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片人都對我意圖不軌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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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微微一怔, 只覺得他露出全貌的那一刻,昏暗的環(huán)境瞬時跟著明亮起來。 漂亮冷冽的眼,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yán)和凌厲殺氣。如果驕陽有樣貌, 那么一定就是這個樣子。濃烈的美和炙人的火焰并存,那種看得見的喜歡,卻不敢接近不敢直視。 阿璃匆忙掃了一眼便低下頭去,眼前的驚艷慢慢稀釋后, 她內(nèi)心狂叫, 又是我的崽。 蔫了兩天的系統(tǒng)一下精神起來,“什么什么?” “我捏的,紙片人。” “啊,”系統(tǒng)張著嘴呆了一呆, “宿主,按照你之前的經(jīng)歷,一般長得好看的崽都不太好惹。” “一環(huán)。”李洛淡淡道。 “嗯?”阿璃下意識低下頭看,瞳孔中映出腰間別的玉環(huán)。以前她還挺為自己的一環(huán)感到自豪的,但是被這人隨口提起,卻莫名生出一點羞恥感,覺得一環(huán)太低了。 李洛又道:“還不錯,你年紀(jì)小,現(xiàn)在就拿到一環(huán)已算是有天賦了。” 阿璃的心瞬間飛揚起來,頓覺確實不錯,但是轉(zhuǎn)瞬便覺心驚。對方簡簡單單兩句話,立刻就能使她的情緒一抑一揚,這份天然的感染力和控制權(quán)真是厲害。他若有部下,一定都死心塌地。 “天山?” “嗯?”阿璃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李洛從她的反應(yīng)便篤定了答案,“我只隨便蒙一個,你就告訴我確實是天山。”少女的單純令他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感慨。透明的東西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了,所有人和物在入宮的一剎那就自動變得污濁。 也不是……還有一個人也很透明,但她很早就離開他了。 李洛向后一倚,手指輕輕在書案上敲了兩下,繼續(xù)猜,“遇到了妖邪?”他掃了一眼少女衣衫上的泥土和綠色草漬,再聯(lián)想到她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車內(nèi),又道,“從山坡上滾下來?用符紙?zhí)用摚俊?/br> 阿璃見他樣樣都猜對了,反問道,“你是誰?” 李洛淺淡勾唇?jīng)]有回答,興趣重新移回了書卷上。 阿璃見他又看起了書,轉(zhuǎn)頭看了看窗欞,外面隱隱能看到燈火,這應(yīng)該是條車隊。她猜測他應(yīng)該來頭不小。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書籍還是竹簡,能用得起紙質(zhì)書的人可不多。 “能讓你的車停住,讓我下去嗎?” 李洛又翻了一頁書,“你有遁地符嗎?” “沒有。”阿璃搖了搖頭。 “此地離最近的城池尚有三十里地,你要走著去嗎?” “哪個城池?”阿璃問。 “神鳥。” 阿璃心下歡喜,原來離天山不遠。她頓時不想走了。 見她不再嚷嚷著走,李洛又重新看起書來。 過了一會兒,車突然停了下來,門外傳來近侍的聲音,“殿下,飯食給您端來了。” 李洛:“拿進來吧。”他瞥了一眼少女,果然聽到近侍對他的稱呼后,立刻神色拘謹(jǐn),少了剛才的鮮活勁。 但他并不失望,這種事見多了。 阿璃心中震驚不已,她在小仙門的時候就聽過李洛的名字。他是皇上的第九子,字牧野。小的時候生母早亡,被父親丟給不受寵的妃子。 得了風(fēng)寒沒人給治,那個撫養(yǎng)他的妃子就去闖宴席求藥。缺少飯食,妃子也是緊著他吃。雖然生活辛苦,但他還是擁有著一段被人愛著的童年。 但是在他八歲的時候,妃子為了保護他跌落荷塘而死。從此李洛就獨自一人摸爬滾打長大。所有人都以為他的一生將生活在宮廷的邊緣,誰知道他選擇到了戰(zhàn)場。 后來便是這位殿下的輝煌時光,年紀(jì)輕輕戰(zhàn)功赫赫,沒有他打不贏的仗。大唐因他四海升平,山河無恙。后來他創(chuàng)建了鎮(zhèn)妖司,身邊更是籠絡(luò)了一大批修真高手。沒多久便手握傾國皇權(quán),成為了太子。 對于他,阿璃從心底敬重。他在打仗時與兵將同米同糧,他的軍隊紀(jì)律嚴(yán)明,他使邊境平安。更重要的是,她對少年戰(zhàn)神有種迷之好感。那種鮮衣怒馬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感,光聽一聽就覺得美好。 當(dāng)然殿下現(xiàn)在也不能算完全的少年,他二十一歲,介于最稚嫩青年的時期。 “吃東西嗎?”李洛突然問。 阿璃看著擺在食案上的黑漆食盒搖了搖頭。 “酪櫻桃也不吃嗎?”李洛拿出一個小碟子,往阿璃面前推了推。 阿璃瞧了一眼,酪櫻桃是將新鮮櫻桃放冰鑒里凍一天,然后拿出來澆上奶酪,再澆上一瓢蔗漿,無論哪樣?xùn)|西都是她平日吃不起的。 不知蔗漿算不算水,她可不敢吃。 “見風(fēng)消呢?也不吃?”李洛把一個方盒子打開,里面裝著八個薄如蟬翼的糕點,有點像后世的泡芙,但它的皮更薄幾乎透明,看得見里面的奶油。 阿璃沒見過這東西,很想吃,但她更想喝水。 見她還是搖頭,李洛又打開一個蓋碗,里面裝著賜緋含香粽。雪白的粽子里面是餡料,外面淋著金桂蜂蜜,甜甜的蜜香立刻溢滿馬車。 “粽子也不吃嗎?” 阿璃繼續(xù)搖頭,眼里露出點好笑,“殿下的飯食怎么都是甜的?” 李洛用筷子挑下一點粽尖,慢條斯理地吃掉,語氣淡淡,“生活太苦了,所以吃點甜的。” 阿璃想起他的身世,眼底劃過一絲流光。 李洛從小在爾虞我詐的宮廷長大,精通人心,瞥一眼便知對方在想什么。見阿璃似乎同情了他一下,心中頓覺好笑,他小時候那點事大唐百姓已經(jīng)人人皆知了嗎?這還多虧他那幾個好兄弟,恨不得把他所有活在泥底的事都抖出來。 “那你喝不喝水呢?”李洛見她嘴唇干裂又問。 阿璃忍不住彎了彎眉眼道,“我不喝,殿下真好。” 李洛雖然聽過許多稱贊他的話,但因為一餐飯一個甜食真心夸贊的卻不多。大家都想從他身上得到更多更好的東西。 “大概因為鎮(zhèn)妖司是我創(chuàng)立的,所以看到捉妖師就很有好感吧。”他淡淡地說。 阿璃想起去神鳥鎮(zhèn)妖司領(lǐng)玉環(huán)的時候,武侯對她說,玉環(huán)和捆妖繩都是太子殿下用自己私庫的錢置的,每月的奉錢也是殿下自己掏的,唯一對捉妖師的要求就是,抓到有風(fēng)屬性的妖怪一定要給他送去。 阿璃還沒見過風(fēng)屬性的妖怪是什么,鳥嗎? “等我更厲害了,一定會幫殿下抓風(fēng)屬性的妖怪。” 李洛微微一怔,嘴唇輕勾,“好。” 阿璃坐在一旁看李洛吃東西,初始她還撐得住,但很快她就困倦不已。畢竟兩天兩夜沒合眼,李洛的車廂又暖和又舒適,她很快就倚著車壁睡著了。 李洛幾口吃完粽子,剛要喝點水余光瞥見已經(jīng)睡得死沉的少女。他從她的臉瞥到她的手。少女的雙手指尖全部磨破,血rou模糊。這個傷一看就不是戰(zhàn)斗所致,更像她被關(guān)在哪里,不停地用手撓門。 李洛猶豫了一下,拿出隨身攜帶的藥膏走過去。他把阿璃的手輕輕拿在手里,對方一點都感覺不到,呼吸輕勻地睡。 少女的手指布滿血跡,是不能直接上藥膏的。李洛懶懶伸出手去,將酒壺勾過來,倒在布巾上。烈酒刺激大,他很輕地覆上少女的手。 布巾沾到少女手指地一剎那,一股帶著酒味的濃郁桃子香蓬勃而出。 李洛瞳孔驟緊,呼吸頓時急促。 這股香氣震的他渾身上下每個毛細孔都在發(fā)顫,大腦一片空白。一瞬間,他像回到了那段黑色的歲月。 他被關(guān)在破敗的殿宇中,地上鋪著稻草,遠處有老鼠在啃食柱子。他為了給死去的母妃爭點喪葬的待遇,惹得皇后大怒令人拿細竹抽打。現(xiàn)在他的背后全是道道紅色傷口,沒有用藥已經(jīng)流出膿血。 他就那樣死人一般躺在地上,靜靜等待死亡攉走他最后的氣息。 “好可憐,我捏他的時候沒有這么慘啊。”一道又細又軟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他睜開眼,周圍什么都沒有。 “來,給你涂點藥膏吧,你真是個開局就很慘的崽。”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與此同時一只柔軟的小手挑開他的衣衫,將很清涼的東西細細涂在他的背部。 他猛地睜大眼,但是多日的虛弱讓他一點反抗的力氣都用不出來。他就這么被動的被涂滿藥膏。 “要不要喝水呢?”那個聲音又問。不等他回答,一只水囊抵在了他的唇邊,很小心地擠了一點水出來。 他緊閉著嘴,死都不讓水過來。 那人也不生氣,收了水囊開始為他打掃大殿。 當(dāng)大殿里的稻草全都消失,連老鼠也被抓走。一張?zhí)鹤訌奶於担秸劁佋谒砼浴K@愕地看著自己被無形的力量抓起,小心地放在毯子上。 那只手又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小聲道,“我會一直陪你的。” 十二歲瀕死的小李洛眼角流下一滴淚,他從沒聽過誰說過這樣的話,就連母妃都沒有。他知道,沒有誰能永遠陪著誰,生命本就脆弱不堪。但是他又渴望聽到這樣的話,哪怕是騙一騙他也好。一瞬間瘦弱又孤獨的少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想松開。 她是仙女吧? 李洛回過神,漂亮冷冽的眼布滿陰沉。她可不是仙女,她是能輕易得到人心又輕易毀去的妖精,一個讓他恨之入骨又求而不得討厭的風(fēng)。 修長冰冷的手指緩慢攀上少女的臉龐,輕輕地摩挲。李洛的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他極力壓抑著身體內(nèi)奔騰的血液,但是這種讓他魂牽夢繞的味道就像催情的香氣,勾著他身體每一處部分都想快速靠過去。 但最終李洛還是用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了自己,重新幫少女處理起傷口。 當(dāng)十根手指都包好以后,李洛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輕柔地放在臨時搭建的行床上。 做完這一切,他在少女身邊坐下凝視著她的臉,思索她為什么會掉進自己的車廂,又為什么一副不認(rèn)識他的模樣。 * 阿璃睡得很飽足,從沒有過的舒服。兩天兩夜的疲乏因為優(yōu)質(zhì)的睡眠完美消除。她睜開眼,兩只纖細的胳膊抬起,伸了個懶腰。 但是下一瞬,她那點殘余的睡意一下子沒有了。 她躺在柔軟的行軍床,身上蓋著男式的披風(fēng)。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時正坐在一旁看書。他像是看了一夜的書,眼底露出些乏意。 “殿下……” 李洛輕“嗯”一聲作答,轉(zhuǎn)過身看向她,“喝水嗎?” 少女驚恐拒絕,“我不喝。”她忙從床上下來,手指碰到障礙物驚訝了一下,抬起來,竟然都被軟布細細包好。 一猜就是李洛讓人做的。殿下真是太好了,讓出他的床,還給她蓋上他的披風(fēng),實在是愛民如子的好殿下。 “殿下,謝謝你。”阿璃仰起臉,眼眸里就像落滿余暉的盛夏。 李洛略緊了緊喉結(jié),狹長的雙眸眸光幽深了許多。她消失的實在太久,什么都不用做,光用眼睛看他,他都像服下最致命的春藥。 阿璃看了一眼窗外,天已大亮,遠遠可見神鳥城郭,“殿下,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李洛眸光瞬間冰冷,整個人陰沉地像烏云遮蓋了驕陽。 阿璃被他突然的轉(zhuǎn)變嚇了一跳,但還是老實道,“回天山呀。殿下不是猜出我是哪家的嗎,一夜未歸,我得回去了。” “回天山?”李洛像是聽到了最大的笑話,他找了她這么久,她說要回天山? “對啊。”阿璃疑惑地蹙起細眉,不回天山回哪兒呢? 李洛眼底全是帶著涼意的笑,她還跟以前一樣,隨心所欲地來,隨心所欲地消失,一點都不在意被她撩起的那人心里的感受。 李洛平和的時候像沁人的春風(fēng),但是不高興的時候,沙場上帶來的銳氣立刻漫出,凍得人心驚rou跳。 阿璃抿了抿干涸的唇,又渴又有點怕。 系統(tǒng):“宿主,建議你還是在這兒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