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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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的計劃頗為膽大,不管成不成功,她都要在他身邊。 聽了她的話,八荒臉上眉頭輕蹙,仍是拒絕:“那日,場面恐怕不太好看?!?/br> “有什么不好看的,我在戰(zhàn)場上看得還不算少嗎?” 她轉過頭去,一雙清澈杏眼望著八荒,里頭滿是堅定。八荒抿了抿唇,望著她一臉執(zhí)拗,否定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將人擁進懷里,低頭在她發(fā)絲上落下數個輕吻…… 日子一轉,便到了冊封禮這日。 燕國皇宮一片歡騰之中卻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皇后還未發(fā)喪,二皇子的冊封禮便已經鑼鼓喧天地舉行了起來,燕國建國數百年,皇庭還從未出過如此不合禮數之事。 “唉唉,你說,這皇后尸骨未寒,怎么陛下也不忌諱著點兒?你瞧瞧這紅綢紅燈籠的,真是寒心!” 一個小太監(jiān)望著那木雕梁架上的紅綢,一陣唏噓。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同伴便捂住了他的嘴:“你可少說兩句吧,也不怕掉腦袋!” 這時,第三人也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這宮里誰不知道,陛下一心就喜歡董貴妃,如今未央宮那位薨了,不是正巧嗎?” “你們在做什么!”不遠處傳來一陣尖細厲喝。 三人急忙轉身,只見是燕皇身邊的南祿公公,驚詫之下急忙跪下。 南祿此時臉色比今日的雨天還要陰沉,看著三個亂嚼舌根子的灑掃小太監(jiān),細聲陰鷙:“你們這些下作東西,當這尚書房外是什么地方?來人,送去慎刑司,各三十大板!” 二十大板? 那是要人命吶! 三個小太監(jiān)頓時傻了眼,磕頭如搗蒜:“求老祖宗饒命,求老祖宗饒命!” 南祿聽他們鬼哭狼叫的模樣,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尚書房,皺了皺眉,急忙吩咐兩旁的侍衛(wèi)將這三人的嘴堵上。 “陛下還在尚書房里,驚擾了圣駕,咱家要了你們的腦袋!” 看見三人被內侍拖了下去,南祿這才起身,重新候在尚書房外。他聽見里面似是有些細微動靜,然而燕皇卻也并未召喚。他也不敢進去,只得繼續(xù)在外面守著。 南祿不知道的是,僅一墻之隔,此刻的尚書房里,燕皇正被人點了周身大xue,動彈不得。 他獨坐在書桌前,還保持著剛才看書的動作,然而全身上下除了那一雙眼睛還能轉悠,身體其他部位像是失去了知覺,被禁錮在了原地。 蜀皇一雙鷹目上抬,盯著那個忽然出現在尚書房內的男人,目光比寒刀更加鋒利。 “兒臣見過父皇?!?/br> 八荒雙手抱臂,就站在不遠處,目色淡然地望著面前被他困住了手腳的帝王,聲音里不帶什么恭敬。 若此時目光能夠殺人,燕皇早將這逆子千刀萬剮了。 對上他狠厲目光,八荒卻絲毫不曾在意,走上前去,瞇了瞇眼:“原本你也活不過三年,我本只想對付燕無朗,留你走完最后一程,沒想到……”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蜀皇:“對自己的結發(fā)妻子毫不留情的出手斬殺,陛下真當這世上沒有因果輪回,善緣孽報?” 說著,他忽然伸手,快如勁風的在燕皇肚腹下三寸落下一掌。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意傳來,燕皇動彈不得,卻瞬間紅了眼眶,盯著他目光像是能吃人。 八荒不以為意:“這一掌,是替她打的……” 說起寧皇后,他忽然有一瞬沉默,轉而又道:“陛下可知,當年你在東橋墜谷的時候,寧家二姑娘寧青正與兄長一同在那周邊游玩,見有一男子在山崖之間,滿身是傷,昏迷不醒,這才派了仆役將他送進醫(yī)館……” 燕皇一心一意的想要除了他,無非是想將董繁月與自己的兒子扶上皇位,可是他卻不知道,當年他墜谷受傷的時候,救他的人根本就不是董繁月,而是寧青。 寧青派人將他送去醫(yī)館,而那董繁月本只是去醫(yī)館賣藥材,聽聞他醒來之后四處尋找恩人,又見他衣著不凡,這才謊認下了身份。 “她不知為何此生未曾提起此事,可是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br> 八荒的聲音依舊冷漠,提起當年的事情,語氣淡然,似是在將兩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人。 燕皇聞言,目光卻倏然凝住,滿眼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當你救他的人明明就是繁月,這逆子不過是在騙他罷了! 不過片刻,燕皇便鎮(zhèn)定了下來,速度之快,讓八荒不由蹙了蹙眉。 “看來你不相信……”他聲音淡然,“那便等到了黃泉路上,你自己再去找她確認吧?!?/br> 語罷,八荒毫不遲疑地將一把短劍插進了燕皇的心口—— 燕皇被他點了大xue,根本無力反抗,眼睜睜地看著那根劍插進了自己的胸口,隨后,一陣比剛剛還要劇烈的疼痛傳遍了四肢百骸。 一股腥甜之氣涌上,燕皇只覺周身氣血翻涌,鮮血從唇間溢了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男人腰間的翠竹荷包,似是不敢相信八荒竟真敢殺他。xue道仍未被解開,他無法抬頭,便也看不見八荒臉上表情,只聽他聲音漠然:“既然陛下用她的性命為我按上弒母之名,那我,也唯有用陛下的性命,讓燕無朗再無翻身之地!” 第五十六章 弒父弒母 正在這時, 守在外面的禁軍統(tǒng)領柯迅帶了一眾禁軍來到了尚書房門口。 南祿皺了皺眉:“陛下還在書房內,柯統(tǒng)領可有什么事,咱家回稟給陛下?!?/br> 柯迅微微一笑:“是陛下叫我來送些東西?!?/br> 說著, 他朝后努了努嘴。南祿視線略過他的肩膀,只見他身后是個兩人抬著的大箱子, 里面不知裝了些什么。 “這是?”南祿遲疑問道。 柯迅笑而不語, 正在這時, 燕皇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來:“南祿,放他們進來?!?/br> 南祿看著那大箱子,心頭閃過一絲狐疑, 然而聽燕皇在書房里發(fā)話,卻還是讓了道。 柯迅微微躬身,和兩個隨從迅速地帶著箱子進了尚書房內。 尚書房內,燭燈已滅,唯借著屋外天光從琉璃天窗疏散泄下,照在東壁一整面的《樂善堂記》上。 “凡人之性,未嘗不善,仁義禮智全備于我,所謂天地之正氣……” 原本干凈的墻面染上了血, 筆鋒剛健的“善”字中間正好濺了一滴血,仍未干涸泛著詭譎的光。 八荒負手立于東墻之前, 見柯迅進來,轉過了身子。清冷的面孔如青竹玉立, 手上卻染著猩紅血液。 “人帶來了嗎?” “是!” 柯迅點頭, 命兩個心腹打開箱子,箱子內,正是在皇子府內弄暈的燕無朗。他身穿著絳紫色的太子朝服, 頭頂的蟠龍金冠已然歪斜,松松垮垮地掉落在耳側,蟠龍的一雙碧玉做的眼徑直盯著箱外的八荒,似是閃著熒光。 柯迅只聽他聲音平靜:“我已經布置好了,將人放下便走吧?!?/br> 柯迅點頭稱是,兩人心腹將燕無朗抬了出來,先將他的手在未干涸的血跡上過了一遍,又將燕皇胸口的短劍拔出,放進了他的手里。 仍舊溫熱的血液積涌在胸口,失去了短劍的阻隔,猛然噴泄而出,其中一人閃避不及,臉上沾了血。 八荒皺了皺眉,隨手擲了一塊黃色絹布過去:“擦擦,別露餡兒了。” 那人連忙將臉上血漬擦凈,又忙與同伴將現場布置好,這才隨著柯迅離開了書房。 全程安安靜靜,屋外的南祿連一絲動靜也沒聽見。 南祿見柯迅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后兩個人手里還仍舊抬著那只箱子,皺了皺眉:“柯統(tǒng)領的東西沒呈給陛下?” 柯迅笑道:“里頭的東西已經送了,陛下讓我將這箱子處理了?!?/br> 說著,他沖手下兩個小兵招招手,小兵便將那箱子抬走了。 南祿只覺有些古怪,而后又聞到柯迅身旁人身上淡淡的血腥氣,皺了皺眉…… - 此時燕國皇宮前朝的太和殿里已經站滿了前來道賀的朝臣,以董家為首的一群臣子臉上是喜氣洋洋,看向原本的太子黨,頗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今日太子加冕,不知寧大人要為二皇子獻上何禮?” 戶部尚書本就是丞相董鞍的門生,看向寧鄂,一雙綠豆大的眼里閃著惡意揶揄的光。 寧鄂笑了笑:“自是一份大禮,相信二皇子會滿意的?!?/br> 太子黨的眾臣在太和殿里面色如常,不卑不亢,毫無慌亂之感,董鞍坐在不遠處打量著他們,眉頭不由皺緊。 正在這時,坐在上首的董繁月忽然開口喚他:“義父……” 她身穿深青色翟衣,上面是織金彩云龍紋,頭戴十二龍鳳冠,莊重非凡。頭冠上鳳尾連珠,晶瑩剔透的翠玉珠子隨著動作在她額間輕晃,莊重中又添了些靈巧。 “……無朗不在太子府,怎的這大典將之卻找不到他人?” 寧爵的目光遙遙望向坐在高位,微微蹙眉的董繁月,唇角笑意冰冷。 一個貴妃,竟然在這大典上身著皇后才能戴的十二龍鳳冠,想來過不了多久,燕皇便要封她為繼后了。 不過,她可能是等不到那天了…… 想到這里,寧爵收回視線,埋首飲下案前清酒。 不遠處,欽天監(jiān)焦急的聲音響起:“這吉時快要到了,怎的陛下和太子都還未到?” “太子不是得到陛下召喚,正在尚書房議事嗎?咱們若不如派人去請請?” “說得也是,”寧鄂忽然笑了,“不若咱們一道去吧,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錯了吉時。” 說著,他帶著身后一幫追隨太子的朝臣便朝尚書房的方向走去。 董鞍見他如此積極的模樣,忽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急忙帶著自己的人起身也追了過去。 朝臣們浩浩蕩蕩地走到尚書房外,卻赫然發(fā)現大公公南祿與幾個內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邊竟是一攤血跡。 “南祿公公?”一個膽大的武將上前,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卻轉身搖搖頭,道:“已經沒氣了。” 眾臣大驚,寧鄂向寧爵使了個眼色,寧爵快步向前,將尚書房推開,片刻書房內傳來他高呼:“陛下,二皇子!” 聲音很大,屋外的人聞聲也緊跟著進了書房內,站在門邊卻紛紛愣住,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他們所看見的—— 燕皇躺在地上,黃袍被血浸濕,胸口是一個窟窿,雙眼無神的睜大,瞳孔已然渙散,似是死不瞑目……而二皇子燕無朗正跌坐一旁,手里握著一把短劍,已經被鮮血染紅。 “不是我,不是我……” 見眾人闖了進來,他發(fā)神似的不斷重復著。只聽“哐當”一聲,頭上的蟠龍冠掉在了地上,披頭散發(fā)的模樣更是瘋魔。 董鞍和二皇子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董鞍連忙走上前將二皇子扶起,對眾人道:“此事定有蹊蹺!” 他話音剛落,門外卻傳來一陣整齊的步伐聲,一回頭,只見柯迅帶了約莫兩百禁軍將上書房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