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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商陸坐進沙發里翻看手機里的通話時間,然后說:你們都說了什么? 不就是想幫幫你么? 我不需要。 可我已經幫了,還聽到了事情的真相,你也不想知道? 商陸抬起頭,沉靜的盯著她。 周沫卻別開眼,看著對面的電視機,斷斷續續的將苗淳的話復述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說,商陸的大哥很勾人,那是青澀年代的商陸比不上的,苗淳暗戀商陸的大哥,但卻沒有能力吸引同等的關注。萬般無奈之下,苗淳發現,很早就失去親生父母的商陸大哥極其嫉妒和羨慕商陸擁有的一切,以及他能擁有一個母親,所以但凡是商陸的東西,商陸大哥都很垂涎。 而當苗淳發現商陸對自己產生愛慕后,便決定利用這個男孩子的純情成全自己的心愿,她放任商陸接近自己,討好自己,取悅自己,同時也欣喜的得到了商陸大哥的假以辭色。 一對親兄弟的同時追求,前所未有的滿足了丑小鴨般苗淳的虛榮心,她正膨脹的以為可以永遠這樣下去,卻因為商陸魯莽的求婚而宣告終止,令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選擇商陸的大哥,那本來就是苗淳心里最大的期盼,雖然潛意識里殘留著對商陸的歉疚,卻也沒有解釋過半句,只是自我安慰地想著,也許時間會洗刷一切,也許商陸很快就會忘了年少輕狂時不切實際的迷戀。 誰也沒有想到,商陸會留著多年前的那枚求婚戒指,因為那太不符合他的作風,就像突然發現癩蛤蟆吃著了天鵝rou一樣的不可思議。 你是說,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認為的那個和我兩情相悅的女人并不是被我大哥搶走的,她根本就只愛我大哥? 這是商陸在踢翻茶幾前,最后的控訴,周沫接下來面對的,便是噼里啪啦的酒瓶擲地聲。 她目睹一個被真相逼瘋了的男人將可憐的玻璃們一個個扔向墻壁,碎片彈得到處都是,令她不得不捂住臉,只敢從指縫里觀望情勢,腳下艱難地向門口寸寸挪動,卻又在眨眼之間被商陸一把拉了回去。 酒氣不由分說灌進她的嘴里,唇上吃痛,周沫還沒來得及反抗,已經被商陸一把推開,踉蹌了五六步后跌坐進沙發里。 商陸抹了把嘴,咯咯笑了:你也不是真心的。 真心的什么?真心的同情? 真心的幫助? 還是真心的喜歡? 只見立身于殘局之中的商陸,凌亂著頭發,手上滴著血,臉色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一般的凄風苦雨。 你也給我滾。 海明威說過:生活總是讓我們遍體鱗傷,但到后來,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 那感情呢?為什么一個人無論在別的事情上有多么堅強,在感情上都一樣脆弱? 商陸想不通這一點,只是覺得自己是一只徹頭徹尾的可憐蟲,出了事,沒人同情,除了這個連關系都牽連不上的周沫,這個總是要把自己推出她的世界范圍的女人,竟然是此時唯一愿意站在這里承受他的脾氣的女人。 商陸一說完滾字,或者說是在滾字說出的同時,他就后悔了。 對不起,我口氣重了。 周沫真想發作,哪怕就是隨手撿起一塊兒碎玻璃朝他臉上扔過去,可是最終,她握緊了拳頭,忍了再三,什么都沒做。 她和夏行止已經走到了絕境,她不能連工作也沒了,所以她不能傷人,更不能將情況變得更糟。 在一個已經瀕臨絕望的男人面前,女人往往都是相對理智的。 沒事,這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也不該在這里出現。我這就走。 轉身的剎那,她的手卻被一把抓住。 商陸站在后面,一臉懊惱,手上不敢太用力,但又怕力道過輕而失去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個支柱。 對不起,我剛才是氣急了,不是想拿你撒氣。 商陸頭一次放□段,周沫下意識的回過頭去,親眼看到了他臉上的苦澀。 但一看之下,周沫就后悔了。 她不該回頭的,不該被這種恰到好處的慚愧擊潰她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鐵石心腸。 抽回手,周沫垂下頭:那現在怎么辦? 48 48、分道揚鑣 08 ... 那個男人,總是佯裝無事的度過每一天,哪怕心里陰雨如晦。周沫 * 商陸有些不知所措,那又是一個不該在他身上出現的動作,一手揉亂頭發,挫敗的吐了口氣。 要是酒吧報警的話,你就不用陪我去警察局了,女孩子去那種地方畢竟不好。 商陸四下張望,在一堆玻璃碎片中發現自己的手機,剛撿起來卻劃破了手指,胳膊一顫。 周沫跟過去蹲下,見到商陸的手正在不停地滴血,立刻從身上摸出一包紙巾,抓起他的手就要按上去。 商陸卻反手扣住周沫的手腕,另一手拿走她手里的紙巾。 如果你對一個人沒有意思,就不要對他流露出關心,不要讓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是一個人,更不要給了他希望,卻還要輕描淡寫地說,我對你沒那個意思。這樣很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