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到了木家,發現木晗曦不在,被人約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她面上難掩情緒上的低落,兩個多星期沒見了,本以為今天能見到 過了八點,這人還沒回來,墨澤北輕輕嘆了口氣。 你今天有事?木父忍不住問了句,這人從進書房到現在,看表次數不下于十次。 啊沒,沒事。墨澤北偷偷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提醒自己要專心些。 晚上八點半,木晗曦回來了,還進來送了個果盤。 她送完果盤就出去了,墨澤北的心也跟著她走了,又開始心不在焉 木父也看出來這人今天的心思不在棋盤上。 我去打個電話,你先出去活動一下。 墨澤北努力按捺住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 那您打完了再叫我。 嗯。 墨澤北先假模假樣地陪木教授說了會話,接著又去了二樓,厚著臉皮敲響了木晗曦的房門。 門沒鎖 墨澤北擰開門把,輕輕走了進去。 木晗曦正躺在床上,看英文小說。 你有事?木晗曦問她。 沒事,墨澤北瞧了木晗曦一眼,感覺自己好像打擾到這人了,她揉了揉鼻尖,有些尷尬,你繼續看吧,我先出去了 她關門出去了,木晗曦也沒出聲叫住她。 過了會,木晗曦下樓了。 瞧見墨澤北在陪木教授看電視,她端著水杯走過去,隨后坐在墨澤北身邊。 墨澤北有些驚訝,她偏過頭,看了這人一眼,木晗曦瞧著電視屏幕,沒看她。 墨澤北緩緩收回視線,也盯著電視屏幕。 十多分鐘后,木父也出來了,墨澤北以為這是叫她去下棋,趕忙起了身。 今晚不下棋了,一起坐著看會電視,聊聊天。木父對她擺擺手,讓她坐下。 墨澤北哦了聲,又重新坐下。 到了九點鐘,郭連科給墨澤北打電話,墨澤北去陽臺接了電話,倆人閑聊了幾句。 電話結束之后,她又折了回去,繼續看電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最后還是木教授提醒她,時間有些晚了,讓木晗曦送她回去。 這次墨澤北也沒推辭。 路上,倆人還是沒怎么說話,到了墨澤北的公寓小區門口,她要解安全帶下車時,木晗曦才喊住了她。 墨澤北轉過身看她。 你等一下。木晗曦出了主駕駛,拉開后車門,拿著一個手提袋重新坐回了主駕駛。 這個給你。她將手提袋遞給墨澤北。 什么? 給你買了件襯衣,謝謝你專門抽時間陪我爸媽。 墨澤北眼里情緒復雜,她勉強笑了下:不用謝,我自愿過去的。 衣服她沒接,解了安全帶,就下車了。 木晗曦以這種方式送她禮物,她想當然地以為自己去木家給這人造成了困擾,讓她的心里有了負擔,覺得為難,所以才給自己買東西作為謝禮:一是不想虧欠,二是拉開距離 當晚,她輾轉難眠,細細想了想,表白后自己的這些行為,確實給人添了麻煩,讓人心里不舒服 她翻來覆去,思索了很多。 先不說木晗曦喜歡男生,就算退一萬步講,她真的有一天喜歡上了女孩,也基本不會接受自己,她早就說過,沒打算找一個比自己小六七歲的伴侶 越想,難過的悲傷情緒越不能自抑,木晗曦之前說喜歡的學長,陽光溫暖,而她又悶又冷,所以性格也不好許是過于沉寂在消極和傷感中,柳初青先前那些譏笑諷刺的話語又在她耳畔響起,對比木教授和自己的母親,她陷入深深的自卑,對自我也產生了懷疑 這之后的一個月,她沒再去木家,也沒再去聽木教授的課。 木教授幾次邀約去家里吃飯,她也都借口有事婉拒了 這一個月她除了顧著學業外,也在想辦法盯任博暉,說不上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人沒這么簡單 由于任博暉認識她,而且她自己的力量也很有限,所以她找了郭連科幫忙,這人倒是樂意幫她。 郭連科的同事都是干汽修的,他們有自己的工作群,郭連科把任博暉的照片上傳到群里,只說這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這人坑了他父親一筆錢后,就遠走高飛了,現在有人說在B城看見過他,希望大家工作或者娛樂之時見到這人,聯系自己 任博暉的照片是墨澤北從任雪盈的朋友圈截下來的,她也知道追尋任博暉行蹤的做法不太好,可她更害怕木晗曦受到傷害 只是一個月下來,沒什么進展,任博暉平常出入的都是高級私密場所,而汽修廠的絕大多數員工都沒那個消費能力,所以碰到他的可能性很低。 轉折在六月,有天夜里十一點多,墨澤北接到郭連科的電話。 說汽修總廠的一位同事,他女朋友曉雅看到了任博暉,曉雅是一家星級酒店的前臺人員,親自給任博暉辦理的入住,絕對錯不了,任博暉當時和一名男子開了一間套房,那男子叫柳元 又過了半個月,汽修廠的一名同事兼職調酒師,在gay吧,瞧見過任博暉一次 第九十七章 柳初青四歲那年,柳母出了意外,離開了人世,她父親柳圳膝下當時就她一個孩子。 柳家是個大家族,柳圳排行老五,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和兩個jiejie,因為利益紛爭,兄弟姐妹們間并不和睦,柳圳不愿再娶,卻又不得不為柳初青的以后謀劃。他去孤兒院領養了兩個孩子,一個是現在的柳元,比柳初青大兩歲,另一個是柳春,比柳初青大三歲,但是因為柳初青不喜歡她,所以從小被養在外面。 柳元雖然是柳圳一手栽培的,卻是完全聽命于柳初青,這也是當初柳圳培養他的用意。柳元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木晗曦,木旋雅都知道他是柳圳的養子,但是知曉柳春的人卻是少之又少,連木晗曦都不知情。 因著要和木晗曦主動保持距離,墨澤北沒聯系木晗曦,她尋了個借口,直接打給了木旋雅,從她那里得知了柳元的身份 墨澤北將目前掌握的線索羅列出來,以倒推法,整理思路:任博暉去過Gay吧,暫且認定他為同志,這人又和柳元開過一間套房,那么倆人大概是一對或者炮友,柳元又是柳初青名義上的兄長,所以任博暉和柳初青,這二人私下里應該也認識 結合過往的情況,代入木晗曦之后,墨澤北又做進一步的大膽分析和推論: 柳初青喜歡木晗曦,并且獨占性很強,卻對任博暉示好木晗曦置若罔聞,木任兩家往來密切,任博暉追求木晗曦成功的可能性比別人要高得多,但柳初青并未出手阻攔,這說明她或許早就知道了任博暉是個gay,也清楚任博暉和柳元的那種關系,換言之,把柄握在手里就無所畏懼了。 墨澤北用筆在白紙上圈圈點點,最后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任博暉與柳初青很可能早就密謀好了,想要騙婚木晗曦。 墨澤北只推論到了這一步,剩下的很多深細的心思和具體的謀劃她還不知。 柳初青從發現自己喜歡上木晗曦后就開始了謀劃,那時她還在讀高中,起先她還沒有想得那么遠,只琢磨怎樣做才能與木晗曦的關系更親密些,可是后來她的危機感就加深了。喜歡木晗曦的男孩愈來愈多,有大膽者甚至還給木晗曦寫情書,告白。雖然作為乖乖女的木晗曦當時全部婉拒了,只一心想著好好學習,用功讀書,但是這些追求者的行徑大大刺激了柳初青,她一想到有一天木晗曦要嫁給一個男的,和那男的結婚生子,她就痛苦得幾乎要抓狂,瘋掉 后來她的心思就重了,她一邊盯住要對木晗曦告白的人,一邊進行齷齪謀劃 高二升高三的那次暑假,她去木家找木晗曦,碰巧遇到了任博暉,這人也在木家,那時任博暉已經是大學生了。 過后柳初青向木晗曦打探,才知道木任兩家關系往來密切,木父木母都很喜歡任博暉,柳初青就此上了心,她派柳元去接觸任博暉,想深入了解一下任博暉這個人,誰曾想一來二去,任博暉竟對柳元產生了興趣 柳初青既意外又驚喜,后來就干脆讓柳元勾引他,兩人便搞到了一起,柳元還背著任博暉拍下了二人歡/愛的視頻 柳初青內心變態,心里扭曲,她不想木晗曦屬于任何人,讓木晗曦嫁給一個gay是最安全的,更何況她手里掌握了任博暉與柳元的性/愛視頻,可以拿捏住任博暉 任博暉知道后也是惱羞成怒,可他沒有辦法,他對柳元是真的喜歡,但又不愿和家里人出柜,他父母傳統,思想還保守陳舊,他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任父任母肯定不能接受他是Gay,而他自己也不愿讓家里人因他蒙羞,所以他以后勢必得找個女孩結婚,而木晗曦是最合適的人選,一方面他爸媽喜歡木晗曦這樣溫和性子的女孩,另一方面,他受到柳初青的脅迫也沒得選擇,所以這些年他和柳初青狼狽為jian,配合她暗中逼退了不少木晗曦的追求者和傾慕者,包括木晗曦當年喜歡的學長,韓碩那時他還在讀大學,有段時間,他在柳初青的授意下,頻頻去找木晗曦,被那學長撞見了好幾次 墨澤北這邊剛有了點眉目,任博暉那邊卻又搞了個大動靜。 任雪盈好幾天沒來學校,墨澤北覺得有些奇怪,同時心里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主動給任雪盈打了電話,結果電話里,任雪盈哭哭啼啼的,悲傷不已,墨澤北聽了好一會,才捋清她的意思。 任博暉和木晗曦一同去外地出差,結果出了意外。 倆人半夜去吃夜宵,路上,遇到了流痞,任博暉為了護住木晗曦,搏斗中下/體受了傷,傷勢很嚴重,醫生說會影響生育 墨澤北聽完,腦瓜子嗡嗡嗡的 直覺告訴她,這是個陰謀。 任博暉前段時間告白木晗曦,被拒絕了 所以這是又出了一記狠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木晗曦感覺到愧疚難當,最后答應和他結婚嗎? 墨澤北感到后脊背一陣發涼、直冒冷汗,頭皮也開始發麻 她咬著手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后她去了一趟文學院,木教授不在,向學校請假了,她應該是去了外地,去看望任博暉了。 這樣看來木伯父大概也去了。 回了住處,墨澤北想了一整晚,她怎么都覺得是任博暉事先安排好了一切,提前計劃了此事,很可能還和柳家的人里應外合 受傷可能不是真的,醫院那邊應該也有問題 可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她沒有證據,也沒有能力查明真相。 學長那邊也沒有突破口,她之前給學長打過電話,但號碼是空號,她聯系不上這人,也不知道這人在哪。 她心里又急又怕,擔心木晗曦在這個當口,因為愧疚和心軟,跳進了火坑 這個時候,她應該找誰幫忙?誰有能力查明真相,又會相信她的猜測,只為木晗曦的幸福考慮? 她思索了一夜,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木伯父,木晗曦的親生父親。 木伯父是醫學院教授,有強大的人脈關系和資源,只要他心里起了疑,想要查清楚那邊的醫院有沒有搞鬼,驗明任博暉的傷是不是真的,影不影響生育問題,應該不是難事 又過了幾天,木伯父和木伯母回來了,木晗曦還在那,留在醫院照顧任博暉。 墨澤北翹了晚自習,去了趟木家,家里氣氛相當沉悶壓抑。 木父和木母都是一副愁緒滿懷,傷感悲嘆的面容。 這倆人都這樣了,木晗曦想必更難過內疚吧。 伯父,我有重要的事,想和您說。墨澤北抿了抿唇,輕輕開了口。 木父雙眼布滿血絲,緩緩抬起頭,低啞著音,無力道:小北,有什么事改天再說吧木淮逸沒心思聽別的,他被任博暉的不幸沖擊得到現在還緩不過來勁,還有他女兒的后半生幸福任博暉現在這個樣子,小曦又怎么能再找別人 才兩個多月沒見,木父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墨澤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不敢再說什么,她怕講了之后墨父再受刺激,出了閃失最主要的是她沒有證據,只是猜測和推論,真相也不一定是她想的那樣 墨澤北說了兩句寬慰的話,隨后離去了。 隔了幾天,周末的時候,她又去了趟木家,木伯父不在,木伯母情緒依舊低落。她陪著木伯母聊了會天,之后又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吃過晚飯,她就騎著電動車過來一趟木家,陪一會木教授,然后再回學校。又一次下午,墨澤北去木家的時候,在小區里,竟瞧見了柳初青 她先前詢問過木晗曦,知道這人去了國外 木晗曦與柳初青處于冷峙關系后,也并未拉黑這人的聯系方式,只是不接這人的電話,不回這人的消息,但柳初青還是會和木晗曦說自己的近況,包括她去海外,處理生意上的事。 她是突然從海外回來了,還是前些日子就回國了?這個時候她又來木家做什么? 肯定不是好心! 墨澤北躲藏著,沒叫她發現,最后偷偷跑回了住處,她心里合計著,不能再拖下去,得和木伯父說出自己的推測和判斷。 當天夜里十點多,她去了木家。 這么晚,她還過去,木教授有些意外。 木伯父在家嗎?她表情著急,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說! 小墨,你先換鞋進來,木教授嘆了下氣,也不知初青和他講了什么,現在正愁悶得不行,勸也勸不動。 墨澤北心里一咯噔 伯父現在在書房? 嗯 墨澤北心顫顫地急步跑了過去。 到了書房,墨澤北詢問木伯父,柳初青和他說了什么 木伯父起先沉默,十五六分鐘后,才緩緩開口:她帶來一個新消息,說任博暉很大程度上會終身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