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川子啊，他前腳剛走！”

    程樾靜了兩秒，這才想起來剛才從門口離開的車子，只是表面上很平靜，還問：“他來這里做什么？”

    老板說：“嗨，還能做啥，做事唄，聽說你們公司給他安排不少活兒，他下午帶著設(shè)備過來的，就沒閑過。對了，他還帶了幾件樂器。”

    程樾順著老板的指向看向小舞臺，只一眼便收回來，對老板笑了下，走向她熟悉的小包間。

    *

    只是程樾剛進門，就嗅到了還沒有散去的煙草味兒，很淡，但存在。

    窗戶開了一半，煙灰缸里還有幾個煙屁股。

    程樾只掃了一圈，就走向沙發(fā)。

    沙發(fā)扶手上有一頂男士鴨舌帽，程樾坐下時，還覺得屁股下面有點溫度。

    她很快就找到自己熟悉且舒服的坐姿，將筆記本里的小樣點開，逐一播放，隨即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繼續(xù)先前沒有完成的工作。

    不到兩分鐘，酒保進來了，按照老規(guī)矩給程樾送了酒和小吃。

    包廂門很快關(guān)上，屋里流淌著音樂聲。

    程樾點開一封新郵件，快速讀了一遍，正準備回，這時手機響了，是韓羽的電話。

    程樾接起電話：“喂。”

    就聽韓羽說：“我這禮拜很忙，周末的見面恐怕要改天了。”

    程樾抬起眼皮，笑道：“你忙你的，不過下次要補償給我。”

    說話間，她的目光略過對面墻上的照片。

    韓羽應(yīng)了：“好，我加倍補償。”

    程樾卻不信：“韓先生，我勸你不要開空頭支票，否則你的信譽會很危險。”

    正說到這，包廂門忽然開了，微風(fēng)涌進。

    程樾下意識朝門口掃去，還以為是酒保又送東西給她，她臉上的笑還沒落下。

    直到她看到來人是誰，表情瞬間凝固。

    別說是她，就連站在門口的邵北川也是一愣。

    他去而復(fù)返是為了取帽子，卻想不到程樾會在這里。

    她在講電話，心情似乎很愉悅。

    看見他時，臉色微怔，但很快便恢復(fù)正常。

    邵北川腳下一頓，抬手指了一下沙發(fā)扶手，示意程樾，他只是來取東西。

    程樾沒表示，只是收回目光，就在邵北川走進屋里，彎腰拿帽子的時候，她聽到韓羽在電話里問：“怎么了？”

    程樾“哦”了一聲：“沒什么，你繼續(xù)。”

    韓羽說：“我要先去忙了，晚點聊吧，有事發(fā)信息給我。”

    程樾應(yīng)了：“好。”

    等切斷通話，她這才朝邵北川看去。

    他將帽子拿在手里，眉目低斂，開口時聲音比六年前更低沉些：“好久不見。”

    程樾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拎著設(shè)備箱，問：“要不要先把東西放下？”

    邵北川將箱子放在地上，彎了彎唇角，說：“我剛才沒想到屋里人，沒有敲門，抱歉。”

    程樾沒有接這茬兒，而是問：“是不是公司給你安排的公寓不夠好，要不然你怎么把工作帶到這里來了？”

    邵北川一頓，說：“所有的安排都很好，只是環(huán)境有點陌生，我還在適應(yīng)，所以就先回到過去熟悉的地方把手頭的事處理完。”

    程樾笑了下，指向?qū)γ妫骸白伞！?/br>
    邵北川坐下來，雙手手肘就架在膝蓋上，坐姿隨意，目光平定，舉手投足的風(fēng)采絕不是六年前的他所具備的，他正如她當(dāng)年期待的那樣，他很好，越來越好，她沒有看錯人。

    也不知道是國內(nèi)的水土養(yǎng)人，還是他回來吃得好睡得好，即便工作一整天也看上去很有精神，剛下飛機那天的疲倦完全不見蹤影。

    程樾幾不可見的瞇了下眼，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而她只要稍稍抬下眼皮，就可以看到照片里六年前的他。

    可惜，愛情不再了。

    程樾給他倒了杯水，嘴上開始劃清界限：“我知道你找靈感期間，需要一個熟悉且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那這個包間就給你預(yù)留了，不過你要記得按時交作品。”

    這是女霸總的提醒。

    邵北川拿起水杯，笑了：“原來在這里等著我，放心吧，我會按期完成。不過我聽說，你也經(jīng)常來這里？”

    程樾掃向那雙修長的手，不動聲色接道：“這里很安靜，老來慢慢就習(xí)慣了，不過我哪里都一樣，你不用考慮我。反倒是你要小心，我會定時過來choucha。”

    后面半句自然是玩笑話。

    只是兩人這一來一回，雖然都在笑，卻透出了滿滿的疏離感。

    第71章 蛻變 “看來他是那個人。”

    蛻變

    07

    程樾記得她曾經(jīng)也這樣問過自己, 和前任該如何輕松的相處？

    那時候她沒有答案，但眼下有了。

    不是用一個笑話來緩解氣氛，也不是聊大家都熟悉的往事, 更不是再去建立什么好感，僅僅就是靠兩顆都已經(jīng)釋懷且放下的心。

    他們之中但凡有一個人緊張、尷尬, 試圖逃離, 后面的對話都很難進行, 而且無論怎樣去壓抑、掩飾，對方都能感受的到。

    這之后，邵北川在包間里小坐了半個小時, 和程樾聊的有一些是工作上的進展，有一些是意大利的趣事。

    程樾也分享了一些她在人情世故中學(xué)到的東西。

    直到邵北川臨走之前，他剛起身，程樾便來了一句：“對了，除了蕭曉峰和宋雨菲，這幾個月不要和其他異性來往過密，公司打算安排你們進棚錄歌，樂隊友情才是第一位的，要避免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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