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怎么還沒找到我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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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色襯衣的年輕男人走到她面前來,目光落在她手里捏著的車鑰匙上。 “嗯……” 姜照一站起來,明明新車是要送給他的,但是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自助銀行的取款機屏幕上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 她捏緊鑰匙,有點局促。 “那走吧。” 李聞寂點頭,率先轉(zhuǎn)身。 姜照一看著他的背影,耷拉著腦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不是還沒有駕照?” 李聞寂手握方向盤,忽然打破車?yán)锏撵o謐。 “啊?” 姜照一恍恍惚惚的,隔了兩秒回神,她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說:“這車……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李聞寂聽了,不由偏頭看了她一眼。 “給我?” 他的確有點意外。 姜照一有點窘迫,又憋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好像誤會了一些事。” 她又想起那個說著“騙我錢你想都不要想”的自己,她偏頭盯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根本沒敢看他。 “什么?” 他問。 “我看客廳和你的臥室總不點燈,你一天還只吃早晚餐,又不吃rou,書店……書店也總是沒有多少客人,所以,” 姜照一面龐有點泛紅,“所以我以為家里經(jīng)濟狀況不好。” 黃雨蒙從高中同學(xué)那兒打聽來的消息也說他家境不好,她想著他買房子肯定花了不少錢……說到底,都是腦補惹的禍。 “不用電燈,是因為我習(xí)慣燭火,不吃午餐也只是我的另一個習(xí)慣,” 李聞寂平靜地解釋,“一日三餐也不過只是近現(xiàn)代才成為趨勢,以前大多數(shù)人也都是習(xí)慣不用午餐的。” “這樣啊……”姜照一更尷尬了。 “我開書店,也只是因為藏書太多,與其留著生蟲,倒不如擺出來留給人看。” “哦……” 姜照一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耷拉下腦袋。 但片刻后,她又從包包里拿出來他之前交給她的那張銀行卡遞給他,“這張卡我不能要,我之前實在不知道里面有那么多的錢。” “你看過了?”他輕瞥一眼,手卻還握著方向盤,沒有接過來。 “我忘了數(shù),但是……看著挺長一串的。” 她誠實地答。 前面的紅燈亮起,李聞寂停了車,那雙原本冷淡的眼睛在看向她時便多了些刻意的溫和: “現(xiàn)在這張卡里,不是也有你的錢嗎?” 姜照一當(dāng)然知道他指的是之前那五千塊,可是她的五千塊,比起他的存款余額,那就如同一滴水流進(jìn)大海般,根本無足輕重。 “我那點錢算什……” “既然我們已經(jīng)做了夫妻,我想有些事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紅燈一滅,綠燈亮起,李聞寂重新握住方向盤,他直視著前方,側(cè)臉在這樣陰沉的天色里更添幾分禁欲的冷淡感,但他的聲音卻仍是溫和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明明只是很冷靜的陳述,但姜照一聽了,卻驀地抬頭看他。 他蒼白修長的指節(jié)上,朱紅的戒指十分顯眼。 在年少時無數(shù)的憧憬里,她曾嘗試想象過他無數(shù)次,但那些蒼白的勾描,終究無法刻畫他的萬分之一。 “我還以為,” 隔了半晌,她又小聲地說,“我可以養(yǎng)你呢。” 被銀行卡上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驚嚇之后,她竟然還有一點點失落。 李聞寂怔了一下, 他那雙漂亮的眸子里添了些疑惑,很顯然,他并不能理解身邊這個凡人妻子的心思。 “你也可以養(yǎng)我。” 把半邊臉抵在安全帶上,正神游的姜照一忽然聽見他清冽的聲音響起。 她偏頭愣愣地看他的側(cè)臉,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她剛買的這輛新車。 他接受了她的禮物。 姜照一忽然察覺到這樣的對話好像……有點奇怪,尤其是他忽然的一句回答,此刻她臉頰發(fā)燙,連胸腔里的那顆心臟都跳得越來越快。 雁西路并不通車,或是感應(yīng)到了些什么,李聞寂將車停在附近的路邊,對姜照一道,“我還有些事要做,你先回去。” 姜照一點了點頭,“好。” 但要下車時,她又停下來,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出那把折疊雨傘遞給他,“最近天氣不好,你帶著傘。” 對面街道的樹蔭下,戴著墨鏡,一雙耳垂上墜著兩只大圈耳環(huán)的年輕女人看著姜照一從車上下來。 女人墨鏡下的那雙眼睛微瞇起來,敏銳地注意到年輕男人在姜照一離開前后的神情變化,涂了鮮艷口紅的嘴唇不由彎了彎。 姜照一才回到書店,旁邊茶館的老板娘就在門口笑著喊:“小姜,你回來啦?” “劉姨。”她聞聲轉(zhuǎn)身,笑著點頭。 “李老板呢?沒跟你一起回來?”老板娘手里捧著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問。 “他有點事。” 姜照一簡短地回了句。 適時旁邊麻將桌上有人叫添茶水,老板娘忙應(yīng)了一聲,卻先過來從圍裙兜里抓了把瓜子花生塞給姜照一,笑容滿面地沖她擠了擠眼睛,“小姜,有工夫了就跟我說說你和李老板是咋個談上戀愛的唄,姨愛聽!” 錦城嬢嬢,果然爽快熱情,還愛八卦。 她說完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姜照一看著玻璃窗外她匆匆走過的背影,忍不住笑。 她在根雕桌前坐下來,剛倒了杯茶水喝兩口,忽然聽見高跟鞋突兀的聲響。 姜照一抬頭時,才走進(jìn)門的女人正好摘下墨鏡。 那女人穿著黑色的一字肩緊身裙,露出來漂亮的鎖骨,一頭亞麻色的大卷發(fā),眼線勾勒出上挑的弧度,耳朵上還戴著夸張的圓圈耳環(huán)。 “胥妤學(xué)姐?” 姜照一站起來,驚訝地喚了聲。 “一一,好久不見。” 女人一笑,風(fēng)情頓生。 —— 天色似乎更陰沉了些,一場雨忽然而至,李聞寂的身形隱在樹影檐下交織出的那團濃深的陰影里,寺廟的前院里仍有不少來燒香拜佛的人,那些人皮鬼充作僧侶,此時也正忙著在人前獻(xiàn)丑。 他蒼白的手指在半空虛虛勾描,淡金色的痕跡點滴顯露,漂浮在他眼前。 紫微垣星圖包羅萬象, 眼前的每一點金痕,都指代萬里天星,而萬里天星,必倒映萬里山河。 大約是昨夜留在長眉翁胥童身上的東西已經(jīng)奏效,眼前的星圖里忽然多了一粒飛螢般的瑩光緩慢游弋在繁雜的星線里。 它忽然停滯, 靠坐在廊椅上的李聞寂終于坐直身體,他的面容在這樣昏暗的光線里顯得有些郁冷,但在抬首掠過對面的飛檐,目光停在雨幕里的某一處時,他的眼睛又彎起漂亮的弧度。 “在這兒啊。” 他的聲音很輕。 “叫人好生守著,咱們現(xiàn)在也就指著手頭這點兒生意翻身了,應(yīng)天霜那惡婆娘可盯得緊,千萬不要大意了。”長眉翁將鯢魚燈交給身旁的人,又對那穿著袈裟的老方丈囑咐。 “是。” 老方丈躬身應(yīng)聲,骨架子在皮囊下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吱聲響。 長眉翁一行人才走,那老方丈便朝剩下的那些精怪和人皮鬼們招招手,在這般暗淡的天色里,他們走入狹窄的朱門內(nèi),瞬間被里面深厚漆黑的顏色慢慢吞噬不見。 淡色的氣流隨之無聲涌入,如清風(fēng)一般未激起任何波瀾。 窄門里有了些不同尋常的聲音,但也不過才兩三分鐘的時間,一切就又恢復(fù)平靜,石刻的睡羅漢佛像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跡,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佛像前不緊不慢地摸索著什么。 外頭雨勢越發(fā)盛大,雨滴一顆顆拍打著朱紅的宅門,卻更襯得窄門內(nèi)死寂無聲。 閃電雷聲呼嘯,短暫照亮羅漢佛像那張帶血的臉。 機關(guān)觸發(fā)的剎那, 佛像慢慢左移,背后低矮的石門顯露。 門上幾重繁復(fù)的蓮花紋石鎖朝徐徐轉(zhuǎn)動,中間尚燃著一簇火苗,其間的縫隙投射出星星點點的光斑。 竟是活鎖。 這種活鎖,是由凡人的靈魂煉化,且保有一定的自我意識。 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活鎖轉(zhuǎn)動得飛快,中間的火苗跳躍拉扯如扭曲的鬼影,但下一秒,它驟然粉碎。 石門緩緩打開,李聞寂伏低身體,踩著碎片走入了漆黑的甬道。 大概走了有十幾分鐘,才見前方豁然開朗。 寒冰在石壁覆蓋了極厚的一層,隨處可見晶瑩的冰凌,結(jié)滿冰霜的高臺之上半透明的冰晶里有一抹朦朧跳動的金色,細(xì)細(xì)的冰枝如同包裹著心臟的血管脈絡(luò)一般從冰晶上舒展散開來,融進(jìn)高臺之下環(huán)繞的血水中石刻的蓮花燭臺里充作燈油,供養(yǎng)著燭臺中散著渾濁紫氣的燭芯緩慢生長。 紫燈芯擁有能令妖魔精怪在短時間內(nèi)不受地火侵蝕的能力,而從來需要它的,便是一些或同凡人結(jié)了仇怨,或貪圖凡人精魂血液的家伙。 它是仇恨與欲望的幫兇。 原本平靜的那一抹金色光在李聞寂走近血池的剎那便開始瘋狂震顫,那猶如血管一般的冰枝在它劇烈的沖撞下寸寸斷裂,墜在血池里剎那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