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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桌上又添了一套筆墨紙硯。 初嵐恭敬不如從命:“獻丑了。” 然后她提筆,想了想,畫了一個圈。 紫衣瞧過去:“這是什么?” 初嵐:“太陽。” 紫衣哈哈大笑。 靈舟在云中穿梭,初嵐撐著下巴,晃著筆,幾乎要哼出歌來。 她看著紫衣尊者,神情漸漸平靜。 片刻,初嵐忽然問:“尊者,我可否帶個人過來?” 紫衣尊者有了興趣:“是何許人?” 初嵐:“我徒弟,人長得非常好看,我真的從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修煉速度雖然不及我,但也很快,主要是他人品心性都很好,就是有點可憐,和我一樣出生下界,禮節卻十分周全。尊者見了他,肯定很欣賞,我敢保證。” 紫衣尊者長長“哦”了一聲,明白清嵐這是要給他引薦徒弟。 “好啊,那叫他過來吧。” 初嵐放下筆,眉笑顏開:“多謝尊者。” 紫衣思忖片刻:“你將他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但從前,沒見你提起過他?” 初嵐一頓,彎了彎唇,沒有回答。 這不是,以防她哪天突然分神,魂飛魄散,齊君就多了個靠山么。 雖然她沒怎么管過齊君,但這點小事還是能做的。 一炷香后。 齊君進來時,看見初嵐拿著一幅畫,雙手發抖,面色如遭雷擊。 而紫衣尊者哈哈大笑:“是我的錯。” 初嵐一扭頭,看見齊君,雙眼發亮。 她舉著畫道:“徒弟快過來!” 齊君向二人行禮,走過去。 初嵐深吸一口氣,指著畫:“你看我畫得如何……我要聽真話。” 齊君一眼看過去。 那隱約是一張工筆白描,筆觸細膩,看來作畫之人并非性情急躁。 齊君微笑:“師尊畫的貓真是惟妙惟肖,就是稍稍有點像驢。” 初嵐:“……” 齊君正要接來仔細看,初嵐嘩的合上,丟到廢紙筒中。 “尊者讓我去拿墨,我先出去一趟。” 她面無表情,失魂落魄,站起身,拐去耳房。 紫衣憋不住笑,向齊君使使眼色,暗示他打開這幅畫。 齊君撿起畫,展開仔細看來。 那似貓似驢的四不像竟還穿著一件白衣,左下角一串提著畫名。 ——“徒弟齊君” 齊君:“……” 67. 第 67 章 噗噗噗噗噗噗噗 也就是十息的功夫, 初嵐提著一臺煙墨,拐回正廳。 并看見齊君手持那副肖像畫,雙唇微抿。 紫衣尊者在旁邊笑到失智。 初嵐面無表情, 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她唱歌驚天動地, 畫畫能泣鬼神,可謂不多見的人才。 偏偏齊君見了她,還要補充一句:“師尊畫得真……” ——嘭。 初嵐拍了煙墨在桌, 悲憤打斷:“有本事,你來畫。” 齊君:“我不擅丹青。” 初嵐斜睨他:“我不信。” 在凡間, 齊君是世家公子, 這出身不會畫畫就怪了。 初嵐轉向紫衣:“尊者,這是我徒弟齊君。” 她重新坐下,提筆,低頭, 一頓亂涂,蘸著各種顏色往畫紙上懟,過會兒再換一張紙。 沒辦法, 人菜癮還大。 那邊,紫衣尊者終于收斂了點,端出大乘期尊者該有的威嚴,語氣卻和藹:“現在修為如何?” 齊君:“筑基大圓滿。” 紫衣尊者:“那離金丹也不遠了。” 初嵐在紙上畫了個大圈, 代表她又大又丑的金丹,再在圈里畫一個叉,以表憤恨。 紫衣尊者又問:“靈根資質如何?” 初嵐筆尖一頓。 她收齊君時,齊君丹田破碎,無法醫治, 但事后她看齊君好似尋到機緣,能繼續修煉,就沒再管。 甚至連他的靈根資質,都忘了過問。 她耳朵不覺豎起。 齊君:“不知。” 紫衣尊者一愣:“太虛宗門人筑基后,都要測資質。” 齊君垂眸:“晚輩丹田破碎,測不出。” 紫衣尊者震驚凝固在臉上。 他看著齊君,欲言又止。 不論劍修、法修、符修、魔修,丹田都是練氣之根本,世上還沒有哪個修士丹田破碎,還能筑基的。 但紫衣尊者并未多問。 人各有機緣,再加上清嵐都沒說什么,他也不好細究。 紫衣又寒暄幾句,屋外有弟子進來,附在他耳畔輕聲。 “你們先坐。”紫衣道,“我去去就來。” 說罷,他從正廳出去。 弟子跟在他身后,走到門邊時,轉身向初嵐二人賠罪:“抱歉,天師門那邊……欒掌門臨時有事找。” 初嵐擺手:“沒事。” 這就是她不愿結嬰的理由。看看紫衣尊者,一年四季為俗務奔波,從早到晚都有各種奇怪事。 她看了一眼齊君:“來畫畫。紫衣尊者過會兒就回來,他等下會送你點見面禮,你不用客氣,收著就行。” 齊君頷首道好,也坐下來。 初嵐看著他鋪紙、提筆,動作似行云流水,長指按著筆桿,頗為賞心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