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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安的語氣十分真誠,姜長樂的黑眼珠對上他清冷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在說什么,可是姜長樂聽不清。她捻起指尖,心房突地一跳,接下來一切的劇情討論都仿佛都失去了旁觀者該有的冷靜。 二人各懷心思,冠冕堂皇地共同擬訂一個愛情劇本。姜長樂屬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寫不好感情線,但是偶爾胡謅個起因結果倒很有故事邏輯。在她的整體框架下,宋平安不斷填充細節(jié),豐滿情緒,姜長樂忽而發(fā)現(xiàn)他很有寫感情流小說的天賦。 細膩、動人,好像親身經(jīng)歷過愛情。 姜長樂在逐漸堆滿語句的賬本紙上寫下他提出的各種情感佐證,像宋平安為姜長樂繪制了六本畫冊,像他在巴黎喝醉了酒想在空曠的大街上喊她的名字。一筆筆黑字落在白紙上,姜長樂呼吸紊亂,幾乎要把這段苦澀的暗戀信以為真。 良久以后,宋平安陳述完畢,盡力克制住真情流露后的戰(zhàn)栗,欲蓋彌彰道:“我可能是個天才小說家。” 握筆的手定在桌上,姜長樂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宋平安創(chuàng)造的情節(jié)。她沒有察覺宋平安話中的不安,但是有那么一瞬間,她想要以等量的愛意擁抱他。 只是他們到底在編故事。 姜長樂擱下筆,很遺憾地表示自己不擅長書寫愛情,無法提供同樣多的素材,不過宋平安編得實在太好了,足夠以假亂真,他們的父母肯定瞧不出端倪。 嗯了一聲,宋平安端起眼前的白瓷碗,安靜地吃掉一半涼粉。姜長樂拿筆在紙上圈圈點點,突出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和情節(jié),給宋平安捋順了一遍他們兩個各自的情感歷程和這段戀愛的起始經(jīng)過。 兩人之間是宋平安先動的心,他原本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直到去了巴黎遠離姜長樂才逐漸明白他的思念出于愛情。今年春天他聽說姜長樂要跟別人相親,醋味上頭,打飛的回來截胡,順勢跟姜長樂表白。姜長樂從前只以為他們兩個是好朋友,但是被宋平安的追求攻勢打動,最終在兩天前的海上旅行中回應了宋平安的愛意。兩個人正式進入情侶關系只有兩天,還沒來得及跟父母坦白就被季曉蕓捉jian在房。 姜長樂說完,瞥向宋平安。他點了下頭,夸贊他們的劇本簡直無懈可擊。姜長樂深以為然,將那張寫滿劇情的白紙折疊起來收進口袋,試探性詢問宋平安是否介意她把這些故事納入自己的素材庫。 宋平安請她隨便挪用,他一點不在乎版權。姜長樂朝他比心,連奉承幾句宋大作家才思敏捷、情意動人,以后自己要多向他請教創(chuàng)作問題,還希望宋大作家不吝賜教。 聽著她一連串的贊美,宋平安僅僅抬起嘴角,眼睛沒有瞇縫的趨勢。 姜長樂收拾掉自己碗里的涼粉,一滴湯都不剩。宋平安往門口仰起下巴頦,示意對面的女孩兒一同走。 他們兩個怕回家回得太早被雙方父母質詢,只好在附近的街道上遛了幾趟彎。街上栽著成排的合歡樹,樹葉嫩綠茂密,姜長樂晃在樹影中,臉上教斑駁的陽光點出幾片光亮。 宋平安與她并肩同行,走了一會兒忽然握住她手腕。 姜長樂轉頭望向他,不等宋平安找些牽手的理由就把自己的小手挪進他掌心。 “我知道。” “做戲做全套,咱們得排練。” 他一言不發(fā)地瞧著身邊人臉孔上的光影,三秒五秒,沒頭沒尾道:“C’est pour ca que je t’aime.” 第27章 行動和話語 他語速極快且吐字含糊,姜長樂沒聽懂這人在說什么,只知道他最后發(fā)出的兩個音節(jié)類似于“帶么”。 姜長樂以前看過幾部法語電影,對這門語言有大體上的音律認知,不過小語種學習既然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也就向來只盯著字幕看看,不在電影原聲上花費時間。 書到用時方恨少,姜長樂回想起宋平安曾以學海無涯作論據(jù),要求她學習第二外語,眼下她仍然對法語一竅不通,只好眨巴兩下眼,朝考下了高級語言證書的人求助。 宋平安眉目不動,非但不打算給身邊人解碼,還批評她不求上進。姜長樂哼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她也不稀罕知道這人念了什么王八經(jīng)。 兩個人不記對方仇,過了幾秒開啟別的話題,一路嘚啵嘚回家,手一直沒撒開。 姜家的客廳中,季曉蕓和張聽蘭互通有無一頭晌,張女士把自己找大師求的姻緣法詳細說與對門太太聽。季曉蕓原本不了解張聽蘭的心,還以為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宋家根本不把她的女兒放在兒媳候選人中,待姜長樂好也僅僅是出于實用文化人的教養(yǎng)。 張聽蘭客氣地笑,她雖然不太欣賞季女士的暴脾氣,但是如果沒有她的粗暴撫育,姜長樂未必會是個性格可人的小甜心。哪里有壓迫,哪里有反抗,反抗無效,人類的主觀能動性就會迫使自己進化出弱者模式,以博得強者的憐愛。 她就是這么拿下宋平安父親的。 宋歸在念大學的時候,對愛情毫無興趣,一心只想和那些死了好幾百年的文學家探討人生真諦。張聽蘭在一次民間文學的課上,照舊看武俠小說,宋歸坐在她右手邊,目不斜視地盯著地中海老教授拖一口絳城懶音,像吃了云南致幻菇似的,搖頭晃腦講《山海經(jīng)》。 他不大同意兩耳不聞教授言的習慣,于是在張聽蘭問他借筆勾畫小說上行俠仗義的事跡時不予理睬。張聽蘭那時還很叛逆,宋歸不搭話的行為在她看來無非是一種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