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揮出劍氣。

    長方形的手術室門出現了一條標準的對角線，隨后，只有一個點與導軌相連的直角三角形毅然撲倒在地。

    邱百財默默無語地在墻邊某處踩了一下，另一半門乖巧地滑開了。

    手術室內燈火通明，治療椅上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病號”，院長正拎著個外形像吸塵器一樣儀器在他腦袋上忙碌。一見有人闖入，院長聲色俱厲：“你們怎么進來的？！保安！”

    話音剛落，手術室門內左右兩側就撲過來兩只死壯喪尸，他們的頭上各插著兩根明晃晃的金屬棒，就像老式電視機天線一樣可愛。

    張寧和邱百財一齊出手，割下了兩只coser的煩惱之源。

    “你們，你們用的什么武器？”院長終于顯出驚慌失措的神情，隨后他又宕機一樣愣了一秒，“回魂”后再次說道，“你們需要物資還是藥品？進化材料我這里還有……”

    “我們又不是強盜。”張寧笑得很令人安心。

    “那是要實驗記錄嗎？我這都有！”院長大人完全失掉了早上的風度，卑躬屈膝的神態令人生厭。

    “不，我只想知道你這些實驗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嗎？”張寧的聲音越發和藹。

    院長閉上了嘴，擺出一副便秘的表情。

    張寧容他思考了幾秒。

    院長額上見了汗，他眨眨眼：“我說，是我……”

    話未說完腦袋就掉了。

    張寧轉過頭，皺眉看向邱百財。

    “大佬，我、一時失手，其實我本想只割、掉他的領帶嚇嚇他……”邱百財很明顯也被嚇得手足無措，解釋得語無倫次。

    張寧露出了笑臉，拍拍邱百財的肩：“算了，一個反人類的家伙，死就死了吧。”說罷查看了一下治療椅上那人，應該只是被麻醉了。

    手術室的角落有個鋪著被褥的手術臺，緊挨著“床”的是一張當作書桌用的檢查臺，擺著一小燒杯靈石和厚厚兩沓手寫的實驗筆記——不得不說，僅從科研角度來看的話，院長的探索精神還是很可嘉的。

    邱百財手腳麻利地把靈石和手稿收進一個箱子里打包帶走。

    罪魁禍首已經伏法，實驗材料均已收繳，張寧和邱百財回到了院中。

    現在院中已擠滿了死壯喪尸和它們的俘虜——在張寧二人潛入醫院之前，他已經讓喪尸們伏擊了先前從醫院跑出去的那群白影子。

    這群白影就是醫院里的變種人們，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外形與普通凡人沒有特別大的差距，猜測是定向提升了一部分機體能力。

    “呸！你這妖人！這些喪尸是不是你弄出來的？”一個白大褂上貼著腳圖案（腳jiǎo）的人怒斥道。

    張寧聳聳肩：“我也沒這技術呀，只是碰巧發現可以cao控它們罷了，古語有云，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嘛……”

    “什么古語，你自己編的吧！”那人鄙夷地瞥著張寧。

    “這都是小事情，倒是你們很有科研精神嘛，嘖嘖嘖，在自己身上做實驗，夠拼！”張寧早都過了跟凡人生氣的時期了，即便對方是變了種的凡人。

    “這是為了種族整體的進化！梅院長說了……”

    “行了行了，”張寧打斷他，“已經死了的人就不要再提了。”

    變種人人群立時喧鬧起來，群情激憤，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無奈死壯喪尸太壯，很多人只好暗自盤算徐徐圖之……

    “白菜，你說怎么處置他們？”張寧轉頭問道。

    “就把他們圈禁在壺中區吧，罪魁禍首已伏法，不需要趕盡殺絕了吧……”

    “怎么突然這么仁慈了？剛才可是殺伐果斷啊！”

    “哎呦，大佬您就別諷刺我了，這不剛進階筑基期，靈氣運用不熟練……”

    “行了，別打岔，為什么要留下他們，因為是你老鄉？不對啊，你老家也不是醴番市的啊……”

    “是初戀！”邱百財老臉一紅，“我一直就覺得面熟，這才想起來，那個羊羔兒是我初中時候的女朋友，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

    “那行，就按你說的辦吧！”

    得到張寧的首肯后，邱百財當場召集北山療養院的所有變種人開了個全體變種大會。

    會議的主旨是“三自原則”——“自行管理、自力更生、自負盈虧”——首領自己選、物資自己找、不許再使用喪尸的膽結石、最重要的一條禁令是不允許他們離開北山療養院所在的壺中區。

    北山療養院第一屆變種人全體大會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結束，與會變種人喜出望外（面目猙獰），歡欣鼓舞（咬牙切齒）地表示“完全贊成”本次會議的決議……

    張寧不在乎這些凡人的瑣事，相比于那些行政管理方面的東西，他更關心這些變種人的膽囊里面有沒有靈石——但關心歸關心，他不可能真挖出一個膽囊來看看，畢竟這些人都保有神識，還是個人，底線是絕對不能碰的。

    而即便是那些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變種人，誰能保證他們永遠不會恢復神智了呢（沒準他們夜里放飛自我，白天就能恢復神智……結合白天看到的情形，這個可能性極大），所以“關心”也就只能局限于思想上了，不可以付諸行動。

    反正另一個進化方向的張寧三人體內是沒有靈石的，就假設變種人也沒有吧。

    “我們會在邊界上安排喪尸值守，你們好自為之。”邱百財交代完畢看向張寧，張寧朝他點點頭。二人不再理會變種人們的不滿和抗議，跨上炸街摩托轟然離去。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邱百財低聲說道。

    “沒關系，他們這些變種人沒有院長的后續‘治療’，應該也沒辦法興風作浪了，”張寧輕松地說，“野路子出身根本沒法跟正規軍相提并論。”

    一席話將修行人的優越感體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