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束手機燈光輪番掃過從門縫漏出來的十來個毛發稀疏、皮膚青灰干硬的喪尸臉。

    喪尸紛紛擠眉弄眼別過頭臉躲避光線，同時發出不滿的吼叫和徒勞的威嚇。

    “這么多地溝喪尸，”老邵的聲音有點抖，他把手機光柱投到鎖住鐵鏈的大鎖上，又道，“誰把他們關起來的？”

    “看他們的制服……可能是碼里蘇連鎖超市的“破門文化”團建活動？”邱百財戰戰兢兢地說了冷個笑話。

    “這得有上百個吧？”老邵輕聲嘟囔了一句。

    張寧粲然一笑：“正好給你們倆補補身體……”

    ……

    老邵丟下“寶刀”一屁股坐到超市通向樓下的臺階上，微微顫抖著端起（可微波）玻璃餐盒細看。

    餐盒里裝滿了散發著微光的靈石。

    “這活又臟又累！”邱百財丟掉破損的美工刀、邊上臺階邊扒掉兩層保潔服，也坐到邵華旁邊喘氣兒。

    張寧拎著裝了最后幾十個膽囊的購物袋神清氣爽地走上樓梯：“白菜你還得多練啊，這些都是普通的地溝喪尸，還有三種進階版的你沒見過呢。”

    “進階版的？！”邱百財叫道，“現在這種都好懸被咬著！要碰到你說的那三種我……我可不可以申請放棄抵抗直接狗帶？！”

    “不可以，”張寧把碼里蘇可降解購物袋丟在老邵旁邊，“我覺得你潛力不錯，還打算重點培訓呢！”

    “啊呀大佬你就饒了我吧！”邱百財抬起微微發顫的手來，“你看我這手都……”

    “清理到最后你們猜我發現什么？”張寧果斷轉移了話題。

    邱百財立時激動地搶答：“克蘇魯？”

    張寧假裝沒聽見，揭曉了正確答案：“三具骨架！”

    “骷髏兵？”邱百財更激動了。

    張寧氣樂了，哭笑不得地瞥著邱百財道：“真厲害！”

    “真是骷髏兵？”邱百財兩眼放光，“難纏嗎？”

    “我是說，”張寧無奈地搖搖頭，“你的腦洞真厲害，應該去寫網文！”

    “大佬你別說，我還真寫過一部！”邱百財激動地介紹道，“叫《天界小巡守》，是寫一只叫做金山的中二重明鳥……”

    “三具骷髏怎么了？”老邵見話題眼瞅著就要跑偏趕緊給它矯正回來。

    “那是三具被喪尸吃干凈的人類骸骨，”張寧終于接上了之前的話題，“別忘了，門是被鎖住的！所以……”

    “他們三個是被別人丟進去的？”邱百財道。

    張寧點了點頭：“今天差不多了，再過三個小時天就黑了，咱們收工回去繼續……”

    “嗷~嗷~”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噪音，特別像……

    “哪來的跑車炸街？”邱百財一個高蹦起來就往樓上跑。

    “這下有意思了。”張寧挑了挑眉，緊隨其后。

    老邵趕忙把裝著膽囊的袋子、餐盒連同他的“寶刀”一起塞進背包，跟了上去。

    ……

    三人來到商場門口，從立柱后面探頭向外看，路上停著輛嵐鉑雞霓?，四個拿著弓弩的人正圍著他們的“牧馬人”轉悠。

    其中一個穿皮衣的菠蘿頭還抬腳踩了踩輪胎試胎壓，儼然以未來車主自居。

    菠蘿頭看到張寧三人，捋了一把上綠下黃的頭發，嚷道：“出來吧朋友，超市有用的東西早都被我們搬空啦！”

    “也還剩了點兒的！”邱百財舉起兩只購物袋示意了一下——左手拎的袋子裝著他們從貨架底下摳出來的漏網之“魚”，右邊的袋子裝著他們從五金區淘弄組裝的“兵刃”。

    菠蘿頭嗤笑了一聲，喊道：“你搜羅的這些過家家都不夠用！跟我們回基地吧，有吃有喝有水有電還有……你懂的嘿嘿嘿……”

    穿著黑色裝備的另外三人附和著賤笑了起來。

    邱百財湊到張寧耳邊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看他們的裝備！旁邊那三個穿的都是我的‘工資’！就是這幫狗日的抄了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