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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臉上的笑容一僵。 只聽中原中也又道:“如果人的一生都由別人決定,那和家畜又有什么區別呢?” “中也…” 太宰治嘴巴長了又合,他很想說些什么,可是他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中也的這番話,是在責怪我么? 責怪我在兩個世界,這么任性的就決定了他的一生。 “太宰…”一聲長長的嘆息中,中原中也將自己的腦袋靠在車窗上,輕聲道:“我有些累了。” … 有人告訴他了一個故事。 很久遠,很久遠的故事。 那個時候他還叫荒霸吐,還有著神明的身體,高高在上的活在高天原中,受萬人敬仰。 后來,神明受到的信仰漸漸減弱,天地間的靈力也逐漸潰散。失去信仰而消散的神明越來越多,只有自天地中誕生出的最早一批神明依然在堅持著。 只是,天地靈氣不夠,失去信仰的他們遲早會因為力量的枯竭而消亡。那樣絕望而落魄的死法,對于高貴的神明而言無疑是種侮辱。 為了拯救神界,為了拯救神明們,于是神明們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們利用最后的力量打開了通往虛無的通道,將一位神明送了進去。 神界隕落,僅存的神明要么因為耗盡力量隕落,要么就是選擇進入輪回,只有進入虛無的神明活了下來。只要靈氣復蘇,他就會從沉睡中蘇醒,再度回歸世界。神明們只需要信仰就能夠再次誕生,那時候,他會再建信仰,重鑄神界,讓神明們再次回歸高天原。 他的身體里流淌著所有神明的期許與愿望,他是無數神明用生命守護下來的最后一個人。 可是意外發生了,一直異能力構成的大手意外闖入了虛無之中,喚醒了沉睡的神明,并將他的靈魂帶進了人類世界,融合在一個人類的軀體之中。神明的靈魂與人類的靈魂融合,誕生出一個全新的靈魂與全新的人格,一個名叫“中原中也”的存在。 “你的身體寄托了所有神明的祈愿,是他們讓你活了下來,你不能辜負他們的愿望。”山神對中原中也道。 中原中也想說這些都是曾經荒霸吐的事情,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已,這一切與我無關。 可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如果山神所說一切屬實,中原中也實在說不出那些神明的生命與愿望都與我無關這樣的話。 這是他的使命,刻在他靈魂中不可更改的命運。 為什么他的命運永遠要交給別人決定呢? 他們說他是“羊”之王,是港口黑手黨高高在上的干部,是荒霸吐的載體,是唯一存活的神明… 可這一切,最初都不是他想要得到的。 他什么也不想要,但所有人都在推著他的后背,強迫他不停的,不停的往前走。 研究人員說,你的身體適合做實驗載體,于是就這么強迫的將他從親人身邊帶走,抹去他的記憶,摧毀了他的自由。 羊說,是我們收留了你,所以擁有力量的你理應要保護我們。于是他成為了羊的首領,替他們掃除一切困難,卻在最后被無情的背叛。 森先生說,他適合港口黑手黨。所以和太宰治一起計劃了一切,一步步引誘他加入。 魏爾倫說,他應該離開港口黑手黨,離開日本,和他在一起,所以自作主張的殺死了他的五個朋友。 太宰自顧自的為他制定了一個巨大的計劃,一個他一無所知,卻不得不跳進去的計劃。 直到現在,有人告訴他,你的誕生就是因為所有神明們不顧一切的犧牲,你理所當然的要為他們奉獻一切,只為滿足他們的心愿。 這些都是他所重視的人,所以即便被推著往前走,即便有些從一開始就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中原中也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可是,這并不代表他會開心。 他有人類的感情,有著喜怒哀樂,會哭會笑。 他擁有人類的尊嚴,也擁有自己的選擇權,他本該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 為什么沒有人問他,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啊。 他咬碎牙齒,將全部的苦楚混著嘶啞的呻·吟統統吞入腹中。 … 汽車在京都咒術高專前停下,中原中也站在門口,吵鬧聲自門內傳出,熱鬧無比,仿佛與他在兩個世界。 中原中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滿是心事的太宰治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二人就這么沉默的站在門口發呆了許久,直到虎杖悠仁偶然往門口瞥了一眼,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身影。 “中原!太宰前輩!”他沖二人用力揮舞著手臂,熱情的迎了上來:“你們終于回來了!” 虎杖悠仁的手自然的搭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中原中也的身體僵硬了一瞬,虎杖悠仁卻沒有注意到,他一股腦的將方才的“委屈”全向中原中也傾訴了出來。 “那兩個人好過分的,我買了這么多的土特產,他們居然一口氣給我吃光了!”虎杖悠仁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揮舞起拳頭:“里面還有我給五條老師準備的呢!” “嘖,一個男人這么小氣干什么?”釘崎野薔薇也走了過來,一邊嫌棄的瞪了虎杖悠仁一眼,一邊沖中原中也道:“不就是吃了你幾盒生八橋么?誰讓你吃早飯的時候這么不節制,居然把我的份也吃完了!”說著又轉頭對伏黑惠道:“對吧,伏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