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沉默半晌，閉了嘴。

    身為“造夢主”的長谷川里奈是真的無敵。她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倒流時光，就瞬間來了精神：前面的兩個星期，她把未來的員工名單整理得七七八八了，剛好可以去招人。

    招募失敗，就重來。

    再失敗就再重來。

    ……

    總有一次，是會順利招募到的！

    于玩家而言，能用肝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長谷川里奈拿著名單，一個瞬移，便跨越了幾個市，揪到了倒霉蛋一號。她禮貌地開口：“你好，我是來——”

    空的易拉罐“嘭”地砸到她的臉側(cè)的墻壁上。墻壁凹陷，證明了倒霉蛋一號的潛力。顯然，這是一個暴躁老哥，禮貌地邀請行不通。

    里奈心念一動，將他拍進(jìn)地板中。

    “你好，我來拉你入伙。”

    倒霉蛋一號，收服度 50％。

    ……

    長谷川里奈瘋狂爆肝。

    夢境內(nèi)，她的“免疫力低下”的負(fù)面狀態(tài)影響不了她。倒是左眼、左耳，依然是壞的，頑固極了。她沉迷吸納小弟，連三個副本支柱都快忘了。

    直到丘比說：【伏黑甚爾已死亡。】

    長谷川里奈：……！？

    丘比繼續(xù)道：【是被五條悟殺死的。】

    長谷川里奈：……？！

    少女打開模板，調(diào)出五條悟與伏黑甚爾的數(shù)據(jù)，對比了一下：五條悟的戰(zhàn)力值激增，已經(jīng)超越伏黑甚爾，邁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像是被喂了巨量資源的SSR戰(zhàn)神。

    見此，長谷川里奈明白了：【伏黑先生果然是廢柴SSR！看，狗糧的效果發(fā)揮出來了吧？喂出了一個神奇的五條悟！被越戰(zhàn)力擊殺……制作組的陷阱實錘了。】

    丘比：……

    丘比咽不下這口氣，指揮道：【造夢主是可以查閱歷史記錄的。建議您翻一翻伏黑甚爾和五條悟、夏油杰的戰(zhàn)斗錄像，再做決議。】

    ……翻就翻。

    長谷川里奈捏了個投屏，播起了“影片”。

    投屏上的伏黑甚爾一刀一個小朋友，先是捅穿了五條悟，又重傷夏油杰，再漠然地殺掉“星漿體”……最關(guān)鍵的是，伏黑甚爾，諷刺夏油杰的話語，是“敗給我這種猴子”之類的。

    ……萬惡之源是你吧！！！

    打架就打架，猴子什么猴子！

    長谷川里奈原地震怒。

    后續(xù)，便是奄奄一息的五條悟，潛能爆發(fā)，臨時學(xué)會了治療術(shù)式與更強大的攻擊術(shù)式，反殺了伏黑甚爾——這憨憨硬抗沖擊波，躲都不躲的。

    破案了，伏黑先生死于頭鐵。

    長谷川里奈關(guān)掉投屏，深情地握住了丘比的爪子：【我的摯友丘比，我馬上去把這位腦子不好使的超值SSR雇傭回來。我懂了，思想教育可以慢慢來，我們不急。】

    【……快去吧。】丘比欣慰極了。

    ……

    造夢主的身份，是強在物理上。修改認(rèn)知、精神控制之類的，是做不到的。所以招募員工，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癥下藥。這也算是保障了游戲性，限制了一秒通關(guān)的可能。

    長谷川里奈走到了伏黑甚爾的死亡地點。

    四周全是廢墟和殘骸。血腥屏蔽機制啟動，將血液化作燦金色的浮塵，抹除了傷痕。伏黑甚爾躺在漂浮的光點內(nèi)，英氣的眉蹙著，仍是一副懨懨的模樣。

    長谷川里奈戳了戳他的臉。

    “伏黑先生，醒醒。”

    在造夢主的意愿下，死去的伏黑甚爾恢復(fù)了生機。夏日的風(fēng)卷著熱氣，撫過他的衣角。他坐起身，注視著神情溫和，藍(lán)眸清透的少女，恍然如夢。

    伏黑甚爾的腦子一片混亂。

    他的唇瓣翕動，趕在理智回歸前，含糊地、沒頭沒尾地說：“我……考慮過逃走，卻晚了一步。我不想走的，我厭惡咒術(shù)界，想擊垮最強的家伙。”

    他的原則是保命為上。

    察覺到五條悟的“進(jìn)化”，推斷出那一刻的五條悟，蛻變?yōu)榱酥湫g(shù)界的戰(zhàn)力天花板后，多年的怨恨與不甘擠滿了他的胸腔，使他放棄了避讓。

    耀目的沖擊波映入他的瞳孔。

    被轟殘的一霎，他莫名記起了長谷川里奈扔下糖紙，笑盈盈地說“別害怕，我可以當(dāng)伏黑先生的退路”的畫面……啊，或許該躲一躲的？

    他的腳動了動，卻再也避不開了。

    伏黑甚爾一臉的怔然。

    他分不清，前方的少女是不是真實的。

    “……這樣啊。”長谷川里奈了解伏黑甚爾的心態(tài)。她跟五條悟戰(zhàn)斗時，也是這么倔強的。被五條悟轟得連渣都沒剩下，不得不曲線救國，開經(jīng)營模板。

    這么一看，剩了殘骸的伏黑甚爾是真強啊。

    她憐愛地?fù)崃藫犷^鐵SSR·伏黑甚爾的腦袋，樂觀地安慰道：“想逃不可恥啊。我是生命至上主義！活著最重要，其他的都能一點點來。”

    比如太宰治。

    她忍辱負(fù)重地在港口黑手黨當(dāng)打工人，小心翼翼地挑釁、互撕，才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打出“憧憬線”。若是她莽莽撞撞地搞事，估計墳頭草都一米高了。

    伏黑甚爾漸漸回了神。

    我怎么沒死、你沒被嚇到嗎、你怎么找到我的……滿腹的困惑都被伏黑甚爾壓下。他一眨不眨地望著長谷川里奈，嗓音沙啞，提出了最想得到答案的問題：“你是來接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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