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特意把自己受傷的手腕露了出來，眼睛里全是驚恐。

    “慎行，你快救救奶奶！”

    心電圖上，季老太太的心跳不再跳動，已成了一條直線。

    “奶奶！”沈言曦瞧見此景，兩只眼睛通紅，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找醫生！快點找醫生！”

    “醫生！”

    季慎行一聲大吼，很快，醫生就趕緊沖了進來。

    “送急救室！”

    幾個醫生護士將季老太太推進手術室，季慎行幾人跟著跑。手術室門一關，幾人被攔在手術室外。

    季慎行一拳打在墻上，雙眼猩紅，看起來像是要吃人那般。

    “慎行！嗚嗚嗚……慎行，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攔在你和言曦之間，如果不是我，言曦就不會那么極端，不會想到拔了奶奶的氧氣罩陷害給我，好讓你厭棄我……”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說著，蘇酥岔了一口氣，不經意間往后退了一步，看起來像是身體弱不禁風倒了下去。

    而后又勉強站住。

    手腕上，血淋淋的痕跡。

    季慎行兩眼一轉，看向沈言曦。因為著急，手里還死死地握著刀。

    刀上還有血跡。

    看到季慎行的目光，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懷疑，沈言曦的心猛地刺痛，她搖著頭。

    眼淚不斷地流出來。

    “不是我，慎行，不是我，是她，是她拔了奶奶的氧氣管，是她——”

    “夠了！”

    季慎行的聲音十分冷冽，現在奶奶這種情況，他狠狠地瞪著沈言曦，語氣里滿是警告。

    “沈言曦，如果奶奶有事情，我一定饒不了你！”

    “慎行……”

    季慎行剛說完話，旁邊的蘇酥一個沒站穩，直接倒了下去。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季慎行，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季慎行趕忙將人抱了起來：“你怎么樣？”

    “我，我好像是和言曦爭執的時候……”她說話時十分虛弱，一手扶著額頭：“慎行，我沒事，奶奶要緊。”

    季慎行嘆了一口氣，道：“你先過去休息。”

    “慎行……”

    “別再讓我擔心了！”

    季慎行的聲音不免大了幾分，蘇酥咬著唇，叮囑和安慰了幾句，隨后扶著墻虛弱地離開。

    待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范圍，原本虛弱的女人突然打直了身子，冷笑一聲。

    “跟我斗！”

    蘇酥不屑地冷哼，隨后快步地往醫院的一間屋子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言曦跪坐在地上，心里十分焦急。好久，手術室門才打開。

    兩人趕緊上前。

    只見醫生的表情十分遺憾，他看著兩人，嘆了一口氣。

    搖了搖頭，有些于心不忍。

    “搶救無效。”

    只四個字，直接讓兩個人愣在原地。腦子里轟地一聲，炸了。

    “醫生——”見醫生要走，沈言曦趕緊抓住他的衣袖，眼里含滿了淚水，倒流不流的樣子，看起來傷心極了。

    “醫生，不、不是……我、我奶、我……我奶……”

    組織了好幾次語言，半句話也沒說出去，眼淚無聲流下，死死拽著醫生的衣服，不肯松開。

    “節哀。”醫生說完，大步離開。

    沈言曦癱軟地坐在地上。

    一旁的季慎行雙手握拳。

    看著老人被推了出來，一張白色床單蓋在她的頭上。沈言曦泣不成聲，哽咽。

    “沈言曦！”

    季慎行一手掐住沈言曦的脖子：“沈言曦！是你害死了奶奶，我要你給她陪葬！”

    ……

    老宅。

    夜晚，季慎行站在窗前。雨下得很大，噠噠噠的聲音，卻讓人的心情平靜了不少。只是，眼里的傷痛，依然不減半分。

    奶奶去世了。

    疼愛他的老人去世了。

    “扣扣扣……”

    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他的思緒。

    “進來。”聲音淡漠，如同黑夜般冷冽。

    助理走了進來，看著季慎行，眼里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和謹慎：“季總，我查過了，監控已經被人毀了。”

    “不僅是老太太病房的監控，包括整個醫院的監控都沒了。就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樣，看起來就像是醫院的疏忽一樣。”

    “真是好心機！”

    季慎行氣得一拳打在桌子上，手上很明顯已經出了血，他冷著眉眼，冷聲道：“查！”

    “不管怎么樣，都得給我查出來！”

    沈言曦，她竟然敢為了陷害蘇酥而害死奶奶，他一定要讓她坐牢！

    當時在醫院，他就應該掐死她！而不是看她踹不過來氣可憐兮兮的模樣，而饒過她！

    “是。”助理點頭，正要出去時，又轉過身，道：“對了季總，沈小姐……還站在樓下。”

    “外面雨下得很大，她——”

    “滾！”

    話還未說完，季慎行直接發怒，助理不敢再說，拔腿就跑。

    季慎行冷笑，以為這樣他就會心軟？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自己的過錯？

    他不會讓她好過！

    助理下樓時，見沈言曦還站在老宅門口。雨下得很大，直接將她淋成落湯雞。可她依然筆直地站著，臉上的，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有些同情，助理嘆了一口氣，也不應該同情。

    老宅里燈火通明，半夜十分，雨下得更大了。可沈言曦卻不覺得冷，身體在發熱，可她已經沒了知覺，什么都感受不出來。

    她想去看一眼奶奶，可是季慎行不讓她進去。

    “砰”地一聲，沈言曦再也撐不住，直接倒在雨水里，激起了一陣浪花。

    “言曦！”

    梁繼琛連忙跑了過去。

    “滴答滴答……”

    沈言曦醒來，看了眼周圍，突然驚坐起來：“奶奶！”

    梁繼琛被嚇了一條，立馬跑了過來：“言曦，你沒事吧？你……”

    “奶奶……”沈言曦拔掉針頭，立馬起身。

    “言曦，老夫人今天的葬禮，可你身體——”

    “帶我去！”

    沈言曦咆哮：“帶我去！梁繼琛，求求你！”

    沈言曦的淚水一下子刺痛了梁繼琛，他嘆了口氣，立馬找人開車送兩人去葬禮。

    車子一停，沈言曦連忙打開車門，想進去，卻被保安攔住。

    “讓我進去！”沈言曦哀求道：“讓我進去！”

    “不好意思沈小姐，季總特意吩咐了，不能讓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