像是一場瑰麗的夢。 她用一整日的時間來打扮自己,盼望到晚上,那駕馬車的來臨。 未免失神,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繼續道:“大人相交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每次聽到和見到的,都會記錄下來呈給三小姐。” 玉晴很想看看這份名單,又聽她道:“只是從去年玉姑娘出現后,大人便再沒有招過凌波,所以三小姐布在渭城的這條線,暫時已經斷了。” “這么說,你已是一枚廢子。”玉晴輕輕嘆了口氣,將信紙置于油燈上,一點一點燃盡。 凌波面色微變,眼神里透出一抹堅決:“只要玉姑娘肯給我機會,凌波一定能繼續做好這件事。” “我給你機會,去爬裴宴歸的床?”玉晴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你不是爬過嗎,何不同樣的伎倆再施展一次。” “可是三小姐說,如今已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聽她急促的語氣,顯然是已經孤注一擲:“姑娘是大人的心上人,只有您可以幫我。” 玉晴笑意不達眼底,如月的眼睛彎彎的,其中像有無數碎冰:“所以,你是要違背三jiejie的意愿了。” “玉姑娘慎言,凌波絕無這個意思。”她慌忙往后退了兩步,一臉哀怨之色。 玉晴瞧不上這些惺惺作態。 更接受不了,裴宴歸夜夜對著一張與自己相似的臉發情。 她站起身,打開房門:“姑娘日后不必再來了。” 凌波臨去前,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安道:“三小姐很擔心你。” “告訴三jiejie,我在這兒過得很好。”待她走了一段距離后,玉晴才道。 凌波側身看去,房門已經關緊。 靴子還留在桌上,玉晴看了眼,不過就是很普通的材質罷了。 靴筒比尋常的高出一截,顯然是考慮到裴宴歸的腿長。 當真是心思細膩,了解入微啊。 她有些疲倦,卻睡不著,躺在床上心緒煩亂。 看來三jiejie在棲鳳樓并沒有受苦。 也是,宋時初怎么說也是太尉之子,定能護得三姐周全。 不像裴宴歸,對自己一點兒也不好。 玉晴想快點到晚上,親口探探他口風,到底有沒有支持恒王。 天很快黑了,她沒胃口,讓安娘把晚飯又拎了出去。 最后,還是拿起繡花針,悶聲折騰到半夜,才在藍色底子上描出一朵歪歪扭扭的蘭花。 房間里靜悄悄的,玉晴不自覺昏睡了會兒,竟做了個十分惱人的夢。 夢里裴宴歸正在欺負她,腿上還穿著凌波做的新靴子,身姿頎長清瘦,一副嘲弄的表情:“瞧瞧你這手指,比狗熊還笨。” “狗奴才,走開,你走開——”她氣得張牙舞抓,不知打到了什么,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下,她猛然驚醒。 鼻端濃烈的酒氣,混雜著淡淡沉香撲面,幾乎要將她溺死在里面。 裴宴歸發紅的眼尾,靜靜凝視著她,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古井,抓著她的手,輕聲道:“怎么了,睡覺都在發脾氣。” 見對方手里正拿著自己繡了一半的香囊,她窘迫道:“你別動這個,快還給我!” “有什么看不得的。”他鼻音略重,顯然喝了不少酒。 方才看見她手指上的血泡,就已經后悔了。 有的人天生就不適合做這些,能規規矩矩的不惹禍,就應該滿足了。 他隨手將香囊放在床頭柜上,深吸了一口氣:“怎么,今兒誰惹你不快了。” 玉晴馬上將其藏進枕頭下面,瞇著眼睛瞪他:“我倒想問問大人,弄個跟我模樣相似的女人在身邊,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誰知,他竟突然站起身,腳步虛浮急促的往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兒!”玉晴后悔極了,不該在男人面前提這些。 這個時辰,他該不會又要去尋青雀吧。 再顧不得許多,她下床從后面將人攔腰一抱,嘟嘟囔囔的道:“大人,你別生氣,我不問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想利用對方罷了,為什么要在意這些。 誰知裴宴歸一點情面也不講,扒開她的手。 玉晴都快急哭了,卻見他大步流星的沖出去,在廊上直接吐得昏天暗地。 她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原來,是這樣啊…… 第20章 甜情 玉兒又哭了怎么辦。 院子里久沒有男人來,這些小丫頭聽見動靜,一個個跑得飛快,殷勤的圍攏來,爭相看男主人到底長啥樣。 玉晴呆呆愣在一旁,以前父兄喝酒了向來都是宿在外院,哪里見過這陣仗。 所幸裴宴歸原就沒指望過她,大步跨回屋里,反鎖上了門。 “喂,你還,還沒——”她后退幾步,指著他控訴。 裴宴歸沒搭理,直接進了隔間的浴室里。 嘩嘩的水聲流出,玉晴才意識到,他當真是要宿在自己屋里了。 她從門縫里把衣服遞進去,對方不聲不響的接過,反手又抵上了門。 半晌,裴宴歸穿得嚴嚴實實出來,見她一身睡裙站在門口,眼神慢慢聚焦。 · 坐在床上時,他頭發還在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