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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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婆娘到底也怕別人聽到,罵得含含糊糊,不敢大聲。 為什么他能賺一千多個金幣,那松葉也是菜人,他怎么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看過他的腳趾,他就是菜人!他變成我們兒子的樣子,眼眸顏色就能看出來是菜人,為什么他賣魔藥沒人抓他?松葉是菜人,他爺爺肯定也是菜人,他爺爺不是菜人,他奶奶也是!菜人就不能學習魔法。 萬婆娘心中怨恨,表情扭曲,配上那走形的烙印,一張臉看起來宛如厲鬼。她想不通為什么都是菜人,就她們一家過得這么悲慘。 既然他們家過得這么不好,憑什么別的菜人家就可以過得好? 萬老缺聽著萬婆娘的詛咒,心中一動,他認為他抓到了一個改變現(xiàn)狀的機會。 那個松葉應(yīng)該不想被人知道他是菜人吧? 常年在滿城都在尋找小胖子的當天下午,去了四區(qū)的城防軍,報案說他在前來冒險城的路上被人盜竊了一輛騾車。 我當時正要去附近林地里采藥,就把裝滿行李的車輛都停在路邊,讓一些奴隸幫我看守。誰想到等我回來,發(fā)現(xiàn)其中一輛裝有魔藥和部分錢財?shù)尿呠嚥灰矶w,而我那些奴隸都被人迷昏。我處置了幾個當時看守行李的奴隸,問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 我的奴隸告訴我,他們當時看到一個普通人類帶著一男一女兩個仆從,那普通人類的年輕人問能不能在附近休息,說人多安全一點。我的奴隸看他們?nèi)松伲膊幌袷怯型{的樣子,出于同情心就同意了。但等那三人點起火堆,我的奴隸們就開始感到困頓,特別想睡覺,等他們醒來,我的一輛騾車和那三個人就都消失不見。 城防軍受理了這個案件,但大家都知道這種在路上發(fā)生的盜竊案基本就沒有破案可能。 常年離開城防軍辦事處時,又像是臨時想起來一樣,停住腳步道:還有一件事,我的奴隸告訴我,當時天色已暗,他們晚上看不清楚,但是在對面三人點起火堆后,他們隱約看到那一男一女的樣貌像是他們認識的人,但因為他們眼神不好,也不敢確認。 城防軍強打精神:認識的人?說說看,那男女是誰,什么來歷,說不定就是一條線索。 常年回答:我的奴隸都是菜人族,是我在路上跟一個胖胖的少年買下來,那個胖少年叫松葉。 鐵不平站在他旁邊,垂眸不語。 我的奴隸告訴了我一件非常讓我吃驚以及有意思的事情。不過這事暫且不說,我的奴隸跟我說,他們懷疑那三人中的中年男女就是他們原來的主人,一對菜人族夫妻。 城防軍被繞暈了,這么說盜你騾車和魔藥的人,是你買下來的奴隸的原主人? 常年點頭:就是如此。 但是你不是說你的奴隸都是從一個小胖子手中買下來的嗎?等等,你說的小胖子,他長什么樣?做記錄的城防軍突地站起。 常年形容:身材不高,一米四左右,很胖,眼睛被rou擠得很小。 是不是這個人?城防軍拿出了一張畫像。這是南岸魔藥店暗中拜托他們尋找的人,不是通緝,只是希望能找到畫像中人的下落。 常年一看畫像,立刻點頭,就是他。我的奴隸就是從他手中買下。 鐵不平也看向那張畫像,看到了讓他痛恨至極厭惡至極的臉。 城防軍來了精神,那你知道這個小胖子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常年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在落霞山附近遇到的他,當時他似乎急著離開,甚至視自己的奴隸為包袱,看到我就問我想不想買奴隸,正好我當時有些雜事需要人手幫我做,本來就準備進鎮(zhèn)買一些人手,看他急著要賣,價格也不貴,我就都買下了。之后我就和那小胖子分道揚鑣,只看他像是也往冒險城的方向過來。 常年又道:我聽我的奴隸說,他們最先是落霞村一戶姓萬的人家的奴隸,他們的原主人叫萬老缺,小爺叫萬腸。這戶人家得罪了領(lǐng)主家的大小姐,被判罰,萬老缺一家就跑了,但不久萬腸被抓回來,可這個萬腸卻說他不是萬腸,而是一個叫松葉的草藥師,說有人用魔法陣交換了他和萬腸的樣貌。 做記錄的城防軍張大嘴巴,同屋其他幾個城防軍也都被吸引。 常年露出歉意,是不是和案件沒關(guān)系?那我就不說了。 不不不,請繼續(xù)說。四區(qū)城防軍隊長也被吸引過來,這屋子里的城防軍都好奇地聚過來聽。 四區(qū)隊長請常年坐下,讓他務(wù)必把這個有意思的奇葩案件說給他們聽完。 常年就坐下來,這些都是我的奴隸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想以他們的腦子和見識恐怕還編不出這樣的事情。本來這件事我頂多當做奇談,損失的騾車和魔藥也自認倒霉,可沒想到上午我的房東太太告訴我,有人在找一個小胖子,房東太太形容那小胖子的外貌,正是我見過的那個小胖子。 我又出外特地打聽了一下這小胖子犯了什么事,結(jié)果聽到他在冒險者交易大廳拍賣了一些回血藥劑和青草膏,而我丟失的魔藥恰好就是這兩種,另外還有小胖子用的是白旭國的金幣,我丟失的金幣也是白旭國金幣。我就忍不住把事情前后聯(lián)系起來,并決定過來報案。 四區(qū)隊長眼睛泛光,這事太有意思了:請繼續(xù)說。 我的奴隸告訴我常年把他被萬老缺一家當做替罪羊,之后被刁智抓去落霞村受罰的事掐頭去尾說了一遍,最后道:那松葉本身是馭獸師和草藥師,他想法馭使落霞山的尖牙巨鼠殺死了看管他的管事等人,帶著萬家奴隸逃出落霞村。出來不久,遇到我,他大概覺得那些萬家奴隸和他不是一條心,也嫌帶著他們麻煩,就把人都賣給了我,作為證據(jù),把落霞村的戶籍名冊也給了我。 當然,這些松葉并沒有告訴我,都是我的奴隸在后來跟我說的。 我本身是安烈公國的人,正跟著家人在外歷練,因為今年遺棄之地魔法學校在南岸冒險城招生,我家人就讓我回來報考,我人正好在白旭國,就從落霞山的捷徑過來。 城防軍大隊長聽到這里,把所有線索都串聯(lián)起來:這么說來,你懷疑迷昏你的奴隸、盜竊你的財產(chǎn)和魔藥的人就是那逃亡在外的萬家一家三口? 是。常年還補充:我的奴隸沒有立刻認出那對夫妻,主要是因為他們也做了一些偽裝,加上天暗,他們看不清楚。 大隊長表示理解:而你現(xiàn)在過來報案,除了想要我們留意那一家三口,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 常年再次點頭:我之前想不通為什么我丟失的魔藥會被那個叫松葉的小胖子販賣,但經(jīng)過仔細思索,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常年:我懷疑那個換顏魔法陣的效果已經(jīng)消失,或者變得不穩(wěn)定,外表變成松葉模樣的萬腸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來的萬腸外貌。而且這個萬老缺一家既然能請得動一位魔陣師,就表示他們絕不是普通菜人,而抓捕他們家的大勢力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抓到他們一家,就表示這一家確實有些能力,所以我推斷那個動作靈活、力氣又大,疑似覺醒了戰(zhàn)士天賦的小胖子很可能就是萬腸本人! 城防軍沒問抓捕萬老缺一家的大勢力是誰,因為這事只要他們略微調(diào)查一下就能知道。 從四區(qū)城防軍辦事處出來,鐵不平側(cè)頭看常年。 常年確定周圍沒有人跟蹤,微笑,低聲問:我臉上有什么嗎? 你為什么那樣說?鐵不平滿臉不解,還豎起三根手指:為什么要弄出三個人? 常年哈哈一笑,本來就是三個人。我、松葉、萬腸,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三個人,現(xiàn)在徹底分開正好。 鐵不平:可是你不是說你叫松葉嗎? 常年搖頭,神秘一笑。 鐵不平好奇得抓心撓肺,可不管他怎么問,常年就是不肯跟他說詳細,問就是笑,笑得他想逆主揍他一拳。 第80章 最愛包子 常年不需要叮囑鐵不平,鐵不平也不會亂說。 他們作為原來萬家的奴隸,倒手兩次,賣給一個與之前彭元家恩怨毫無關(guān)系的常年,怎么都比繼續(xù)做松葉的奴隸好。 常年這次報案,相當于把他自己從彭元家和萬家的恩怨中摘得干干凈凈,所有事情都扔給了已經(jīng)不存在的松葉,總之他常年就是一個嶄新的人。 而常年這個名字在魔法師公會登記,登記地點就在安烈公國的南岸冒險城,常年在沒有詳細交代他籍貫的情況下,一般就默認他是安烈公國的公民。 所以誰來查,常年就是常年,跟松葉半點關(guān)系沒有。 至于安烈公國以前為什么查無此人,那當然是因為人一家都是超凡者,喜歡到處游歷,有沒有普通人的戶籍身份對人一家沒有任何影響。 常年離開四區(qū)城防軍辦事處沒多久,三區(qū)的柯特騎士就收到了完完整整的消息。 柯特聽完匯報,臉色也是相當好看,他很快就讓報信的人去了一趟彭元家,把說給他聽的事又原原本本跟彭元家主說了一遍。 簡單說就是:萬老缺一家坑了松葉,松葉逃出落霞村,后遇到常年,把奴隸賣給他,松葉不知去向。常年路遇盜匪被偷了魔藥和騾車,常年的奴隸認出盜匪就是萬老缺一家。常年懷疑賣魔藥的小胖子就是萬腸,而這個萬腸已經(jīng)恢復(fù)本來面目并且覺醒了戰(zhàn)士天賦。 彭元家主呆愣片刻,一拍大腿:那個菜人奴隸差點坑死我! 彭元家主沒想當天是他們先要抓捕鐵不平,反而認定鐵不平當時什么都不說殺了人撒腿就跑,就是為了故意讓他們誤會,好讓他們和他現(xiàn)在的主人對上。 一個沒有背景的草藥師,他們彭元家自然不慫。 可一個魔法學徒,背后還有更厲害的魔法師,他們家為了抓捕一個菜人奴隸硬杠上去,那真的是蠢到極點才會干的蠢事。 彭元家主再仔細回想,似乎城防軍去找那位魔法師,人家從頭到尾就沒承認過他是松葉,那位魔法師只說了那個臉上有疤的菜人少年是他的奴妻。 唔唔,魔法師的想法和審美果然與眾不同。 彭元家主甚至想到常年會跟松葉買下鐵不平他們,大概就是看上了鐵不平? 而常年不是松葉,所以他才會大大方方帶著原萬家奴隸來到冒險城,也沒有直接仗著魔法打上他們彭元家。 在彭元家主想來,如果他是松葉,受到那樣的侮辱和虐打,只殺幾個奴仆管事又怎能發(fā)泄怒氣,怎么也要打到首惡家里大鬧一通才好。如果他還會魔法,那更是要鬧得仇人家里雞犬不寧,跟他跪地道歉才行。 但常年什么都沒對他們家做,甚至在他們家找城防軍上門,他也沒有暴怒回擊,只是稍稍亮出身份底細,很有大家氣概地表示大家可以坐下來談。 這會是一個偏遠地區(qū)小小草藥師能展現(xiàn)出來的氣度和膽量嗎?那肯定不是一個人啊! 這么一想,彭元家主頓時覺得所有事情都能想得通順。 他還特地叮囑女兒,把事情告訴她,讓她不要弄錯,得罪沒有必要得罪的人。 彭元依琳聽城防軍描述常年外表,確實不像是那個病弱的松葉。但彭元依琳已經(jīng)一腳踏入超凡者之列,眼界不同往日,她懷疑這其中是否有魔法作祟,就把這事告訴了鷹鉤鼻卡特。 卡特也覺得很有意思,答應(yīng)會用魔法看看常年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樣。 就這樣,常年把一切鋪墊完畢,用他的本來面目再次去了冒險者公會的交易大廳,還帶著鐵不平和小夏宮一起。 鐵不平看天氣熱就沒穿那件紅色軟皮甲,只穿了那雙可以增加速度的魔法靴,魔法靴不但可以根據(jù)腳的大小自動調(diào)整鞋子大小,還能根據(jù)天氣情況選擇透氣還是保暖。 常年敢給鐵不平買皮甲,就不怕那件皮甲給人認出來,因為這種紅牛皮軟甲在冒險城很常見,哪怕夏天都有人穿在身上。 啊,忘記季節(jié)了。常年想著要給少年多添幾件各個季節(jié)的衣服,翻找空間腰帶時,想起他還有不少尖牙巨鼠的皮。這些皮在路上已經(jīng)讓鐵姐他們都鞣制好,正好拿出來請擅長女紅的房東太太幫忙給少年和他自己各做一套秋冬季節(jié)穿的全身軟皮甲。 常年又拿出兩枚金幣,委托房東太太盡快給他和鐵不平制作幾件夏天和初秋穿的內(nèi)外衣褲,不要求布料多好,但一定要舒服。 他還畫了內(nèi)褲和背心的樣式,讓房東太太買最軟最透氣的布料,各做十件。 房東太太小心地問兩人要買一樣的嗎? 常年回答:一樣。 房東太太有數(shù)了,心想這位年輕的魔法師大人是真的喜歡他的奴妻。哎,真是個幸運的菜人少年呢。 這一切鐵不平都不知道。常年倒不是想給他驚喜,只是在他看來就幾套不是魔裝的普通衣服而已,根本不值得特意說明。 小夏宮從來沒有上過冒險者公會的二樓,特別好奇。他還蹦來蹦去地跟常年說:常哥,我們既然來了冒險者公會,要么我們?nèi)司妥砸粋€冒險者小隊吧?這樣我們可以領(lǐng)任務(wù)做,其中一些低級任務(wù)并不難,但報酬可比我給人做向?qū)б叩枚唷?/br> 小夏宮眼含期盼,以前他就想來冒險者公會領(lǐng)取任務(wù)做,這里面有些尋找走失寵物或送信或跟蹤或宣傳之類的簡單任務(wù),報酬在冒險者眼中并不高,但在小夏宮眼中已經(jīng)很高很高。但像他這樣十歲不到的小朋友,還沒有任何特殊力量,他申請冒險者身份也沒人會理睬他。 有資格的人不想做,想做的人沒有資格,也是很無奈了。 鐵不平也看向常年,他這個年齡正是對冒險之類特別感興趣的時候,能成為冒險者,總比菜人奴隸好聽。 常年無所謂,他直覺小夏宮這次報考戰(zhàn)士學校一定可以成功,將來九成九不會留在南岸冒險城,但注冊一個冒險者身份而已,反正也不礙什么事。 看常年同意,小夏宮歡呼一聲,拉著鐵不平就沖向一樓柜臺。 常年也跟了過去。 柜臺辦事人員看到一個菜人一個小孩,愛理不理,假裝沒看見。 小夏宮在下面蹦跶了好幾下,你好喊了好幾聲,那辦事人員都沒抬起頭。 鐵不平伸出手,用力拍響柜臺上的銅鈴。 你吵什么!辦事人員抬頭怒喝。 常年把鐵不平輕輕推開,站在柜臺前,登記三個冒險者身份,再登記一個冒險者小隊,能快點嗎? 辦事人員臉色難看,但在看到常年胸前的魔法師徽章后,臉皮抖了抖,硬是擠出一點點笑容:稍等,報下資料,我給您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