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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家小娘子 第143節

    “這是豆花,用黃豆做的。表姐你嘗嘗。”

    “黃豆?”

    連宜蘭拿著勺子半信半疑的舀了一勺子,立刻被那嫩滑的口感給驚到了。

    “這真是黃豆做的??!”

    黃豆那么硬的東西!就算煮熟了那也是干巴巴的,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美味的豆花來?

    連宜蘭連嘗了幾口,有些欲罷不能。

    黃豆這東西是真的便宜,和粟米一個價錢,但這豆花的味道可是比粟米好太多了。

    就是不知道一斤黃豆能做多少豆花出來……

    她正琢磨著事兒,眼前又放下了一盤菜。

    “蘭jiejie,這是咱們本地的鲇魚做的魚糕,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br>
    “魚糕?小妹你好偏心吶,都沒給我做過?!?/br>
    金云珠哼哼唧唧的朝黎湘撒著嬌連宜蘭都沒眼去看,伸手夾了一塊魚糕到碗里。

    不得不說這魚糕做的還挺漂亮,外頭一層黃色的邊兒,里頭的rou卻是淡淡的白色,看似清淡無華,可一口咬下去立刻便被那鮮香的味道給包圍,既有魚味又有rou香還有清淡的黃花香,層層疊加,實在叫人驚艷。

    “阿湘meimei,你這手藝當真不俗的很吶!”

    “那是,我都跟你說了,我家小妹做的菜最好吃了。”

    金云珠滿臉都寫著驕傲,兩人夸的黎湘都不好意思起來。

    “我也不會別的什么,也就廚藝勉強還過得去罷了。蘭jiejie喜歡就多吃些,這個粉蒸rou也很好吃的?!?/br>
    連宜蘭就像那鄉下姑娘進了城一樣,吃口魚糕要驚訝,吃到粉蒸rou也驚訝,再一嘗小龍蝦,整個人都吃嗨了。加上三個人說話氣氛太好,她都忘了餐桌上的禮儀,干脆學表妹那樣挽著袖子用手拿著剝開吃。

    吃到最后桌上就只剩下了兩盆小龍蝦。

    黎湘和金云珠吃的少,小龍蝦大半都是連宜蘭吃的。她也是難得有這樣輕松痛快吃飯的時候兒,對做了這桌子菜的黎湘好感那是蹭蹭蹭的漲。

    晚飯過后連宜蘭便跟著金云珠回了宅子,畢竟讓這樣一位貴客住酒樓里實在不像樣。

    關氏擔心的很,兒媳婦都六個月的肚子了,不盯著看著她實在是放心不下。還是黎湘勸了又勸才將她攔了下來。

    人家小姐妹相聚定是有說不完的話,娘去了算什么。

    而且那宅子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都沒幾個是真心尊重娘的。無非是面上應承幾句,背地不知說了多少閑話。那宅子多是金家的家生子,對大哥可能還沒有那刻薄,但娘和自己這樣地地道道的鄉下人他們是瞧不起的。

    黎湘去過宅子幾次,每次人前他們都表現的特別有禮特別乖順,但只要不在大哥嫂子面前就各種翻白眼,實在煩人的很。生氣吧,人家還說你氣性小。她跟娘也不是什么告狀的性子,人家金家自己的宅子,你去說什么說。左右一家子也去不了幾次,隨便吧。

    她現在就想賺錢買個大宅子,讓爹娘做對快快樂樂的老爺夫人。

    話說今日聽著大嫂話里的意思,那位蘭jiejie仿佛是個有些身份的人。她來了的時候那么高調,幕后的人又剛鬧了場應該有人在外頭看見的吧?

    不知道那些背后之人如今是何感想……

    巧了,此時的金云珠表姐妹兩也在說著這個話題。

    “我讓金書去打聽過了,背后搗鬼的就是那東華牽的頭。他meimei是側妃,一直在這陵安得意的很。以前淮之跟他沒有生意上來的往來也沒怎么接觸過,但柳家姑母說了,那就是個偽善的小人?!?/br>
    所以她才沒讓金書兄妹上直接去打一頓威脅了事。這種人你打了威脅了當時自然是滿口應的,但他過后會想出更惡毒更過分的點子來害人。

    之前只是斷食材,后頭搞不好來個下毒陷害,那誰賭的起。

    還是得有人壓著,叫他沒法子仗著meimei的權勢,這樣才會收斂。

    “既是小人,便離得遠些。明日我去那東華酒樓一趟,會會他們的東家。雖說你表姐夫那人不怎么樣,但名頭還挺好用的?!?/br>
    “又嘴硬,不好人家來求親的時候兒你眼巴巴去求舅舅做什么?舅母可是什么都和我們說了。”

    金云珠眨巴眨巴眼,笑得不行。

    連宜蘭:“……”

    第147章

    “再逗我就不理你!跟你說正經事呢!”

    連宜蘭正了正神色。

    “其實今日我上午便到了陵安, 只是先去拜訪了下蒙老。明日我去那東華酒樓看看,把這事兒給徹底解決了,走的時候我再去麻煩他老人家一下,日后你有什么解決不了的急事兒直接去找老爺子就行?!?/br>
    “蒙老?是我想的那個蒙老?!”

    “對啊, 除了他還有誰?你不知道嗎, 他去年便到陵安了, 只是一直都深居簡出的, 沒什么人見過他而已?!?/br>
    連宜蘭口中的蒙老乃是上一任的大司馬, 也是當朝王后的父親, 一身榮華的國丈。錚戎半生后邊境他是不好回去了,只能選擇到了這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養老。就是一直低調的很, 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而新任的大司馬和他算是師徒的關系,連宜蘭來了陵安自然是要先去拜會他才是。

    “老爺子人挺好的, 只是讓他在你有求時幫一幫,他不會拒絕的?!?/br>
    金云珠一聽心都虛了兩分,商賈之家和那高高在上的國丈搭上關系怎么想都覺著詭異的很。表姐和表姐夫的關系就已經夠叫人覺得詭異的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要是真有事又沒辦法到時候再說吧。這趟有你給我們家撐腰,以后應該也沒那些麻煩了。”

    連宜蘭摸了摸表妹的笑, 笑著點了點頭。

    姐妹兩真真是從小一起長大。因著連家夫妻早年一心都撲在身體孱弱的兒子身上,女兒都無暇陪伴,連宜蘭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在金家過的,可比金云珠那些親姐妹還要親。

    如今兩人各自都嫁了人,想見個面也不容易, 這一見自然是得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

    在連宜蘭看來, 表妹就是個傻呆呆, 表妹夫又沒了家產, 一家子小可憐還被人欺負了,那她這個做jiejie的當然是要護著meimei。

    第二天姐妹兩睡了個懶覺,日頭都快掛到正中了才起來。

    “東華酒樓不像你家有個屋子讓你休息,人多手雜的你就別跟著我去了。到時候萬一磕著碰著我可賠不起?!?/br>
    連宜蘭怎么說都不肯帶上金云珠,金云珠有心想撒撒嬌,但一摸肚子想想還是算了。熱鬧也不是一定要去瞧,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半個時辰后,華麗麗的馬車只載著連宜蘭一人到了東華酒樓前。

    今日她穿的不再是那身彩云紗了,換了一套黑色銀繡錦裙。看著沒有那彩云紗耀眼也沒有彩云紗珍貴,但細瞧那錦裙上的繡紋便能發現這是只有官眷才能穿的衣裳。

    最末等的小官官眷可在裙邊繡上一圈雀紋,地位再高一些像李知州夫人那樣的可繡到裙擺上,然后才腰間,袖口領口等。

    領口連宜蘭是沒有的,那得是王妃之尊才可以。不過她也差不到哪里去,腰間袖口都用銀線繡著閃亮亮的雀紋。

    萬澤國以玄鳥玄女為尊,能在衣裳上繡雀紋的是個人都知道為什么。何掌柜出來一瞧見便跪下了。

    “你是東華的掌柜吧?倒也不必行此大禮,我不過是來你們酒樓用飯的。前面帶路吧。”

    連宜蘭笑得很是和氣,稍稍讓何掌柜放了點心,立刻引著著她去了酒樓里視野最好的那個包間。

    和昨日不一樣的是,今日連宜蘭進酒樓是帶了護衛和丫頭的。

    出門在外,身邊一定要時時跟著人。

    這是臨走時家里那人交代的,不帶都不行。

    “何掌柜,不知你們東家現在何處?”

    “東家?”

    何掌柜一個激靈,抬眼看到那旁邊一道冷冰冰宛如看著死人的眼睛立刻就慫了,直接將東家快要到酒樓的消息給賣了。

    “東家估摸著是昨日沒睡好,最晚肯定會在午時過來的?!?/br>
    連宜蘭撇了撇嘴,略顯譏諷道:“成日里琢磨著那些不能見人的事兒,晚上自然就睡不好了,對吧,掌柜的?”

    “呵呵呵呵……”

    何掌柜尷尬極了,頭上冒了一圈虛汗。

    為難他也沒什么意思,還得找正主才是。

    “行了,我又不會吃人,你干嘛這樣一副害怕的樣子。去把你家的菜單拿來,我餓了?!?/br>
    聽到她這話,何掌柜簡直有種劫后重生的感覺,立刻去拿了菜單給她。

    連宜蘭挑了挑,不甚有興致的挑了兩盅黨參烏雞湯。

    “不是說你們東華是陵安的第一酒樓嗎?怎么拿手菜竟這樣少?連我阿湘妹子的一半都沒有,真是,也好意思。唉……就這兩道吧,快點兒給我上來。另外,麻煩你去找找你們東家,我還有事兒想找他聊聊呢。”

    “是是是,夫人稍等?!?/br>
    何掌柜抹著冷汗逃也似的下了樓。

    “阿羽,眼神收斂點兒,別嚇著人了?!?/br>
    跟在連宜蘭身后抱著著刀的護衛立刻應了一聲,干脆低垂了眼睛。一旁的小憐瞧著他那樣就想笑,湊到主子身邊說起了悄悄話。

    很快樓下便送了兩盅湯回來,和它們一起來的當然還有時老爺了。

    這事兒躲是躲不過的,早晚要見面說清楚。

    “東家貴姓?”

    聽著這溫柔的嗓音時老爺一時有些不知該跪還是該站。

    這姑娘好像挺好說話的?

    “鄙人姓時,乃是這東華酒樓的主人。夫人你……”

    連宜蘭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答道:“我啊,你不是已經打聽了么。我姓連,平周連家二小姐,喬征的夫人。”

    她一邊說話,一邊揭開了湯盅。

    “嗯,時老板你家這湯燉的是真不錯,聞著還挺香的?!?/br>
    時老爺:“……”

    他怎么聽不懂這喬夫人所說的話呢?她來不是興師問罪嗎,怎么還夸上了?

    “夫人繆贊。這些湯品哪兒能和您平日所用相比?!?/br>
    “???原來你還挺有自知自明的呀。真是,差點誤會你了?!?/br>
    連宜蘭放下湯盅的蓋子,直接將那一罐子的湯都潑到了時老板的胸口。那湯雖說已經放涼了下,卻還是燙的。隔著衣服都能瞧見他被燙了一個哆嗦。

    “夫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