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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周旋,梁王臉色稍黯,而太后和藹的淺笑一直都沒有變化。 太后輕輕擺擺手, 笑道,“罷了,是哀家勉強帝師了,還是快些動筷吧,” 菜品的花樣再精致繁雜,于鳳歧來說,都是一些平常的東西。 提起精神,鳳歧每一樣都嘗了一口,正想放下筷子,太后說話了,“前些日子,后殿的紫英花開了,帝師還沒見過吧,正好讓梁王帶著你去看看,” 紫英花加上覆子草制成的香包,能制成一味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藥。 能離開太后的視線,鳳歧沒有多言,悄然松了一口氣,沒有注意到太后臉上奇怪的笑意,起身行了一禮后,就和梁王離開了。 鳳歧乃是周王室受寵的正宮嫡女,善權謀,但對后宮中的各色陰私手段卻不了解。 不像秦太后,在后宮各色手段中浸潤多年,哪怕是看似隨口的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鳳歧應付起來,頗為吃力。 剛才說的話,不過寥寥幾句,卻逼得鳳歧只得固守,時時刻刻提防著,鳳歧在秦國朝廷中,并無根基,如果秦太后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只怕…… 鳳歧心中一凜,眼中光影閃爍,余光看向一側殷勤的梁王,心中的不安復又升騰起來,攪的花園里安寧美好的景象都躁郁了些。 梁王的腳步不自覺加快,鼻翼間纏繞著心儀女子獨有的清雅香氣,喉頸處更緊了。 拐出內殿殿門后,鳳歧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眸光平靜直接迎上梁王的目光,“殿下,臣突然想起來,臣此前與太傅和大學士約好,亥時在朝陽臺商議文試一事,賞花美事只能再尋機會了,” 鳳歧將面部表情控制的無可挑剔,但語速不經意間還是加快了很多。 梁王飛快的眨了幾下眼睛,遠處檐角上的雨獸似乎在他眼里旋轉放大,眩暈感與燥熱感悄無聲息漫來。 帝師要走?那今天的安排怎么辦?下次未必能有這么好的機會。 鳳歧身上幽雅的體香似乎更家濃烈了,喉間干渴,沉吟之間,梁王竟然直接抓上了鳳歧的手腕,整個人都往鳳歧一側傾倒過去。 “帝師,何必急著走呢,分別的這么些年,本王還未和你好好敘敘舊,” 隱藏在暗處的宮人見狀迅速關上了宮門,對梁王大膽的舉動顯得很是震驚,慌亂幾息之后,迅速上前,“殿下,偏殿往那邊走,” 刺鼻的男性氣息壓來,梁王的手勁又疾又狠,鳳岐本就體弱,且除季尋外,從未有人敢這樣放肆過。 一時間又氣又急,鳳岐勉力維持鎮定,“梁王殿下,此等鄙薄之舉,意欲何為,難道你真想將我推向陛下那邊,” 梁王半瞇著眼,若不細看,很難發現眼底的那抹狠戾與癲狂,特別是聽到鳳岐隱隱帶著威脅之意的話后,更加濃烈。 “不過是一被讀書人追捧的先生罷了,母后說的沒錯,到底是個女人,本王不信,成為本王的女人后,還能這么有骨氣,” 先前屢次被拒的不甘與藥/物的作用,使得梁王主動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鳳岐有些錯愕,世人眼中的梁擔起儒雅君子的名號綽綽有余,雖然鳳岐早就知道梁王是背地里的假君子,真小人,可怎么也不會料到料到梁王會有今日這么大膽的舉動。 未央宮里早有布置,明處暗處圍的鐵桶一般,原來是早與太后算計好的,鳳岐掙扎間就被推進了內殿。 光線頓時昏暗下來,而梁王也松開了鳳岐,正在寬衣解襟。 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不言而喻。 鳳岐一直沒停止勸說,最后竟是惡狠狠的出言威脅,也沒敵得過藥物的作/用。 抵著殿門,袖襟垂落,脊骨撞擊在殿門雕花上,尖銳的痛楚與掙扎時的磕碰擦傷混雜在一起, 瑩潤肌骨帶來的視覺刺激讓季旬更加不知所以然,手上的動作愈發急迫且狠厲。 外衫內衫相繼散落,鳳歧眼尾的淚珠接連不斷的跌落,脹紅的面容下淡定漸失,掙扎間瓶壺碎裂,床幔斷裂聲尤其刺耳。 鳳歧艱難的扯下發髻上的玉簪,恍惚間看向門外,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屏息幾刻之后,門外聽起來依舊是一片沉寂。 先前的慌亂褪去,鳳歧攥緊了手中的簪子,陰晦盡顯,就在要拿起簪子時,一根銀針從房梁上精確無誤的刺入了梁王后脖頸。 一切戛然而止。 鳳歧第一時間整理好儀容,斂好眉眼,看著從房梁上翩然落下的黑衣人。 “你是誰?”聲音有些嘶啞,聽不出任何情緒,平靜的仿若一潭死水。 影一一板一眼的按規矩跪下,回答,“稟帝師,陛下派屬下來帶您出未央宮,” “帶我出去?陛下?”鳳岐整個身體漸漸放松,輕揉著手腕看著眼前捂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眸光如炬,似乎是想要把人盯出一個洞來。 但很快,鳳岐就收回了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沉靜。 微微偏頭,鳳岐看著倒在一側衣衫不整的梁王,隨即看向暗衛影一。 淺顯直白的詢問意味,殿內的情景該怎么處理。 哪知影一紋絲未動,維持著低頭的姿勢,“帝師不必擔憂,還請快些與屬下離開這里。” 影一的反應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鳳岐的緊攏的眉眼漸漸舒展開,只是周身的冷凝氣息驟然濃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