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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那醫生多么仁心仁術,都不能將它清理的一干二凈,因為它的根部已經深深扎進核心部位,一旦根除,將會引起難以預計的嚴重后果。 而夏行止就是那顆腦腫瘤。 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水,周沫深吸一口氣,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引起不遠處服務生的側目。 她毫不在意道:我不能家人說,不能和朋友說,不能和夏行止說,更不能和那個萍水相逢的商陸說,但我可以和你說。是我親耳聽到的,他說我也不想這么早就結婚啊,可是我能怎么辦?如果我不結這個婚,就得不到她。 話音落地,眼里蒙上了水霧,周沫絕望的笑出了聲:我能怎么辦?如果我不結這個婚,就得不到她。 一字一句的重復,仿佛每個字眼都用盡了下頜的力量,從牙縫里逼出。 就在周沫決定和種子二號付明磊約會的同一天清晨,遠在廣州出差的夏行止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輾轉反側,時醒時睡。 一旦睡著了,夢里就會出現周沫,但是睜開眼又做不到不想她。 這是他在他們分手后第一次出差,不似在家里,即便床邊孤冷,周沫也總歸是睡在隔壁的。 然而在這里,隔壁是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周沫。 夢里的周沫,溫柔多情,輕聲細語,美好的不像是真的,仿佛一觸碰就會真的化作泡沫,沒于大海。 夏行止還記得在他們交往之前,他曾經大病過一場,病毒性感冒。 周沫扶著他去醫院,回到家又忙里忙外的端水送藥,他昏昏沉沉的和病魔斗爭,那時的精神狀態就像現在一樣時醒時睡,夢里總能見到周沫。 一睜眼,她還在身邊,當時只有兩個字在心里緩緩沉淀:真好。 病愈之后,他胡子拉碴的握著周沫的手說:北漂這么久,還沒有姑娘對我這么好,沫沫,做我女朋友吧。 周沫紅了臉,抿著嘴笑了,那時的他們都沒想到會有后來的劍拔弩張。 在那之后的一星期里,夏行止逐漸恢復了健康,許是有愛情的滋潤,體力回歸的極為迅速。 在這期間,周沫陪他在家里打網絡游戲,兩人和游戲里的網友一起組隊打怪,夏行止逢人就指著周沫扮演的法師說:這是我老婆。 沒有人能窺見在電腦前,周沫伸手擰他時的羞赧。 夏行止總會趁機抓住周沫的手,拉到嘴邊親一記,說:老婆,你掐的我真舒服。 周沫臉紅瞪眼的樣子,總能令他有種沉浮于云朵間的蕩漾感,夏行止看得一愣一愣的,腦子里飛舞的全是□的肥料,完全找不到任何文雅的詞匯形容那一瞬間的悸動,若非要他說個所以然,最不含蓄的講,多半就會是我想摟著她睡一覺。 一個男人要跟一個女人睡覺,有時候是因為沖動,有時候是因為心動,當然,心動以后也要靠沖動催促他的行為。 夏行止不知道自己面對周沫,是心動的時候多,還是沖動的時候多,尤其是他最覬覦的女人就睡在隔壁。 在他最初的心動之后,往往就只剩下沖動了。 然而,周沫卻總是在此時將我要將第一次保留在新婚之夜的愿望灌輸給他,任憑夏行止如何蠢蠢欲動,也只能望人興嘆。 夏行止意識模糊的睜開眼,拿起手機湊到眼前一看,剛剛凌晨五點鐘。 半抬起身子放眼一望,原來還是在酒店里,又頹廢的跌回床鋪里,隨著慣性,身體上下顛了幾下,他一手蓋住眼睛,試圖平穩呼吸,按壓下因為夢境而竄起的生理反應。 然而半分多鐘過去了,感覺卻愈發強烈,夏行止咒罵一聲,翻身扒進床鋪里,嘴里呻吟著念叨著那個觸手不能及的女人的名字,腦子里想的正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動腳那天他們像往常一樣,趁周六閑來無事一起玩網游,當時隊伍里還有幾個陌生網友。 他們剛組好隊正準備出發,這時候有人私信夏行止請他多加一個人,夏行止一見人數滿了,只好婉拒,卻不想被對方警告他道:你不帶我,我就去舉報你。 幾個隊友見夏行止控制的人物站在原地不動,就問周沫。 周沫心不在焉的回答,卻因還不太熟悉輸入法而手誤,竟然將有個人說我老公不帶他,要去舉報打成了:有人說我老公不帶套,要去舉報。 所有隊員一陣沉默,接著不約而同一起發出成串的省略號。 夏行止前仰后合的笑倒在周沫身邊,將無地自容的她扯回懷里,半壓著啃咬她的臉蛋,直到周沫將他的臉推開,他才抽空回到電腦前,快速有力的在鍵盤上敲打。 老婆啊,我就這么點秘密,你怎么全抖出來了! 思及此,夏行止輕笑著再次拿起手機,也不管這個時候周沫是不是還在熟睡,按下快捷鍵1,很快接通了周沫的手機。 一聲、兩聲、三聲,在第七道嘟嘟聲響起時,周沫口氣不佳的聲音傳了過來:夏行止,你知道現在幾點么? 夏行止軟綿綿的聲音透著溫暖:五點多唄,我知道,只是想你了。我睡不著,一閉上眼就以為你躺在我身邊,可是伸手一摸,什么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