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場面瞬間爆炸！

    眾所周知，酷哥校霸從不唱歌，如果還唱得還很好聽，極其損害酷哥和普通人的距離感。在諶冰來九中以前，蕭致在文偉這群人面前別說唱歌，除了打架就很少有其他人類活動。

    文偉直接呼喊：您就來一首正月里來迎春花兒開吧？

    大地飛歌也不是不行？

    青藏高原那種音高或許會很適合你。

    蕭致臉上沒什么情緒，扣住話筒的手指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KTV里光線暗，彩燈變幻著斑斕的顏色從他發(fā)尾掃到耳垂，黑色碎發(fā)底下，藏著兩排耳扣和一顆漆黑淬寒的耳釘，被光線折射，泊出微亮的光線。

    蕭致唇線抿直，想等包廂里安靜下來，但不僅沒等到耳邊還他媽越來越響，他拿穩(wěn)了話筒：閉嘴，蹬鼻子上臉了？

    他說：沒問你們。

    目光重新轉(zhuǎn)向諶冰，重復一次：你想聽什么？

    諶冰沒想到話鋒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他平時聽歌不太多，想了會兒：你自己唱。

    蕭致到點歌臺邊，低頭，指尖撥拉半晌。

    伴奏響起那一瞬間，幾個女生發(fā)出了輕呼。

    文偉皺眉：蕭哥，你難道不應該唱那種很有節(jié)奏感的rap之類的快歌嗎？怎么玩兒這么純？

    他剛說完就被后面的女生捂嘴拽了回去。

    前奏很溫和，《小宇》，讓人聯(lián)想到夏天傍晚天空盡頭的晚霞，被燥熱的風吹拂，陽光的殘影還落在云層。

    蕭致音色是真好，學過聲樂知道怎么運用技巧，比起其他男生扯開喉嚨的一陣嘶吼，他唱得有層次感，也更有情緒。

    似乎能給他帶到那樣的天氣。

    他們分開的夏天。

    他們重逢的夏天。

    歌詞一字一句，暗里看不清他對著誰，但諶冰卻一清二楚。

    等唱完，蕭致沒回頭聽歡呼，而是若無其事回了諶冰的身旁，挨著他坐到了沙發(fā)。

    似乎和剛才沒什么分別。

    但諶冰手心卻guntang，心里蔓延著說不清的情緒。

    蕭致自己先問了：還行？

    還行倒沒有感覺。

    諶冰說著，故意停頓了一秒。

    蕭致怔了怔，沒想到這個回答，意外地抬了抬眉：我的才華居然退步了？

    諶冰好笑，糾正：不是還行，是很棒。帥氣的外表下隱藏著能歌善舞的靈魂。

    謬贊了，蕭致還逢場作戲謙虛起來，這只不過是取悅冰冰的小手段罷了。

    cao！諶冰直接笑了，土死了。

    好神奇，這種土味情話梗諶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秒懂。

    笑著笑著，蕭致笑意褪了幾分，眼底閃動著某種心照不宣的情緒，在黑暗的遮掩下輕輕握住了諶冰的手。

    他手很燙，緊緊抓著。

    諶冰怔了一下，整個手背開始發(fā)熱。

    過了兩三秒，諶冰偏向另一側，輕輕給五指向前抵扣。

    直到扣住他的掌心。

    第60章 學習重要我重要？

    唱完晚上八、九點，得趕時間回家了。

    服務員在門口敲門提醒了時間，文偉起身說：那我們走了。對了他到現(xiàn)在才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你們寒假作業(yè)寫完沒有？

    全場安靜了兩三秒。

    接著，當沒聽見似的互相搖頭：走了走了。

    不要在開開心心的時候說敗興的話。

    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不是寫作業(yè)那種人。

    文偉直接豎大拇指：牛批還是你們牛批，我這幾天回家盡量趕點兒吧，不然陸老頭收不齊作業(yè)又要鬧了。

    他們調(diào)笑后注意力轉(zhuǎn)向蕭致：蕭哥，作業(yè)寫完了？

    擺明了調(diào)侃，畢竟蕭致以前別說寫作業(yè)，直接給作業(yè)本丟垃圾桶的事情都干過。不過蕭致無所謂地應了聲：年級第三，怎么能不寫作業(yè)？

    哈哈哈哈，膨脹了！

    蕭致抬手往文偉后腦一拍：走吧你。

    等等，我去下衛(wèi)生間。

    文偉跌跌撞撞往里側走。

    KTV外面是一條大街，豎著藍色的鐵片充作建筑地的格擋，等了幾分鐘，沒等到文偉，倒是盡頭轉(zhuǎn)來五六個穿小西裝緊身褲的精神青年。

    KTV屬于這一帶的紅燈區(qū)，時常盤踞著無業(yè)青年，發(fā)生過好幾起打架捅死人的案子。

    看到這種成群結隊的人，大伙兒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

    后面響起聲音，張自鳴頂著張臉，額頭中間還夾著那幾顆似乎永遠不會消退的青春痘，喊了聲：哎喲，我蕭哥！

    那幾個緊身褲全回頭往人群中望。

    神態(tài)全是一種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頭發(fā)五顏六色，長得又較為干瘦，有些發(fā)育不良，但眉眼又特別橫。

    蕭致有段時間沒跟張自鳴相處了，就嗯了聲。

    張自鳴在班上不被待見的原因相當清楚，暴力傾向，性格失控，做事出格，有點兒癲狂。從之前考試作弊那事兒后蕭致就沒理過他。

    張自鳴瞪大眼，不記仇似的，熱情往里招呼：玩兒去？

    我要走了。

    好，張自鳴笑了，那以后一起玩兒。

    蕭致臉偏向了另一側。

    他冷言冷語，張自鳴還不介意，笑嘻嘻攬著他幾個兄弟往里走。文偉正好從甬道出來，有點兒狹窄的空間，他剛沒來得及往旁邊讓，張自鳴抬手一胳膊給他掀到了墻上。

    后背撞擊墻紙發(fā)出砰的一聲，文偉當場怔住：我他媽你有病啊？

    張自鳴嬉皮笑臉：你擋我哥路了，不好意思。

    文偉滿臉莫名其妙。

    看對方的架勢不好惹，文偉性格一直比較茍，保持著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出來，回頭：這人感覺腦子不正常。

    人沒事兒吧？管坤問。

    沒事兒。

    管坤搖頭，說：別理他了，這種瘋批離得越遠越好，那群人他癟了下嘴，我表哥認識，說了不是什么好東西。

    話里有些欷歔。

    文偉邊走邊回頭，撓著頭發(fā)：我也覺得一個學生跟社會人走太近不好。那些社會不良人士，成天打架賭博惹是生非，特別瘋！

    你管他？管坤沒當回事兒，管好你自己。

    我知道，就隨口聊幾句。

    他倆沒頭沒腦你一句我一句，諶冰心念微動，回頭朝內(nèi)遙遙看去。

    初冬地面積了層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

    他走神兒，蕭致隔兩三步回頭，探手勾他的袖口：走了。

    諶冰加快了腳步。

    他本來還在想，按照重生前的人生軌跡，蕭致差不多就跟現(xiàn)在的張自鳴一樣，一步一步往黑暗里走，直到被所有人避之如蛇蝎，走入地獄。

    不過，現(xiàn)在蕭致的軌跡已經(jīng)開始分歧了。

    諶冰下頜攏在衣領里，指尖有點兒冷，心口卻發(fā)燙。

    走到十字路口的商店旁停下，同班女生鬧著事去買糖，長條的水果味軟糖，糖身包裹著雪一樣的白渣，拆開了就遞過去一人吃一顆。

    他們男生都不吃，站街口等人，諶冰想了想轉(zhuǎn)頭事了店里，也買了一條水果糖。

    忙著聊天，蕭致單手搭著文偉的肩膀：兄弟，以后再受欺負我可幫不了你了。你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洗手不干、專心學業(yè)了。

    知道，知道，文偉說，您專心文體兩開花就成，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指間夾著糖果的長條，諶冰手蹭到他外套的口袋慢慢給東西塞了事去。

    蕭致偏頭，握著他的手拿出來，笑了：干什么你？

    給你的獎勵。

    嗯？

    諶冰：你拿著。

    好。蕭致接過，拆開，那謝謝你。

    他倆稍微往靠近樓底的陰影里走，蕭致從糖紙里拆出一顆，捏在指間：來，喂你。

    ？諶冰說，我不吃。

    干嘛啊你，煩不煩？必須吃。蕭致說著又要動手動腳，諶冰被他糾纏得沒辦法，試探性地給唇張開一道縫。

    他本來等著蕭致遞嘴里，沒想到下一秒，這傻逼抬頭往上拋了一拋。

    cao。

    典型的喂狗動作。

    諶冰揪著他外套給人拽到面前：你再這樣試試？

    好了好了，蕭致笑了起來，不開玩笑了，你張嘴。

    諶冰沒張，瞪了他兩秒。

    真不逗你了，搞快點。

    再三催促，諶冰才勉為其難張嘴。

    按照蕭致的saocao作，估計喂狗動作又要故技重施，諶冰抓緊了他手腕，就等著下一秒直接揍人。

    不過這次倒出乎意料地配合。

    糖放到他唇角，指尖抵著，送到了齒關內(nèi)。

    喂完蕭致松手，好笑：就說不騙你了。

    糖粉化在舌苔，涼絲絲的。

    諶冰眼皮跳了下，回頭，旁邊那幾個同學都莫名其妙低聲笑，視線轉(zhuǎn)向這邊，看戲似的。

    諶冰吸了口氣，熱意隨著呼吸襲上耳側，調(diào)頭走事了人堆里。

    沒一會兒，蕭致也若無其事混入了人堆。

    作為學生，現(xiàn)在雖然人在校外晃蕩游戲人間，但臨近開學的使命感早已在內(nèi)心激蕩起來。文偉繼續(xù)剛才傷人的話題：兄弟們，到底寫不寫作業(yè)啊？

    寫了我估計老師也不檢查。

    不然都別寫了？

    文偉比較保守：我覺得還是寫一寫吧，抄答案就成。話說回來他轉(zhuǎn)向諶冰，冰神，你答案能借我復印嗎？

    寫不完，只能開局一支筆答案全靠抄。諶冰以前在一中，同學們幾乎不為寫作業(yè)發(fā)愁，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

    他沒說出句整話，蕭致走到了自己身旁，探指抵開文偉和諶冰的距離：抱歉，那必不能借。

    是不是兄弟？？

    自己寫，或者抄也別抄。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蕭致垂眸看他，話說得漫不經(jīng)心又直接了當，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畢竟以前都是這樣混日子的。

    文偉怔了兩秒，覺得蕭致是真坦然，這種不給自己和老師添麻煩的品質(zhì)極其難得，不過他比較慫，沒蕭致這么剛，只能豎起大拇指。

    牛批。

    班上的幾個女生喝了酒，不放心讓她們單獨回家，蕭致跟楊飛鴻說了兩聲，他道：那我們男生順路的送送，免得這么晚回家路上不安全。

    各自分配順路一起走，傅航舉手：那我送許蔚。

    算了吧。楊飛鴻一眼看破他齷蹉的心思：你就是阻礙人家安全到家的最大隱患。

    一陣哄笑，許蔚也特別不好意思，上前一腳給楊飛鴻踹退了兩步：煩不煩啊你們。

    楊飛鴻屬于牛高馬大那種，倒退后不由得稱贊，許姐神力，名不虛傳。

    傅航一臉不可說。

    他跟許蔚在一起小半年了，至今只敢網(wǎng)上重拳出擊現(xiàn)實唯唯諾諾，畢竟三次元，老婆想揍他不用爬網(wǎng)線。

    跟蕭致走一塊兒的是班上一個學習不錯的女生，叫徐露，就挺活潑的，邊走邊問諶冰寒假作業(yè)的問題。

    送到小區(qū)樓底，徐露揮手；謝謝兩位帥哥啊，那我走了，開學見。

    拜拜。

    蕭致說完，回頭跟諶冰往家這邊走。

    這條路到蕭致家大概四五分鐘，中途熱鬧，有不少人擺攤賣燒烤。蕭致走著給蕭若打了個電話，停在攤前，問她想吃什么。

    問好挑了不少菜，包括一些很油膩的魚rou，諶冰挑眉：大晚上，給她買這么多吃的？

    啊，她喜歡。

    喜歡就買？有點兒慣著。

    不是，蕭致轉(zhuǎn)頭看他，笑了起來，之前我看她寫語文作文，名字《我的哥哥》，你知道她怎么寫？她說很期待每晚哥哥回家，因為哥哥總給她帶吃的，讓她覺得家里熱鬧又溫暖，自己還被人這么喜歡，而不是無依無靠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安靜了片刻。

    諶冰差不多理解了，半晌才說：這樣。

    買完，蕭致拎著包裝盒轉(zhuǎn)身：走吧。

    沿街是一條下坡路，燈光較為黯淡，身旁偶爾走過幾位行人。蕭致轉(zhuǎn)向諶冰：我倆幾天沒見了？

    ？

    諶冰想了一下：初一到初七，也就這么多天。

    猝不及防，蕭致說了下句話。

    想你。

    諶冰不明所以看著他，感覺跟這個逼比起來自己相當不解風情，不是每天發(fā)消息打視頻？

    那不算。

    諶冰好笑：可現(xiàn)在見面了。

    嗯，蕭致聲音漫不經(jīng)心，我就補充前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