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月光 第104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種田文里的惡婆娘、夫人跟老爺的小妾跑了、重生后替身不想干了、金屬玫瑰、睡了那些男人(快穿)、建筑系的愛情筆記、[紅樓夢同人]紅樓大貴族、婚外情(高干)h、《禽獸》【日劇SMILE同人】、【繪旅人】同人合集
此時的日光金燦燦地籠罩著半邊城市, 天空也一半清透的藍,一半橘紅的霞色。盛夏的天,太陽還沒徹底西沉,一片白霜似的月亮已經遙遙掛在天邊。 下了班, 街邊散步的人有些多,他們正前方四五米遠的距離,走著一對年輕的夫妻,兩人各走一邊,中間牽著戴著小黃帽和紅領巾的小孩;街邊的店是一對老夫妻開的,賣水果,老太太在算賬,老先生則戴著老花鏡,借著店里的燈和夕陽的光看書。 謝斯白道:“覺得一直這樣走下去,也很好。” 秦黛因為他這句話笑了一下,這一瞬間,她忽然在日落中,幻想了一秒,關于未來。 但并不清晰,像被濛濛的白霧包裹著,她撥不開。 謝斯白回問道:“你笑什么?” 秦黛才不會告訴他。 她抬眼望見路邊公交站的廣告,是一家最近很火的火鍋店宣傳圖,紅通通的湯底,辣椒花椒在滾滾沸騰的鍋中游泳,竹筷夾著一片涮好的牛rou。 秦黛給謝斯白指:“我們去吃這個吧。” 謝斯白故意地:“你可以?” 秦黛不能吃辣,但那張宣傳圖真的看著好香啊,她退而求其次:“我們點鴛鴦鍋。” 結果到店門口還遇上個開業活動,情侶來吃五折優惠,男朋友抱女朋友做二十個深蹲就可以。 這簡單,但兩人一方面不太差錢,另一方面都嫌圍觀群眾太多過于丟人,不太想做。 但秦黛一轉眼看上了人家贈送的巴掌大的星黛露玩偶。 還是那副清冷不下凡的模樣。 不過謝斯白近來已經越來越會琢磨女朋友隱藏的情緒,此時怎么看,都覺得那雙眼睛里隱含著些殷殷的期盼。 他握著秦黛手腕往里走:“我給你買。” 秦黛不動如山:“我想要那個。” 謝斯白道:“謝苑溪不是送了你一個更大的。” “不一樣。”秦黛言之鑿鑿,“穿的裙子不一樣。” 謝斯白:“……” 哪不一樣啊,不就是紫色的兔子。 這句話說出去女朋友可能趴一下就沒了。 那就來吧。 眼見著秦黛拎著口罩,把下半張臉遮了個嚴嚴實實,謝斯白好笑道:“你擋什么?” 秦黛攬住他脖子,著急又主動地講男人的手拉著擱在自己腰間:“快點。” 謝斯白掌心貼著那截細腰,于人潮中看她,忽覺此刻的秦黛,難得得像個會表達自己喜愛的小孩。 謝苑溪就總說,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因為自小這么長大,恐怕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有人給摘。 但和秦黛在一起,或者說從高中時認識她開始,她就像個不會輕易向人表露自己的貝類動物。 豎著堅硬的外殼,好像一旦張開了外殼,也會把最柔軟的弱點示眾,會受傷,會流血,于是索性一直拿外殼保護自己。 謝斯白本想話語上逗他,他惡劣地想看她紅了耳尖,但此刻在秦黛拉著他的手放在她腰上時,低頭望見那雙慣于冷清的眼,此刻盛著露水一樣地望著自己,他什么想法都沒了。 二十個深蹲對謝斯白來說輕而易舉,結果做完,門口的店員拿著大喇叭吆喝只用了四十八秒,一個長鏡頭懟到面前,這營銷活動居然還請了記者采訪,兩人才反應過來明天就是七夕,秦黛不知道謝斯白怎么想的,反正她想遁地。 好不容易逃進店,謝斯白和服務生交談兩句,秦黛拿著新鮮到手的玩偶,興致正濃,余光一閃,側眸捕捉到帶著一絲熟悉感的背影,那一高一矮兩人往前走,進了旁邊一家日料,秦黛頓了又頓,沒有認錯的話,是高令羲和艾如芬。 她蹙眉,正要再去瞧,謝斯白手往后一身,勾住她的:“看什么呢?可以進了。” 秦黛怕告知遇到那兩人影響謝斯白心情,收回目光,沒有說,被謝斯白牽著進了店。 – 艾如芬來找謝斯白,是在三天后。 她大概是實在不知道上哪里聯系謝斯白,直接去了寰宇。 不知道等了多久,涂著厚厚口紅的嘴唇都被風吹得干了。 她穿了一條顏色艷麗的裙子,很惹眼,所以謝斯白推門下車,就一眼瞧見了人。 謝蕙芝今天與兒子同乘一輛車,也幾乎是第一時間,見到這個當初只有數面之緣的女人。 她對艾如芬抱有些感激之情,畢竟當初是這個人將她的兒子好好地養大了,接謝斯白回來時,謝蕙芝以為會有很大的困難,但沒想到艾如芬答應得還算快。 艾如芬遠遠便朝他們笑了下,顯然是在等人的姿態,謝蕙芝看了兒子一眼,還未開口,謝斯白微側過身,擋住她的視線:“媽,你先上樓。” 謝蕙芝心里不能說不介意,但也沒攔著兒子不跟養母見面。 她迎著安保打開的門踏進去,上電梯前回了次頭,遠遠看見謝斯白背對著她和養母說話的身影。 那條色調濃稠的裙子在一眾黑白灰的通勤搭配里,顯得有些刺目。 謝蕙芝上樓,等了半小時,辦公室被敲開,高岐推門進來。 “怎么了,看著心不在焉的。”高岐遞來一杯咖啡,“沒加糖。” 謝蕙芝端起喝了口:“小白上來沒有?” 高岐搖頭:“怎么了?今早不是老鄭送你們一起過來的嗎?” 謝蕙芝連電腦都沒開,靠著椅子,和丈夫緩聲說:“在樓下碰到他養母了,她來找他。” 高岐不動聲色:“這怎么了?” 謝蕙芝難得露出這種心煩意亂的神情:“他們已經聊了半個小時,你說能聊什么,總不會是,艾如芬又想把我兒子要回去?” “不會的。”高岐笑笑,繞到身后給謝蕙芝捏肩,“別胡思亂想。但斯白和艾如芬想來感情也深厚,畢竟那么多年的母子感情,你想想……令羲跟你的感情,也比跟他親生母親的感情好,不是嗎。” 謝蕙芝并沒被安慰到,愈發愁眉不展,一杯冷萃喝完,終于從秘書口中,聽見兒子已經回辦公室的消息,心安幾分。 高岐見縫插針:“令羲去津南分公司的事情……” 謝蕙芝擺擺手:“再說吧,我怕小白多想,他難得表現出來。令羲音樂天賦那么好,我其實還是傾向于讓他繼續走那條路。” 高岐觀察著謝蕙芝說這話時的神情,笑笑道了一句,聽你的。 他出了辦公室,下樓在自己辦公室外碰到謝斯白,像在等他,趁著無人,謝斯白壓低了聲音,問:“你準備什么時候跟我媽提?” 高岐半邊身子一僵:“你讓我再想想,畢竟得找個理由。” 他轉念問:“艾如芬找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謝斯白眉眼冷淡。 – 艾如芬來找謝斯白,是遞給了他一份體檢報告。 胃癌晚期,已經擴散到了周圍的組織器官,腹膜播散轉移,沒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謝斯白其實不明白,艾如芬現在給他這些東西什么意思。 不應該去找高令羲嗎。 他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更做不到以德報怨,所以即便是看見這個結果,心里也沒有多少觸動。 他只把那份體檢報告轉交給了高令羲,之后的什么,他都不準備管。 謝苑溪放了暑假,興奮得像個出了籠子的鳥,成天叫鄭叔開車往飛云灣跑,當然,大多數時候,是來找秦黛。 謝苑溪最近一起看了一部劇,迷上了里頭的男演員,結果秦黛無意說漏嘴,那男主角徐嘉北是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就被謝苑溪給記住了,撒嬌賣萌地要讓秦黛幫忙要簽名,并發誓絕對守口如瓶后,打探大明星和這位地下女朋友的神秘戀情。 秦黛架不住,還好嘴巴比較嚴實,只大致描繪出一段從校園戀情開始的愛情長跑。 謝苑溪羨慕地捧著腮感慨:“哇,還是早戀誒,我也……” 謝斯白端著榨好的果汁走來,一人一杯:“你想都別想。” 謝苑溪:“……” 謝苑溪哼一聲,煩得踢了她哥一腳:“你少管我!我們花季少女憧憬一下愛情還不行嗎?” 她湊過來,挽著秦黛胳膊,預備給她哥找不痛快:“jiejie,你呢,青春期想過以后會和我哥這種愛管東管西的男的在一起嗎?這種男的好煩哦,你怎么受得了他的?” 秦黛:“……” 謝苑溪頭上挨了一下,捂著腦袋和秦黛說:“jiejie,這種男的絕不能找!還是得我爸那樣的,溫柔體貼,對我mama一心一意的。” 秦黛和謝斯白都頓住,好一會兒,謝斯白去拿牽引繩,謝苑溪才懶得和他們一起去遛狗,給鄭叔打了電話叫他來接,兩人送謝苑溪上車,才牽著老大去散步。 一個小時之后,謝斯白手機收到條短信。 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發來張照片。 照片里,謝苑溪昏迷著躺在一片水泥地上,嘴巴被塞著布條,整個人都綁著。 謝斯白如墜冰窖,手指無可控制地顫抖。 一通電話進來,艾如芬的聲音笑意盈盈,心情似乎很好,卻蓋不住粗糲的沙啞。 “興華家園三單元101,阿野,你一個人來,我不動你meimei。” 秦黛從臥室出來,便察覺到謝斯白的不正常。 他沒有阻攔她看見那條短信,秦黛心臟驟緊:“謝斯白,溪溪被綁架了?” 謝斯白說:“是艾如芬。” 他飛速起身,去換了身外出的衣服,人沒兩步就到門口,返回來攬著秦黛的肩膀:“我出去一趟,你就在這兒待著,明早直接去舞團。” 秦黛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兒?” 謝斯白道:“艾如芬給我發了地址。” 秦黛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謝斯白搖頭,摸她頭發,時間緊張,只道:“沒事,放心,我很快回來。” 謝斯白急速下樓,大g在夜色中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他一路闖了十幾道紅燈,沒半小時就到了艾如芬發來的地址。 艾如芬自然是在等他,打開門,滿臉笑意地望著謝斯白,下一秒,猝不及防地將一支注射器扎進謝斯白胳膊上。 謝斯白反應已經足夠快,但推開人時,那管無色液體已經有小半注入他體內。 “放心,要不了你的命。”艾如芬還是笑著說。 謝斯白無暇在此與她多話,撥開人,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