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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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冰垂眸,看著蕭致的臉。 蕭致不知道搞什么小動作,反正就是不肯學了,學厭倦了。 諶冰輕聲說:你再想想。 不想。 諶冰聲音類似于低哄:再想想,說不定就對了。 老子想不動。 蕭致似乎很煩,被一道題搞得心態崩了,牽著諶冰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蹭蹭他的掌心。 蕭致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諶冰掠起眼皮,看了看裝作翻書實則聽墻角的文偉。 文偉不動聲色有意無意轉向另一側,用身體姿勢表示你們干你們的,我真的不打擾。 諶冰重新垂眼。 蕭致目前對于難題還缺乏一種攻堅精神,屬于做不出來會厭煩,焦躁,甚至自閉那種。 題目就放在這里,多余的情緒對解題毫無增益,反而會影響思維的理智。 諶冰指尖撫摸他的臉側,順毛似的,輕聲說:再想想? 蕭致擺明了失去戰斗意志。 安靜了兩秒。 下一瞬間,從文偉的角度能看見諶冰俯身,靠近蕭致唇角飛快親了一下。 聲音極低,難得的繾綣。 再想想啊。 接著,蕭致不知道經歷了什么心理活動,沒到兩秒,撐身重新展開了草稿紙,類似于滿血復活。 文偉: 還真不把老子當外人。 好他媽內個??! 老子真的好亮??! 作者有話要說: 蕭哥:要老婆親親才能繼續解題! 第65章 絕對不弄疼你。 很亮的文偉一籌莫展,只能在旁邊干看著。 估計過了十分鐘,他蕭哥算出了答案。 諶冰挑眉:這不就好起來了? 他蕭哥放下筆,拉過諶冰的手腕,淡淡一笑后和老婆貼貼:幸好有你。 文偉心里嘖了一聲。 這倆,還挺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文偉丟下書往床上爬:兄弟萌,我睡覺了。 嗯。 蕭致應聲,抬手熄滅了臺燈。 窗外的雷雨聲比剛才安靜了不少,上床拉上簾子,清醒時靠在一塊兒,手臂的溫度隔著衣衫傳遞。難熬的睡眠時間,似乎都沒睡著,半晌還能聽見對方低沉的出息。 蕭致突然動了下身。 諶冰側頭,耳邊響起低聲:你說我和你現在發出點兒動靜,文偉會怎么想? 熱息拂到耳側,諶冰覺得牙根發癢,他閉目兩三秒后,一字一頓道,你他媽、積點兒、德。 安靜了一會兒。 那沒事了。蕭致說。 耳邊聲音恢復平靜。 蕭致就是典型的沒事找點事來做,非要吸引諶冰的注意力不可,到這會兒諶冰懷疑他還是要時不時爬起來sao一下、可能睡到一半說夢話也要sao兩句。 但沒有。 蕭致一覺睡得很沉。 估計那道題確實給他解得精疲力竭了吧,第二天諶冰醒來時感覺肩膀被壓著,左側手臂沉甸甸的,被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側。 接著,諶冰就聽見一陣曲里拐彎快劈叉了的高聲:哎~~~這里的山路十八彎~~~ 諶冰睜眼,壓他身上的是蕭致的手臂,他頭發揉在耳側,鼻梁挺直,睡得倒是特別熟。而諶冰轉移注意力,發現在外面吊嗓子的是文偉。 他穿著白汗衫,站陽臺上刷牙,半掩著門對樓外明凈的天空樹林歌唱:這里的水路~~九連環~~ 諶冰起床了。 文偉了解他的生物鐘,猜到沒打擾他,回頭看了眼:冰神,醒了? 諶冰看著他:你干什么? 晚上歌唱初賽,我吊吊嗓子。 吊嗓子。 就這堪比秋墳鬼唱的水平諶冰張了下嘴,竟然無法反駁。同時,隔壁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 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文偉:估計管坤也在練。 諶冰沒話說了:加油。 文偉拿著毛巾往寢室里走,邊發出熱情邀請:今晚禮堂初選,要不要過來給我們加油打氣?就你倆,別的人不要來了啊,當面被淘汰我們會很尷尬。 諶冰不語。 蕭致側躺在床,他睡覺稍微起得晚一點兒,意識不清,所以先聽見隔壁那陣歌聲時沒辨認出是管坤和文偉,擰著眉煩躁道:誰他媽大清早叫魂? 散兵游勇還是得上戰場。 他們初賽的地方在九中的階梯教室,也就是之前進行勵志演講的地方。九中窮,連個禮堂都修不起,平時辦活動一般在cao場的舞臺。 晚自習教室里窸窸窣窣聊天,聽到廣播通知參賽者去階梯教室時文偉起身,特別虛偽地道:今晚初賽嗎?我去看看熱鬧。 邊拽了拽管坤的胳膊:你去不去? 管坤悶頭悶腦,我去。 楊飛鴻起身:那我也去看看。 別別別別別!文偉慌忙制止他,情急之中隨便編造借口,你在班上帥得過于顯眼,沒在教室,陸老師肯定一眼看出端倪。他回頭勾了勾蕭致的校服,又招呼諶冰:我還是跟這兩位平平無奇的帥哥一起去算了。 楊飛鴻一時沒聽懂他夸自己還是貶自己: 出教室文偉松了口氣:靠,差點就被發現了。 諶冰心說按照你倆的歌唱水平,確實要小心別被人發現。 蕭致抬手搭著諶冰的肩膀往樓梯下走,偏頭,從校服兜里抽出了一板綠色的塑料小手掌,遞給他:一會兒幫忙打拍子。 諶冰也想幫忙打拍子。 但凡這倆合得上拍。 階梯教室參賽排隊的人排到了門口,不得不說九中臥虎藏龍,居然還有玩樂隊的,扛著貝斯在階梯教室前的舞臺上肆意搖擺,一前一后瘋狂甩著五顏六色的頭發。 靠,文偉說,對手很強勁啊! 管坤盯著前方:我有點兒緊張。 沒事兒,我們也不遜色。 他嗓門比較大,前方三四米聞聲轉回來一個腦袋,楊清風站在人堆里,看見諶冰這一行人,瞇眼笑了笑:巧啊。 諶冰:巧。 楊清風摸著下巴,打量他倆:你和蕭同學參加啊?那壞了,我還想說參加這種唱跳選秀節目,憑借顏值霸占C位 文偉出言糾正他:不是,是我和管同學還有朱同學。 哦楊清風話說得意味深長,眼底劃過的潛臺詞分明是穩了。 文偉看著他背影:這1班的小白臉說話什么意思呢? 楊清風慢悠悠轉過來,看他:我聽見了。說完陷入思索,自言自語,小白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稱呼。 他笑著轉了過去。 諶冰對九中的恩怨糾葛不太清楚,總之據說九中有蕭致壓著楊清風一直當不了校草,但他白白凈凈姿容甚麗,又是年級第一,一直是女生們肖想的對象。但誰知道諶冰來了,不僅輕描淡寫搶了他的年級第一,還連白凈清秀姿容甚麗都給升級成了白凈清冷姿色殊絕。 楊小白臉心理不太平衡,一直試圖重回昔日的榮耀,故偶爾言語放誕、舉止怪異。 聽了文偉一通解釋,諶冰忍了幾秒:我看你們還是吃得太飽了。 一天天的閑出屁。 聽到提示,楊清風上講臺唱歌。他還是挺有范的,回頭曲著手腕拿起話筒,一直露出淡淡的笑意:接下來帶給大家一首《Dan My Room》。 開口,嗓音竟然意外地好。 本來要是歌喉平平文偉都不說什么了,一聽見他這么出色,酸得眼睛都紅了:就這?我仿佛看見一個少年版的費玉清。 前面幾個男生和女生回頭看他。 都是1班的。 朱曉連忙拉文偉的校服,息事寧人地道:別開玩笑了。 文偉也覺得自己有點兒欠,拱手做了個抱歉的姿勢: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一首歌唱完,分數高達98,音樂老師稱贊道:不僅歌聲好,這個身體姿態也不錯啊,落落大方,很放得快,給了我們相當不錯的舞臺觀感。 文偉思索地重復:身體姿態,意思是跳舞或者手上的動作嗎? 蕭致手放在校服兜里,半抬著眼皮,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我悟了。文偉說。 按照文偉歌唱方面的低級才能,他能突然對文藝產生領悟,諶冰第一個反應是不對勁。 校服袖口被輕輕拉了拉,蕭致牽著他到旁邊座位坐下:在這兒看。 講臺上一道雷鳴。諶冰瞇著眼看了幾秒,總算明白自己剛才靈魂內的危險預感是怎么回事兒了,文偉不是沒有肢體動作,而是說相當突出,邊唱《驚雷》邊抬手沖評委指指點點,就差戴墨鏡和金項鏈,旁邊跟著兩個黃毛拽姐,拍精神語錄的快手視頻了。 諶冰不忍看,轉過了臉。 蕭致本來拿著手機拍攝文偉的初舞臺,晃了晃手腕,大概沒想到這么勁爆,手機重新放了下來:確定不是減分項? 文偉倒是跳得很開心。 如魚得水,中途搖起了花手,至少給氣氛挑到了極致,后面幾個男生都跟著唱,聲浪排山倒海。 笑聲不斷,雅俗共賞。 不過結束時許錚臉色有點兒黑,打分時說:80。過于低俗,沒能展現出學生的精氣神。 文偉跳出一身汗,舉著話筒:我還不夠精神??? 此精神非彼精神。 許錚完全沒有再點評的意思,推著眼鏡,嚴肅地跟旁邊的音樂老師說話。 有人給出還不錯的分數,但總體較低,因為許錚一個80給平均分拉到了90以下。 文偉下來是滿臉懵逼,不過很快釋然:管他的,老子唱得爽。 他別的沒有,心態一直很不錯。 但管坤要稍微拘謹些,他上臺時吸取了楊清風和管坤的經驗,試圖展現出一種溫柔的美感,邊唱邊揮動著他孔武有力的手臂。 總之今晚這場十佳歌手初賽,堪稱邪典。 管坤分數90出頭,唯獨朱曉中規中矩卡在93。出結果時管坤還特別往前走了兩步,沒聽到自己的名字,表情有些幻滅,隨即一聲不吭蹲墻角自閉去了。 文偉面露心疼:我坤哥。 好在唯獨一個朱曉勉強晉級,但沒流露出多大的喜悅,憂郁地道:還有二賽呢。 往教室里走。 之前跟管坤吵架還罵他初賽必被淘汰的文偉溜溜達達到他兄弟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說:其實你唱得真不錯,差點兒把我感動哭了,真的。 管坤面容疲憊:我唱歌不行。 誰說你不行?那是他耳朵有問題兄弟!文偉夸得很假,但很用力,我覺得很好聽,你要喜歡唱,以后天天唱給我聽。說你唱得不好聽的你更要湊他耳朵邊唱,專門惡心他!就問他氣不氣! 管坤沒心思跟他胡攪蠻纏:算了。 真的。 文偉跟在他背后,走了會兒突然想到:你不就想去舞臺上唱歌嗎?到時候我們班運動會得獎,就讓你上去唱唄。 管坤回頭看他。 我們班別的不行,區區運動會拿個第一名,很簡單。 文偉跟個碎嘴的婆婆媽,一直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好半天,管坤似乎被他說服了,但作為一個男人又不想喜怒無常得太明顯。 他維持著憂郁,抬手撞了撞文偉的胳膊:其實你剛才唱的真不錯。 是嗎?能被你這么有音樂造詣的人夸獎,我的榮幸!文偉回頭將蕭致拉入混戰,蕭哥,我倆是不是都不錯? 蕭致看過去,應聲:對,你倆唱得很完美。 階梯教室到高二4班要穿過走道,夜間,燈光微暗,少年的聲音自由自在,旁若無人。 諶冰被倒春寒吹得有點兒涼,莫名笑了下。 沒什么深意的扯淡,卻讓人覺得心情開朗。 到教室了正好晚自習中途下課,文偉到講臺抓起朱曉一只手,舉起來:恭喜我們班長成功晉級校園十五佳歌手! 本來全班各干各的,還有偷偷摸摸在桌斗里打游戲的,頓時腦袋全抬起來,直勾勾盯著講臺上的小個子男生,似乎不太敢相信平時沉默寡言的班長會參加這種活動。 朱曉扭了扭手,他力氣小掙不開,情急之下說:哎你這個人怎么這樣 沒聽錯,還是那熟悉的班長,熟悉的被猛男調戲后的嬌俏風味。 哇哦,沒想到??!楊飛鴻直接從椅子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