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子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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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纓走上前,低頭道:“巫醫,奴婢來取藥?!?/br> 聽得她的聲音,風釋手上動作一頓,慢慢轉過頭來,面上似有不悅,“以前來的不是你?!?/br> “是太子殿下喊奴婢來的,至于之前那人,奴婢不知道?!绷豪t平靜地說道,依舊低著頭。 “哦?!憋L釋放下手中的東西,長衫一動,他往她走了幾步,“抬起頭來?!?/br> “是?!绷豪t抬頭,還沒等她看清來人的臉,忽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那只蒼老的手掐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接著,耳畔傳來一道年紀不大的男聲,“說,你到底是誰?” “叔父,我是風羿。”梁纓靈機一動,脫口道。 第67章 他的心事 只要你答應明日帶上我,我什…… “風羿?”風釋茫然地念著這個名字, 手上徒然一松,他轉過身,背對她往藥爐邊走, 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 “我離開靈族那會兒才九歲, 大哥十三歲, 現在算來,該有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真夠長的。” “咳咳咳?!绷豪t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張口使勁喘氣。她一下一下地撫著自己的脖子,心想, 方才他要是再用力些, 怕是真會掐死她。 “阿哥, 阿哥……”嘴上連著念了兩聲,風釋頹然地坐到地上, 整個人人呆呆的, 像是被人cao控的木偶,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纓沒敢動,輕輕揉著被掐過的地方, 目光時刻盯著風釋, 看來風羿說得沒錯,風釋的脾氣是真古怪。 忽地, 風釋開始抽泣,單手扶額,哭得壓抑,聲音全沉在嗓子口,“阿爹,阿娘, 阿哥,你們當年為什么不要我。倘若我還在族里,靈族便不會被鬼族滅了……” 靈族是被鬼族滅的?梁纓聽得最后一句,心頭猛地一跳。這些東西她并不清楚,父皇也從未和她說過。 興許是她自小長在皇宮里的緣故,母后幾乎不與她提靈族的事,所以她對靈族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至于外祖父外祖母是怎樣的人,她也無從得知。 “活該!” 一聲低喝強行拉回梁纓的思緒,她看向坐在藥爐前的男人,他擦著猩紅的雙眸,面上滿是恨意,與方才那呆愣的模樣大相徑庭。 “那群無知愚昧的老東西,目光短淺,最終害人害己?!闭f罷,他握緊拳頭狠狠往地上砸了一拳頭。 “嘭!”地板明顯地震了一震。 梁纓默然看著,不知不覺地將呼吸放平了幾分。她覺得,風釋不是脾氣古怪,是人有問題,前世那會兒,她沒同他說過幾句話,自然沒看不出。 還沒等她想出搭話的詞兒,風釋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仿佛沒她這個人一般,自顧自搗鼓起了桌上的藥材,“太子殿下過幾日便會去篁都去打鬼族,多吃點鮫人血,最好能殺光他們。” 元千霄過幾日要去打鬼族?這么重要的事,他為何不同自己說。梁纓暗自想著,跟中了一箭似的,心頭不是個滋味。 怪不得他近來總去軍營,原來并非全是演戲,還有這層原因在。 “等等等等等等。”風釋冷不丁地轉過頭來,直直盯著她,他的眼睛里染了赤色,瞧著有些駭人,“你,方才說自己是風羿?有何證據,說不出來我便殺了你。” “不,我是風璃的女兒,風羿并沒來。”梁纓站起身,挺著身子,并沒表現出太多的懼色。她覺著,風釋出來得早,應該不曉得母妃是誰,“我母妃是靈族的圣女?!?/br> “你母妃是圣女?原來他們送去天巽國的女人是風璃。我離開靈族時,她才兩歲?!闭f完,風釋眼中的赤色漸漸退去,他仰起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嘲弄道:“原本風翎才是圣女?!?/br> 這又是哪一出。梁纓起了好奇心,問道:“那后來為何會換成我母妃?” 風釋不答,一把拉住她的手行至長條桌前,桌上擺著一盆詭異的紅花,花桿上只有四片黑葉子,跟手掌那般大,而這花開得更是詭異,一張一合的,仿佛它自己有意識。 “風叔,你要做什么?”梁纓往后退了一步,顫巍巍道。 “證明你說的話是否屬實?!憋L釋側頭往桌上左右一掃,拿起匕首便朝她的指尖上割去。 “嘶。”瞬間,指尖開了一道小口,大滴血珠順著口子滲出。梁纓抿著嘴,咬牙忍住痛意。 只聽“啪嗒”一聲,她指尖的血液滴在了花心上,花心急速收縮,隨后便如被火灼了一般,眨眼間枯萎成黑色。 梁纓盯著枯萎的花瓣出神,眼前的事實讓她響起另一件事來。原來霄哥哥能出現并非其他緣由,而是她的血能解風釋配出的藥。 “確實是圣女的血,可惜不夠純,不然這花整株都要死?!憋L釋感嘆道,緩緩放下她的手。 他走了幾步在躺椅上坐下,幽幽道:“風翎在十四歲那年被許給了族里的第一勇士風也。隔天,她跑來跟我說,自己不想嫁給風也,想嫁給我。剛巧,我那時已學會一門巫術,見她哭得難過便讓風也成了廢人?!?/br> “呵呵?!彼惶幚湫Γ旖锹冻鲆荒▍拹褐八焐险f要嫁給我,第二日便同長老們告發了我使用巫術的事。賤人。族里最忌諱用巫術,那些老東西便將我趕出了靈族,不過我走之前也沒讓她好過?!鳖D了頓,他仰頭笑了起來,“如今我活得好好的,他們又是什么下場。鬼族人兇殘至極,有個全尸都難?!?/br> 梁纓緘口站著,她聽得出,風釋說最后一句話時,聲音是顫著的,眉心也有悲痛,只能說,他終究還是為族人難過。 鬼族人兇殘至極,她頓覺壓抑,很難想象靈族的人在死之前遭受過什么。 “如今,靈族怕是沒幾個人活著了?!憋L釋落寞地勾起嘴角,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梁纓,我是天巽國的大公主,也是淮越國的太子妃?!彼记跋牒笠环豪t走上前,試探道:“風叔,眼下靈族里還剩三人,你,我,風羿,你難道不希望我過得好嗎?” 風釋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平靜道:“你扮作宮女來見我是為淮越國的太子?!?/br> “嗯。”梁纓誠實地點了點頭,輕輕嘆息一聲,“父皇給他洗了腦,他已經不記得我了。而且,他身上殺氣太重,瞧著不像正常人?!?/br> 聞言,風釋的面上顯出些許遲疑,“你身上的血就可以解傀儡咒,不過,你父皇并非靈族人,所以你的血不純,真要完全解開傀儡咒得割上一大碗血。” 梁纓低頭,訥訥地望著自己的手。一大碗血?想想都覺得疼?!爸挥羞@個法子沒其他法子么?” “有?!憋L釋隨手拿了把蒲扇,用力揮動手臂往幾個爐口里扇風,“得等他滅了鬼族之后我再說與你聽。” 滅鬼族之后?那是猴年馬月。梁纓軟著嗓子道:“風叔,你就不怕我割一碗血出事么?” 風釋背對著她,手上動作不停,淡淡道:“一碗血而已,出不了事。但我得提醒你,血虧難受孕,自己想好了。對于他來說,滅鬼族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心急什么?!?/br> 梁纓搖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自己的手腕,“風叔可曾愛過?” 風釋愣了片刻,用一種簡潔而快速的語氣說道:“沒有。你待的時候夠久了,快走吧。”他放下蒲扇,又開始擺弄藥材,“樓下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記得倒點湯藥裝一裝。” “嗯?!北M管沒拿到最好的法子,可來這一趟也不算虧。梁纓打開食盒,拿出瓷碗裝了點藥罐子里的藥。臨走前,她想想又補了一句,“風叔,風羿在皇宮里等您,他的嗓子傷了,情況不大好?!?/br> 等她走到門口時,背后傳來一句,“取三滴左手拇指的血,子時服用,五天可解?!?/br> 梁纓雙眼一亮,正要轉身答謝。 “別回頭,什么話也不用說,走吧?!?/br> * 戌時。 今夜無月,夜幕澄澈,里頭綴著千萬繁星,星光璀璨。 元千霄站在十樓,半倚著橫欄,靜靜目送梁纓走下長長的石階。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他才往頂層走去。 風釋松口,那便是心軟了。 她想原來的元千霄,想回天巽國,這些,他都知道。 碧落樓門窗緊閉,顯得稍稍悶熱。 “咕嚕咕?!?,十幾個藥罐子里的水都在沸騰,頂地蓋子都跳了,風釋七手八腳地倒出藥汁,倒完這個藥罐換下一個藥罐,忙得不可開交。 “誰?”察覺到身后有人,風釋飛速回身,“吱呀”一聲,房門被人關上,屋內只剩他們兩人。對上元千霄陰鷙的臉,他不由愣了楞,“太子殿下前來,所謂何事?” “你想借孤的手滅鬼族?!痹隼渲?,肯定道。 風釋也不說其他,直言道:“是?!?/br> “孤可以答應你?!痹鲈谖輧葤吡搜?,徑自走向那株詭異的紅花,“不過,你也得答應孤一件事。否則,你永遠也別想報仇?!?/br> 報仇。這兩字猶如夢魘一般回蕩在耳中,久久不散。風釋死死地捏緊手中的軟布,啞聲道:“還請太子殿下明說。” “啪!”在紅花張口的瞬間,元千霄毫不費力地掐斷了花桿,幽幽道:“父皇近來身子不大好,你想個法子,讓他少cao點心。” 風釋:“……” * 梁纓拎著食盒,一格一格地往石階下走,腦中不安地思量著,他此行攻打鬼族,她一定得跟去。聽風釋說,鬼族人生性兇殘,絕不給敵人留全尸,萬一他出事,她該怎么辦。 前世等,今生等,她都等到了什么。這一次,她絕不會等了。 一回東宮,梁纓便將手上的藥交給成譚處理,自己則去書房找元千霄,但元千霄今晚并不在書房,而是在寢殿。 “哐當”,她推開房門走進,屋內亮堂堂的,書案上點了兩盞琉璃燈。 元千霄坐在案前,專注地在地圖做標記,即便房門被打開合上,他也沒抬頭瞧她。 梁纓定了定神,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過去,開門見山道:“過幾日,你要去打鬼族是不是?說真話。” 指尖一頓,元千霄將朱筆擱在硯盤上,他稍稍抬起臉,鬢邊發絲跟著一動,隨意拂過他淡漠的眸子,“嗯,明日便走?!?/br> “明日?這么快?”梁纓失聲,她疾步走到他身前,果斷道:“我也去?!?/br> “不成。”元千霄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她,他伸手一拉,將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目光穿過燭光的間隙,穩穩地落在她的臉上?!澳隳玫阶约合胍臇|西了?” 梁纓點頭,“對,巫醫是我的族人,將解傀儡咒的法子告訴了我。”說著,她舉起自己的左手,眨巴著眼道:“用這只手的血?!?/br> “要用你的血?”元千霄低聲道,語氣驟冷。他一動不動地凝視她,劍眉上揚飛入鬢角,眼尾也是上挑的鋒利直線,似乎瞧一眼便會被割破視線。 若是別人對上他,定會覺得有股寒意直往骨髓里鉆。 然而梁纓不會,她單手摟著他,有些興奮地說道:“對,取三滴左手拇指的血,在子時服用,連著服用五天,以后,你便不用再聽父皇的話了。” “……” 元千霄默不作聲,只是盯著她瞧,盯得眼白處泛了紅。其實她還少說了一句,傀儡咒解開之后,他也會消失。 他是咒術下的產物,咒術沒了,他自然也會消失。 “我不想你流血?!?/br> “才三滴血?!绷豪t對此并不在意,嘟囔道:“來月事都不止這點血?!?/br> “這兩不一樣?!痹錾焓治兆∷氖?,將她的小手包在手中,五指稍稍用力,“太多了,沒有其他法子?” “沒有?!绷豪t搖頭,無奈道:“其他的好法子,估計風叔得研究幾年才能想出?!?/br> 元千霄按著她的后背,將她往身前壓,等她靠近了,他才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你在皇宮里等我,養胖點,我很快便會回來?!?/br> “不,我想跟你去,你就讓我一道去吧?!绷豪t伸手抱住他,她抱得很緊,生怕他會逃似的,“上次,你說自己半年后便會回來,可你過了一年才回來。還有,你說自己不會忘記我,對,你是沒忘記我,可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事,那跟忘記我有何區別。你這么不講信用,我還怎么相信你?” 聽得她聲音里的哭腔,元千霄重重呼了口氣,有些話剛到嘴邊又吞了下去。“此事待會兒再說,我先去沐浴?!?/br> 梁纓不舍地放開他,伸手撫著他略往下壓的唇線,用食指和中指分別按著兩個嘴角,迫使他的唇瓣往上揚,“你真的,不會笑么?” 前世的他雖然也沒什么大表情,但至少冷笑過一次,如今怎么連冷笑都不會了。 “……不會?!睂ι纤难凵?,他心頭像是被刀絞過,生生地疼,只得垂下目光,淡淡道:“你起來吧?!?/br> “哎,等等?!绷豪t不動,兩手竭力按著元千霄的胸膛。他沒看她,低垂的眉眼間蕩著一縷落寞之意,像是被人拋棄了。單單一眼,她也跟著難受起來,小聲道:“我也想去,我們一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