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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280節

    那名起義軍代表沒有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甚至在會后還感到有些困惑和不滿。塞力斯主教不得不找他幾次長談,以明確這只是他們少數幾人的念頭,還是他們及其背后的起義軍都是這樣看待二者關系的。

    這幾次長談的結果有好的,也有不好的,那位起義軍的代表能過理解世界上不存在毫無理由、不求回報的善意,新瑪希城對朋友的投資是必將收回的。就像奧森郡同新瑪希城之間的契約,雖然約書上的文字指定了雙方等價交換,以人力及將來的收成換來今天的支援,但幾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奧森郡重建最有可能的結果是被納入外邦人的統治,否則他們不必為塞力斯主教配備這樣一支強大而完備的隊伍:讓卡斯波人作他的爪牙,“工作組”則組成他的朝廷。

    塞力斯主教完全能接受這樣的代價,但感覺自己獲得了力量的起義軍卻未必。何況在同樣反抗國王和貴族這項事業上,外邦人幾乎毫發無損,起義軍卻已經付出了許多沉重的犧牲,這不能說是外邦人做得更少,但人之常情,很難認為這是公平的。

    “公平……”塞力斯主教喃喃這個熟悉的詞語。

    “因為外邦人比我們更優越,更有資格成為這個國家的新主人嗎?”那名代表愁苦地說。

    對于這個問題,塞力斯主教實在難以回答。誠實在這個時候未必是美德。

    工作組對他們的同伴并不隱瞞,所以塞力斯主教身邊的眾人大多知道聯盟那些開疆拓土的代行者大多是由奴隸轉化而來,并且這個轉化的過程不算很長,可即使他們承認,甚至將這一歷程作為宣傳和教育的材料,但人們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奴隸也是人類,他們之中出現一兩個被埋沒的人才當然是可能的,但開拓者顯然不是一個兩個,甚至也不是一二十個的問題。他們簡直是被打碎之后重新塑造,成了今天這副令人驚嘆的模樣。

    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奇跡似乎也擴散到了他們建立的那座城市,每一批運送物資到奧森郡的新瑪希城來人都會留下一半的人手為他們短暫支援,雖然他們自謙只會做一點基本的算術,只能給他們整理一些雜務,但他們不計報酬的熱情幫助仍然有效地解決了一些令塞力斯主教和他的伙伴感到困擾的問題,導致另一些被塞力斯主教歸入“自己人”陣營的人都感到了受打擊——現在看來這對他們來說未必是壞事。

    第428章 假如沒有我們

    這種客觀的實力對比也可以認為是一種謀略,讓人們自然而然,最終心甘情愿地接受外邦人的統治。

    但工作組的所作的事情顯然不止于此。

    即使能力出眾,治理奧森郡對他們這支隊伍來說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哪怕他們一個人的能力就頂得上過去五名舊式官員加起來甚至更多,但他們重建奧森郡,重建的肯定不是奧森郡過去的秩序,那樣只要施予賑濟,發放種糧,等到春天來臨,一切都會自然而然地回到過去。若是他們減少一些稅官和稅額,免除幾年的勞役,好名聲很容易就會落到他們頭上。

    但這樣做是無法實現塞力斯主教的愿望,也不能體現工作組存在的價值的。

    真正的重建計劃是在新瑪希城時草擬的,來到奧森郡之后根據實際情況作了必要的調整,不過計劃的核心及目始終沒有變化。因為工作組的工作需要同許多人合作,那些人同他們很不熟悉,語言不通,還有人對他們懷有不同程度的提防,甚至有人帶有惡意。工作組需要說服他們接受自己的工作計劃,配合自己的工作方式,這不能用居高臨下的訓誡或者粗暴的武力來做到,雖然卡斯波人顯然很樂意替他們去“說服別人”,但在這里,工作組必須做在絕大多數阻力他們過度使用武力的人。

    工作組在協調工作關系上嘗試了許多方法,最終他們還算干得不錯。

    塞力斯主教很擔心那些起義軍代表的態度會令工作組不快,人生的經驗讓他知道有些矛盾不在它剛出現的時候就加以解決,日后定然會變成無法彌補的裂痕,尤其他們之間的分歧來自于權力的歸屬——這種能引發人心中最深惡欲的毒藥。塞力斯主教可以確保最終將奧森郡交予開拓者,但起義軍能心甘情愿接受這些不流血的外來者的馴養嗎?

    他們當然能。

    塞力斯主教的工作很忙,即使掛心此事,他多數的精力仍然是投入了眼前無窮無盡的工作,因此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麾下的眾人已經變得親密團結,連卡斯波人都不再被排斥在外,吃驚得簡直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也是不足為怪的了。

    看起來問題的解決也很不是很難。

    首先,作為被新瑪希城最高領導者指定的成員,工作組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們承擔著以塞力斯主教為首的新行政體系中所有的文書與統計工作,無論他人在開始對他們是什么態度,都不得不在工作中依仗甚依賴著他們。

    并且人人都有慕強的本性,“外邦人”是卡斯波傭兵真正的雇主,除了老主教,就只有工作組能調動或者在必要的時候組織這些鷹犬。雖然不好說事情是怎么發展到這種地步的,人們——包括那些被遷入賑濟農場的農民們,越來越習慣在發生爭端時,接受“那座城來的人”給予的調解,不是每一次都讓所有人滿意,但總是相對來說最好的。

    工作組展現了他們令人信服的能力和沉穩謙遜的品格,得到信任是自然之事,人人都知道如今新瑪希城的生活十分優越,他們在這里連一棟溫暖的房子都沒有,還要時常放下紙筆去田間地頭處理各種問題,更值得人們尊敬的是,工作組從不吝于向他人分享自己的知識與技巧,因為有問必答,求教的人從早到晚都不停歇,于是他們便開設了夜讀班,利用夜晚的時間向人們傳授知識,解答疑難。

    塞力斯主教就是在他們提出申請之后才發現情況已經大有轉變的。他當然愿意表示支持。

    在人與人之間的常見關系中,老師與學生之間聯系的密切幾乎可以說是僅次于父母與子女,平常來說,一個人想要獲取對他有利的知識,付出任何代價都理所當然,只有新瑪希城,只有從新瑪希城背后那個聯盟來的人,才會在利害關系并不緊密的情況下傾囊相授。

    很少有人意識不到這一點之難得,只有極少數的人對夜讀班感到不適應,大多數人都珍惜這樣的機遇。

    何況每日的跑腿、說服、統計以及下地勞作大多是辛苦而又枯燥的,相比之下,夜讀班就顯得“有趣”許多。每當夜晚降臨,開課的鐘聲響起,人們在在沉沉夜色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聚集到上課的那處屋子里去,由已經等候在此的工作組成員點起油燈,人們坐在各種臨時做出來的原木長凳上,肩膀挨著肩膀,腿碰著腿,竊竊私語,歡聲笑語,即使屋外的寒風即使從縫隙里吹進來,也不能冷卻人們心頭的熱情。

    這間簡陋的課室里當然沒有多少教具,他們現在也用不上太多的東西。課堂開始后,第一步不是做別的,而是——讀報。

    是的,讀報。

    這是一項在新瑪希城已經培養成習慣的活動,在奧森郡也已經有這個趨勢。每一次運送物資的車隊都會捎來近期的報紙及工業城的書籍,這些珍貴的印刷品被珍惜又不怎么謹慎地保存在閱覽室里——那是新建的最結實防風的房子,但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申請去翻閱。因為報紙上有很多的圖畫,所以愿意去瞧新鮮的人是很多的,但他們看不懂文字,這些天書只有在夜讀班上才能被破譯。

    這個環節開始的的時候,讀報人會點亮一根珍貴的蠟燭,坐在人們的對面,湊在燭火邊,瞇著眼睛報紙湊近去,一個一個字地用通用語混雜著土語將頭版的新聞大聲念出來,如果有人出聲說他們對一些句子理解有困難,他就會停下來進行解釋;如果報紙上的圖像對文章的內容比較重要,他就會取來備用的一份,讓今天的課堂助手舉著油燈讓人們傳閱。

    報紙上幾乎沒有關于奧森郡的內容,即使工作組將自己的工作整理成稿件讓運輸隊送回去,從它們抵達工業城,到刊登了相關文章的報紙來到他們手上,那得是一個不短的過程。即使如此,也沒有多少人覺得聽一些不是發生在身邊,也不是發生在奧森郡的故事是浪費時間。人們當然更關心自己身上和身邊發生的事情,可是只要有一點點余力,人們同樣覺得外面的——主要是指新瑪希城及世界彼方的那個聯盟國度——發生的故事值得關注。

    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為一個艱難的未來而奮斗,報紙好像一扇窗戶,即使他們現在遠遠不到從破舊的屋子里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時候,但只要那扇窗在那里,人們就不會失去希望。

    讀報會占去夜讀班至少一半的時間。讀完了報紙,工作組的輪值教師就開始上課。這是開拓者必備的能力,幾乎人人都熟能生巧,他們會從當天或者最近發生的事情當中選出一件或者幾件來作為教學的材料,同他們分析,向他們展示,還利用它們出題目,讓來到這間課室里的人們意識到,知識并不是一種高高在上,只停留在陰暗的儲藏室和聰慧的頭腦之中的奢侈品,它生來就是要人們用它來解決問題,改造現實的。

    這種授課方式能夠把人們漫游的思緒集中起來,當課程結束,接下來就進入自由討論的時間了。人們將白日積累的問題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向他們的老師以及伙伴尋求解決的方式。這個部分可以說是最令人期待,氣氛也最為熱烈的。并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在討論會上得到很好的答案,有些人即使在討論會上得到了解答,第二日也未必會按著別人所說的去做,但除了這些少數因為事情變化而變動計劃的情況,討論會的作用是巨大,完全可以說是無可取代的。

    它不僅僅是幫助人們用更好的方式處理了許多讓他們困擾的問題,增進了這些伙伴之間的了解和感情,也讓他們明確了他們所進行的事業的目的及意義,他們希望將奧森郡建設成什么樣子。

    “重建奧森郡”其實是個模糊不清的口號,過去的奧森郡并沒有多少令人懷念的地方,這個地區完全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它離外邦人的地盤實在太近了,沒有一個有點志氣的貴族愿意在這里生活得如同驚弓之鳥。即使這支拼湊起來的隊伍中不是沒有同貴族有關系的人,但即使在他們的親戚正當道的時候,他們也無一不是落魄的、潦倒的、“腦子有點問題的”。

    不希望老爺們回來的共識建立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

    人們為奧森郡規劃未來時,可以用來參考的最近和最好的例子只有新瑪希城。可是對于這座城市是如何運轉的,大多數人除了“神奇”“強大”“令人向往又畏懼”之外,并沒有更具體的了解,對這座城市之外的人來說,它的存在及運轉始終是無法理解的。

    他們如何維持這么多人口的生存;他們的食物、飲水和日常生活產生的廢物如何解決;他們如何能在維持秩序的同時組織生產;他們如何處理不同群體之間的關系;他們向所有人開放的教育是一樣的內容嗎,孩子學什么,男人學什么,女人學什么,老人學什么……

    當發現自己的提問能夠得到誠懇的回答之后,問題便像雨點一樣砸落下來。

    大多數的問題都很基礎,因為人們的提問首先是從自己的需要出發,然后隨著認識的加深,他們想要了解的東西也變得越來越系統。比如說,為什么新瑪希城印刷出了一些紙片,能夠讓人們承認它們是貨幣,如果這是因為新瑪希城確保這些紙片可以兌換到商品,但他們有這樣的技術,可以輕易印刷出大量的紙幣,他們如何確保這些紙幣的表面價值同市場或倉庫中的商品相等呢?數量如果少了可以加印,如果多了呢?

    只有實實在在的東西才令人心安,新瑪希城的冬季工程的主力不會是那些從交易會上拿走了東西的人,它將由城中那十萬人的部分組成,工作組承認,他們要將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口投入到這些工程中去。這些人的勞動不是無償的,甚至還算得上是報酬豐厚的,那么待到工程結束,在這些人手中的貨幣將達到一個非常可怕的數量。

    想到這一步的夜讀班成員突然有了明悟,外邦人要人們為他們的宏偉計劃出力,以這些紙幣的形式付給工資,換來了人們的勞動,又用自己生產的商品從人們手中收回這些貨幣,實際上是用產品購買了人們的勞動。由于外邦人生產的不僅是糧食和鹽鐵這樣的必需品,還有對人們的生活有明顯改善的工具等產品,沒有任何一個商人,甚至沒有一個別的國家和地區能提供這樣大量的商品,只要他們一直維持自己的信用,這種交換幾乎能夠永遠進行下去,而不需要金屬貨幣的參與。

    他們生產的商品越多,能夠購買的人力也就越多——而新瑪希城背后聯盟的生產能力現在看起來簡直是無限的,至少也是輕易不會被新瑪希城的需求所拖垮的。

    即使他們沒有很豐富的語言,也不得不說這個循環看起來簡直完美。

    和一些人在背后擔心的不同,工作組的成員并不認為揭示新瑪希城的統治方式會泄露開拓者的秘密,即使知道了少數的開拓者是如何用手段將偌大一座城市牢牢掌控在手,想要推翻或者取代他們的統治也是極其困難——至少他們的敵人是幾乎不可能在幾年之內做到的。甚至連模仿他們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因為如果他們真的這么做了,結果只能是加速他們自己的滅亡,不會出現其他奇跡。

    既然夜讀班給了他們暢所欲言的機會,學生們越發大膽,甚至直接向工作組問道,外邦人是打算與國王與教會長期共存,還是會在完成他們的諸多計劃之后,才整頓隊伍向同他們不共戴天的對手出兵?他們展現出來的強盛武力是真的還是只是一種威懾,實際并不能在遠離城市的地方使用?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們才不能在貴族想用人口拖垮新瑪希城的時候予以反擊?他們對起義軍是什么樣的看法,新瑪希城向起義軍提供支持,是為了讓起義軍成為擋在國王與教會之間的盾牌,還是一種對他們能否值得被收服的考驗?他們雇傭卡斯波人的報酬是什么,才使得這些異國人在任何時候都表示對外邦人的忠誠永志不渝?

    這些問題何止大膽,有些說是挑釁也不算冤枉了。

    但時不時去旁聽的塞力斯主教依舊沒能用上他的身份來進行協調。

    工作組允許人們自由提問,自己也當然能夠選擇回答什么、不回答什么。

    他們說,我們先來談談這個王國國王、貴族和教會如今面臨的情況吧。

    用今天的眼光來看,王國的統治者似乎是因為昏招頻出才導致外邦人日益壯大,他們自以為的苦難大多是他們自找的。但從他們本身出發,他們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必然的,是由他們所在的階層、利益和權力關系決定的,除非時光倒流,回到外邦人的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否則結果不會有多大的不同。

    這甚至同國王是否英明,大臣是否忠誠,教會是否博愛沒有多大的關系。

    只要外邦人在這片土地上存在下去,他們就永無安寧。

    不過即使情況已經發展到這般地步,國王他們仍然掌握著這個王國大多數的土地,他們有仍被大多數人民認可的正統地位,他們仍掌握著相當數量的軍隊,他們不可能在仍有力量的情況下坐以待斃。那么,如果國王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來把外邦人從他的王國中趕出去,他能做到嗎?

    工作組的講師說,那要看是什么樣的“不惜一切代價”。其實國王和他的貴族們已經做了差不多一切能做的,看起來好像是命運作弄,無論他們如何智計百出,殫精竭慮,期望的景象卻從未發生,反而時常要自吞苦果。比如各處如野火一般此起彼伏的“農民作亂”,就是對他們曾最自以為得以的驅狼吞虎之策的一種回報——幾乎沒有人會為了能多一些耕種的土地而對貴族和教會驅逐了他們的親友表示感激,反而因為那些轉移到了他們頭上的沉重負擔,再加上害怕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舍棄,農民們不堪壓迫,不得不起來反抗愈加酷烈的勞役和稅收。

    也許他們最初只想減輕一些生存的負擔,但他們反抗的是整個貴族和教會階層存在的基礎。

    這是極大、極大的罪過。

    貴族和教會不得不容忍外邦人耀武揚威,消滅這些侵略者的機會有且可能僅有一次,他們必須積攢到足夠的力量。可是當面對這些不知感恩的家畜——起義軍的代表說這就是他們遭遇過的——貴族們的怒火便一發不可收拾。

    即使各地的刑場血流成河,即使城墻上掛滿頭顱,甚至一些貴族派遣仆人在街頭收集人們的言論,一旦發現不臣之心就即刻抓起來投入監牢,但作亂之事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因為根本的矛盾在這種情況下無法解決——貴族要消滅外邦人,維持自己的統治,就必須加重剝削自己領地上的人口;他們越是剝削,人們為了生存下去就越是起來反抗,他們的統治基礎就越薄弱,越要采取更強硬、更殘酷的手段。

    “這么說來,是不是外邦人就是萬惡之源?”

    “所有事物的發展都會有一個開端。”工作組的人說,“可以認為我們就是那個‘開端’。不過,我們也完全可以來想象一下,如果沒有‘外邦人’,命運又會是個什么模樣。”

    如果沒有外邦人——這也許是近年在國王和貴族們頭腦中盤旋得最多的念頭,但對夜讀班的成員來說還是有些新鮮的。外邦人這么強大和富有,他們當然是想在哪兒就在哪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如果他們不曾來過這里,而是選擇了別的河岸城市,或者仍留在他們那個奇妙的聯盟國度呢?

    那么,首先,舊瑪希城短暫的繁榮就不會出現,王國的貴族不會追捧或依賴那些奇奇怪怪的異國商品,他們的生活仍一如往常地平靜,統治仍一如往日地穩固,這對他們來說沒什么不好。

    不過,雨災仍會來到。傷寒瘟疫也必將蔓延。

    這是非人力所能扭轉的天災,它們在過去不止一次地發生過,未來也依舊是對人類的考驗。那么,在沒有外邦人的打擾之后,舊瑪希城與貴族們自己面對這些災難時,他們會怎么做?他們能否控制瘟疫,能否預見接踵而至的旱災以及蝗災,并對此作出應對?在這個自然之神對人類特別嚴酷的年頭,他們沒有理由再將自己的人民從領地上驅逐到別的地方去,人們是否能夠僅憑忍耐就將這災荒熬過去,貴族和教會能否繼續維持他們的“安寧”和“穩定”?

    這些問題并不特別難回答。因為封建統治的特性,即使外邦人重建了一座新瑪希城,令貴族唇亡齒寒,令國王寢食難安,名聲如雷貫耳,連下游諸國也有許多關于他們的傳說,但實質上,他們對這個國家的影響仍舊相當有限,在那些直接被他們出手干涉的地區之外(就像奧森郡),人們的生活,貴族的統治方式一如既往,幾乎沒有改變。

    當新瑪希城的“鐵牛”在城外開拓土地的時候,距他們不過一格里,但已經屬于另一名貴族領地的村莊里,還是將木轅套在人的身上耕作土地,當聽說外邦人要來同他們做交易時,村中有些人甚至從未聽過“外邦人”這個詞,以為這是什么貴族辦事官的名號。雖然這種封閉是許多原因造成的,但有許多證據表明這是一種非常普遍的情況。

    把外邦人及受其控制的地區從王國的版圖上拿掉,貴族們的作為和今天不會有多少不同,大概可能會比現在稍微溫和一點兒——那么,這值得人們特別感激,像貴族們一樣希望回到過去嗎?

    在座的每一人都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為作出了回答。

    然后,工作組問夜讀班的學生們:

    如果沒有人想重蹈覆轍,那么在這條只能向前走的路上,想要將奧森郡變成如新瑪希城一般,這有可能嗎?

    第429章 繼續發展

    奧森郡沒有新瑪希城那樣的條件。

    它沒有河運之利,郡界只有一部分在布伯平原的尾巴上,郡內多山而且土壤貧瘠,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特產,據統計一些領主的土地上有一些礦藏,但如今人口凋敝,依靠外界援助才勉強恢復秩序,只能暫時將它及它們目前的主人暫時放置一邊。

    因為新瑪希城和起義軍創造的兩面屏障,奧森郡得到了難得的不受干擾自由發展的機會,但是這種自由空空蕩蕩,讓人落不到實處。人們能夠想到的富裕之路極其有限,然而同樣是由于新瑪希城和起義軍——主要是新瑪希城的存在,堵住了。

    但這只是奧森郡人自己眼中的貧瘠,工作組向他們提出這樣的問題,是不是表示他們真的有可能做到?

    因為新瑪希城最大的優勢不是交通、人口和土地,它在過去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河港小城,只是因為外邦人來了,它才有了今天這般模樣。它如今的繁榮并不是建立在貿易的基礎上,并且在被外邦人改造之前,舊城的統治者也耽誤過他們好長一段時間,奧森郡和舊瑪希城最大的不同是,他們境內的貴族幾乎在刑場慘事中被一網打盡,塞力斯主教執掌大權后,這里已經沒有多少能對他們造成阻礙的力量了。

    和新瑪希城一模一樣,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樣的葉子,奧森郡也沒有必要變成另一個新瑪希城,但是要讓奧森郡的人民過得像新瑪希城的農民確實是有可能的——有土地、有房子、有高產作物以及旱澇保收的收成,這幾乎就是一個農民理想生活的全部了,為此他們需要農具、需要耕畜、需要種子,需要統治者減少稅收和勞役,并組織他們進行一些必要的基礎建設。

    這一切在如今的奧森郡是能實現的。實際上他們已經在做了。

    自塞力斯主教回到奧森郡以來的兩個月,他們做了許多事:收回了大量土地,這是一個足以使人立即成為本地區最大地主的數量,用很低的價格將部分土地租佃給無地或者少地之人,并且免除了第一年的地租,向他們租借各種金屬農具和工具等等;收攏、購買了許多牲畜,通過精心飼養讓它們慢慢恢復過來,等待春天派上用場;以工代賑,開展各種工程,讓那些陷入困難的人能借此獲得必要的生存之資;從無到有建起了一個磚窯,一個木材加工場,一個兼具水力和畜力的大磨坊……如此等等。

    這些事——幾乎所有這一切的計劃剛被提出來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覺得它們很難做到,不僅塞力斯主教的伙伴們是這么想的,外人也不乏冷嘲熱諷——因為塞力斯主教將所有土地攥在手里,又不肯將從外邦人那兒得到的好處分潤出去,已經被他們認為不是一路人,他們樂意看到他們被現實教訓,證明外邦人的邪道在這里走不通。

    塞力斯主教說:“那么我們就待在這兒,給那些可憐的人們煮點兒湯就好了嗎?”

    他們于是去做了。

    工作組在這里起了很大、很大、完全無法被替代的作用,但其他人并沒有就這樣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他們,幾乎每個人都在做力所能及之事。齊心協力之下,他們一步步地完成了諸多計劃,時至今日,這些因為種種原因團結在塞力斯主教身邊,接受工作組領導的人們完全可以說,奧森郡能在這樣短的時間有所改善也有他們的功勞在內,這是值得自豪的。

    哪怕是當初對他們最不看好的人在今天的奧森郡,也不能再嘴硬地說塞力斯主教他們做的是無用之功了。惶惑的人心得到了安定,那些無論如何都想要逃離此地的人流了下來;街道角落和荒野里的尸體都被收殮安葬起來,自塞力斯主教做完那場肅穆的法事后,仿佛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重重死氣開始散去;城鎮里再度有了人氣,商業有了一點復蘇的跡象,在被賽里斯主教指定的店鋪里,糧食又開始出售了,雖然每日都限量,但這些糧食和那幾個小小的工坊一樣,都是對人們來說“極好的兆頭”。

    人們對塞力斯主教的擁護完全出自真心,并且這忠誠難以動搖——他們必須依靠外邦人的善意休養生息,外邦人不會承認除了他以外的新奧森郡統治者。

    當然,一個穩定的、發展的奧森郡是新瑪希城需要的,開拓者不懼怕敵人的挑釁,但只要條件允許,他們更愿意創造一個穩定的環境,他們展開的工程將奠定這片能輻射數個甚至十數個國家的地區發展的基礎,不希望被太多的其他因素干擾。

    開拓者無論想做什么,一旦作出決定行動就會很快,他們幾乎沒有內部紛爭,計劃明確,分工合理,對工作比享樂更有熱情,因此幾乎是交易會一結束,只短暫地休息了兩天,他們就開始為冬季工程進行動員了。

    物質的基礎早已準備——交易會上的巨量商品當然不只是為了供應那些嘴大肚子小的商人和能賒就賒的村莊代表,實際上他們從交易會中帶走的遠不到倉庫總量的十分之一,余下那些則成為新瑪希城向外推廣的新貨幣體系的壓艙石;宣傳也已就位——交易會開始之前,各級街道管理已經收到了相當長的名單,人們是經過充分了解才作出了決定,交易會只是更加激起了他們的熱情;諸項工程的負責人選也已選定,他們當中有三分之二是忠誠、能干而且有毅力的開拓者代表,對這些年輕人來說,城市既然決定擴大舞臺,那自然應當由他們來撐起新的劇目。

    第一批建設者出發時,城市為他們舉行了簡單而隆重的送別儀式,他們站成一排排的隊列,如同等候檢閱的士兵,而他們的隊長則走上前去,從這座城市最高負責人的手中接過屬于他們的旗幟。彼時聯盟劇團還未離開,沒有華服彩衣,這些深受人們喜愛的演員穿著他們平常的衣服,站在道邊,為這些遠行的建設者唱了一首《勞動者之歌》,整齊而雄壯的歌聲乘著風升上天空,飛越原野,送行的人群看著一支又一支的隊伍依序離開城市,如奔赴戰場,音波漸漸消散于風中,無形的靈魂共鳴卻超越了地域,在越來越多的人們心中回蕩。

    一個月內,新瑪希城向六個建設點派出了三十六支總計超過一萬五千人的建設隊伍。

    然后,他們開始準備第二次大派遣。

    “什么?第二次?”